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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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办公室的“偏心”风波
清晨六点半的刑侦队办公楼，走廊里还飘着未散的消毒水味，许诺言已经踩着签到机“嘀”的一声完成了打卡。他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眼眶里布满红血丝——为了把文物走私案的物证清单和审讯录像做最后核对，他在办公室熬到凌晨三点，趴在桌上眯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手机闹钟硬生生拽了起来。
签完到，他端着泡好的速溶咖啡往办公室走，刚拐过拐角，就听见林询洄办公室里传来极轻的呼吸声。许诺言挑了挑眉，脚步放轻凑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往里一看，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端稳。
林询洄的办公椅被调到了最舒服的角度，莫辰宇正蜷缩在上面睡得沉，脑袋歪靠在椅背上，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嘴角还沾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连呼吸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而本该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林询洄，此刻正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件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莫辰宇身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玻璃。
桌角的保温袋敞着口，里面放着一杯还冒热气的豆浆和两个肉包，显然是特意带的。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七点十分，距离早会开始只剩二十分钟，莫辰宇不仅迟到了，还堂而皇之地在队长办公室睡大觉。
许诺言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他抬手“砰”地一声推开虚掩的门，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莫辰宇！你小子醒醒！都几点了还睡？！”
莫辰宇被这声吼惊得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外套从身上滑落在地。他看清站在门口的许诺言，又瞥见墙上的挂钟，脸“唰”地一下白了，手脚慌乱地想去捡外套：“诺、诺言哥？我……我怎么睡着了？”
“你还好意思问？”许诺言几步跨进办公室，指着挂钟的手指都在抖，“七点十分了！签到时间过了四十分钟！迟到就算了，还敢跑到林队办公室睡大觉？你当这是你家炕头啊？”
林询洄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别嚷嚷，他昨晚帮我整理证人笔录到凌晨一点，太困了才眯会儿。”
“凌晨一点？”许诺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嗓门瞬间拔高了八度，“林询洄你摸着良心说！我昨晚核对物证清单和审讯录像到凌晨三点，趴在桌上只睡了两个小时，今早六点半准时签到！他凌晨一点就睡了，现在还在这儿赖床，你居然帮他说话？”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拽过自己桌上的考勤表，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到记录：“你看看！我连续九年拿优秀警员，哪次不是提前到岗？去年冬天蹲点抓毒贩，我在雪地里冻了三天三夜，回来照样准时开会！前年追逃犯摔断了胳膊，打着石膏还天天第一个到队里！他呢？刚来半年，迟到、在办公室睡觉，你居然还给他带早餐？”
莫辰宇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脸涨得通红：“诺、诺言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整理完笔录想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不是故意的就行？”许诺言转头瞪着他，语气里满是委屈，“队里的规矩是摆设吗？迟到就得罚抄纪律条例，你看林队罚过你吗？我上次晚到两分钟，他当着全队的面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还让我写五千字检讨！这就是区别对待！”
他又猛地转向林询洄，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林询洄！我们认识十年了！从警校一起摸爬滚打，进队后一起抓过持枪歹徒，一起在暴雨里蹲过点，一起在医院缝过针！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呢？现在就因为他是新人，就这么偏心？”
“我偏心？”林询洄终于皱起眉，语气里带上了点不耐，“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复杂的多人笔录，怕记错关键信息，反复核对了三遍，熬到凌晨一点已经撑不住了。你经验丰富，清单和录像对你来说轻车熟路，熬夜效率高，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许诺言梗着脖子，鼻尖都泛了红，“就因为他年纪小？就因为他会说几句软话？我当年刚入队的时候，整理卷宗到凌晨四点，第二天照样六点半签到，你怎么没给我带过豆浆包子？怎么没让我在你办公室睡一会儿？”
