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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2：家宴风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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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家宴风云
付宁最近有点不对劲。
具体表现为：接电话鬼鬼祟祟，对着手机日历长吁短叹，甚至在某次“激烈交锋”后，抱着陈澈欲言又止。
“说。”陈澈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直觉没好事。
付宁蹭过来，语气带着罕见的犹豫：“澈澈，那什么……我妈明天回国了。”
陈澈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付宁的母亲，那位常年在环游世界的知名画家，他是知道的。官宣闹得全网沸腾，长辈不可能不知情。
“所以？”
“所以……”付宁眨巴着眼，“她想请你吃个便饭。就在家里，我爸下厨，没外人。”
陈澈沉默了几秒。见家长这三个字比面对最难缠的对手还让他头皮发麻。他和付宁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轰轰烈烈，可落到实实在在的饭桌上，被长辈审视，又是另一回事。
“你怕了？”付宁观察着他的脸色，激将法都用上了，“商场上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总，怂一顿家常便饭？”
陈澈冷冷瞥他一眼：“激将法对我没用。”他放下毛巾，“时间，地点。”
付宁扑上来就是一个响亮的吻：“明天晚上六点！我家老宅！澈澈你最好了！”
陈澈抹掉脸上的口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带什么见面礼，以及明天穿哪套西装看起来最沉稳可靠。
第二天下午，还不到五点，付宁就开着车等在陈澈公司楼下，比谈百亿项目还积极。陈澈下楼时，他正对着后视镜整理第N次领带。
“别弄了，很整齐。”陈澈拉开车门坐进去，手里拎着一个质感极佳的礼盒，里面是他精心挑选的一套顶级茶具和一幅付母可能会感兴趣的当代画家小作。给付父的则是一瓶有年份的好酒。
付宁凑过来看：“哇，澈澈，你这么郑重其事？我爸妈很随和的！”
话虽如此，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显然对陈澈的重视十分受用。
路上，付宁喋喋不休地科普他家的基本情况：“我爸退休老教授，表面严肃，其实是个妻管严，爱好下厨和养花，你夸他菜做得好就行。我妈艺术家性格跳脱，可能会问点奇怪问题，你随便应付就好，哦对了，奶奶和小雨也在，她们你熟，不用管……”
陈澈表面淡定地“嗯”着，手心微微出汗。他习惯了掌控全局，这种完全未知的、掺杂着人情世故的场合，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车开进一处闹中取静的别墅区，付家老宅是栋带着小花园的中式庭院，草木葱茏。
刚下车，就听到里面传来付小雨嘹亮的声音：“来了来了！我哥和陈澈哥来了！”
门打开，付奶奶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澈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付小雨挤在奶奶身后，兴奋地举着手机：“家人们现场直播！见家长大型纪实频道！”
陈澈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付宁推着进了门。
客厅里，一位气质温婉、系着围裙的中年男人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戴着眼镜，目光在陈澈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回去翻炒锅里的菜了。这应该就是付教授。
“爸！我们回来了！”付宁喊了一嗓子，拉着陈澈往客厅沙发走，“妈呢？”
沙发上，一位穿着素雅旗袍、气质出众的女士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眼神明亮而带着几分探究，正是付宁的母亲，苏媛女士。
“阿姨好。”陈澈稳住心神，将礼物递上，“一点心意。”
“人来就好，这么客气。”苏媛笑着接过，目光似有若无地在陈澈和付宁交握的手上扫过，“坐吧，老付还有两个菜就好。”