他伸手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我年年拿优秀警员，不是靠你偏袒来的！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跑坏了无数双鞋，拼出来的！结果现在呢？我凌晨三点睡，六点半起，喝着凉透的速溶咖啡；他凌晨一点睡，七点多还在你办公室睡大觉，喝着热豆浆吃着肉包！这十年兄弟情，在你这儿就这么不值钱？”
林询洄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沉默了几秒，语气缓和了些：“他年纪小，身体扛不住，总不能看着他硬撑。你是老队员，底子厚，我知道你能扛住。”
“我能扛住就活该受委屈？”许诺言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也是人！我也会累！我昨天核对录像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差点把关键画面漏过去！我也想在办公室睡一会儿，我也想喝热豆浆！凭什么他就能被特殊对待？”
莫辰宇坐在旁边，听着许诺言的控诉，心里越发不安。他站起身，小声说：“诺言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迟到，也不该在林队办公室睡觉……我现在就去罚抄纪律条例，早餐我也不吃了……”
“你坐下。”林询洄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回椅子上，转头看向许诺言，“行了，别闹了。早餐是路过食堂顺手带的，不知道你也没吃，等下我去给你买。”
“谁稀罕你的早餐！”许诺言别过脸，声音却弱了下去，“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就能享受特殊待遇？这队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深色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肩章上的星徽表明他是外省来的交流警官，手里拎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保温袋，笑容温和又利落：“请问许诺言警官在吗？我是从粤省来学术交流的许雨川，昨天跟队里对接过，说你今早肯定在。”
许诺言猛地回头，愣了一下才应声：“我是，许警官你好。”同姓的巧合让他心里莫名一暖，语气不自觉缓和了些。
“真巧，咱们还是本家。”许雨川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保温袋，“知道刑侦队加班是常事，今早从住的地方过来，顺手多带了份早餐，想着说不定能碰上熬通宵的同事。看你这状态，估计是没吃早饭吧？”
他说着把其中一个保温袋递过来，拉链一拉，热气瞬间冒了出来——里面是一份热气腾腾的艇仔粥，撒着酥脆的花生和爽口的鱼片，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粤式的艇仔粥，养胃，比咖啡顶用。另一份本来是备着给我自己的，先给你垫肚子，我等下再去食堂买。”
许诺言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眼眶里的红血丝更明显了。他昨天跟粤省警方对接案件细节时，确实提过一句自己胃不好，熬完夜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没想到许雨川居然记在了心里，还特意带了份温热的粥来。指尖碰到保温袋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口，刚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突然就泄了大半。
“这……太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让你让早餐给我？”许诺言的声音有些发哑，手指捏着保温袋的边缘，迟迟没接。
“客气什么，都是同行，互相照应是应该的。”许雨川直接把保温袋塞进他手里，语气自然得像多年好友，“快趁热吃，凉了粥就不鲜了。我去跟林队打个招呼，等下早会见。”
说完他转向林询洄，抬手敬了个礼，简单做了自我介绍，目光扫过一旁局促的莫辰宇时，也友好地点了点头，丝毫没在意办公室里微妙的气氛。
许诺言坐在桌边，打开保温袋，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软糯的米粒裹着鲜美的汤汁，带着鱼片的嫩滑和花生的香脆，温热的口感从喉咙滑进胃里，瞬间驱散了熬夜带来的酸涩和疲惫。他低头喝粥的动作很快，眼角却悄悄泛起了湿意——原来不是没人记得他的辛苦，不是没人在意他的胃，只是这份温暖来得迟了点，还带着同姓的巧合。
林询洄看着许雨川和许诺言的互动，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没再提买早餐的事，只是悄悄把桌上的纸巾推到许诺言手边。莫辰宇也松了口气，拿起自己的肉包小口啃着，偷偷看了眼许诺言，见他脸上的委屈渐渐淡了，心里也踏实了些。
许诺言几口喝完粥，把保温袋收好，抬头时正好撞上许雨川回来的目光。许雨川冲他扬了扬下巴，眼里带着笑意：“味道还行吧？下次有机会，我给你带粤式早茶，虾饺烧卖都管够。”
“太谢谢了，下次我请你吃咱们这儿的老卤面！”许诺言终于笑了，眼底的郁气散得干干净净。
早会铃声恰好响起，许雨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开会去，正好听听你们队的办案经验。”
许诺言站起身，转头看向林询洄和莫辰宇，虽然还有点别扭，但语气已经彻底缓和：“赶紧的，别迟到了——许警官第一次来，可别让人家看笑话。”
林询洄“嗯”了一声，率先往外走。莫辰宇赶紧跟上，路过许诺言身边时，小声补了句：“诺言哥，对不起，下次我肯定准时到，再也不迟到了。”
“行了，知道了。”许诺言摆了摆手，目光却不自觉追着前面许雨川的背影，心里悄悄冒出个念头——或许不用等什么转职去外省，不用躲开这里的“偏心”，温暖说不定早就借着学术交流的机会，顺着千里之外的风，吹到他身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