气氛一时有点微妙的安静。付奶奶赶紧打圆场，拉着陈澈问些工作忙不忙的家常话。付宁则像个多动症儿童，一会儿给陈澈倒水，一会儿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别紧张，我妈就那样，艺术家，观察人类呢”。
开饭了。付教授的手艺确实没得说，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付宁忙不迭地给陈澈夹菜：“澈澈，尝尝这个，我爸的拿手红烧肉！还有这个清蒸鱼！”
苏媛看着儿子那殷勤劲儿，轻轻笑了笑，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小陈啊，听宁宁说，你们最开始可是斗得你死我活的？他还把你公司楼下的共享单车座垫全划了？”
陈澈刚夹起的肉差点掉桌上。付宁在桌下踢了他妈一脚，被苏媛无视了。
陈澈：“……是。”他硬着头皮承认，想起当时会议室里那个稀烂的座垫，依旧有点牙痒痒，“付总当时的行为，比较出人意料。”
苏媛点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嗯，是挺出人意料的。那后来，是怎么就转折了呢？”
付宁抢答：“妈！这叫特殊的吸引力！是为了引起澈澈注意！”
“我没问你。”苏媛淡淡瞥了儿子一眼，继续看着陈澈。
陈澈感觉这比年度财报会议压力还大。他放下筷子，斟酌用词：“后来发现，付宁他虽然行事比较独特，但工作上专业可靠，为人也有真诚的一面。”
他说得艰难，耳根微微发红。总不能说自己是栽在那袋黄瓜味薯片和死缠烂打里了吧。
付宁在旁边听得心花怒放，桌下的手悄悄握住陈澈的，被陈澈用力捏了一下。
付教授咳了一声，开口道：“小陈，吃菜。宁宁这孩子打小主意就正，用的方式也比较别致，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这看似解围，实则又是一刀。
陈澈只能答：“还好。”
心想，何止是麻烦。
付小雨看热闹不嫌事大：“添了添了！可多了！哥还往陈澈哥办公室塞过老母鸡呢！”
一桌人都笑了，连付教授嘴角都弯了弯。陈澈窘得想钻地缝，付宁却洋洋得意：“那是战略物资！促进交流！”
苏媛也笑了，气氛缓和了不少。她给陈澈盛了碗汤，语气柔和了许多：“小陈，别介意。我们做父母的，就是想知道宁宁是不是找了个能管得住他、也能真心待他的人。这孩子，看着闹腾，其实心思单纯，认死理。”
她看着陈澈，眼神变得温暖：“看他现在这高兴的样子，我就放心了。以后他要是再犯浑，你该收拾就收拾，我们支持你。”
“妈！”付宁抗议，“我才是你亲生的！”
付教授慢悠悠接话：“小陈收拾你，说明在乎你。”
陈澈心里那点紧张和尴尬，在这朴实的话语里慢慢消散了。他抬起头，认真地对苏媛和付教授说：“叔叔阿姨放心，我会的。”
这句“我会的”，含义丰富。会管着他，也会待他好。
付宁听得眉开眼笑，恨不得当场抱着陈澈亲一口。
饭后，付教授拉着陈澈去书房看他的宝贝兰花，两人就着植物养护聊得颇为投契。付宁想跟进去，被苏媛拎到一边审问生活细节去了。
阳台下，付小雨偷偷对奶奶说：“奶奶，稳了！我看爸妈对陈澈哥特别满意！”
奶奶笑眯眯地：“我就说澈澈是个好孩子。哎，你哥那个傻小子，算是捡到宝了。”
回去的路上，付宁开车，心情好得哼着歌。
“澈澈，怎么样？我说我爸妈很好相处吧？”
陈澈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嗯”了一声。确实，比他预想的要温暖。
“你爸养的那株春兰，水可能有点多了。”
“啊？是吗？我回去跟他说！澈澈你连这个都懂！”
“你妈送的那幅画，很珍贵。”
“那当然！我妈宝贝着呢！看来是真喜欢你！”
付宁絮絮叨叨，陈澈偶尔应一声。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平静的温馨。
等红灯时，付宁凑过来，飞快地亲了陈澈一下。
“干嘛？”
“高兴。”付宁眼睛亮晶晶的，“澈澈，我们现在是得到官方认证的了！”
陈澈扭开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到了公寓楼下，付宁停好车，却不见陈澈动。
“怎么了？”
陈澈看着前方，忽然开口：“下次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奶奶吧。她念叨好几次了。”
付宁愣了一秒，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陈澈这是在邀请他进入他自己的家庭圈！
“去！必须去！”付宁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明天就去给奶奶挑礼物！买最大的黄瓜！不，买金黄瓜！”
陈澈忍不住笑出声，推开车门：“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