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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7 ...

  •   ——轰隆!!滴答滴答滴答...暴雨裹挟雷电簌簌打落窗台。

      “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次?”

      老质木架吱呀抖动,书籍同散落的积灰一并落地,角落不起眼的柜子渗透光源,缝隙之中咖啡色眼眸缓慢眨了眨。

      “说话啊!”女人推了推面前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声音梗咽,“不是说要带我们远走高飞吗?”

      灯光幽暗,她动作不算轻柔,而立之年却面容清秀,靓丽眼眸淬着星,就算此刻生气怒吼也像河中倒柳,让人好不怜惜。

      雨滴打落玻璃“啪嗒啪嗒”隐隐约约传入藏匿柜中的孩子耳中,不足八寸的地方,他轻声抬脚准备动动蜷缩到发麻的双腿。

      “再信我一次,春雅,就一次,这次过了,我就向弟弟说明,我...”

      视野里,男人紧攥她不断挣脱,最终无果的手腕。他嘴唇嗫嚅想为自己辩解。

      “啪”

      下一秒风一样的速度袭来,脸部被扇偏离,男人怔然。

      “你觉得我很傻是吗!”女人苦笑摇头退后,细高跟牵制地毯,踉跄一瞬。她眼泪决堤,举着的手指止不住颤抖。“你不就是放不下那些钱吗!”

      “你以为...你以为,你把外面招惹的私生子带回家这件事,我不知道?!”

      ——轰隆!!

      闪电照映男人面目狰狞。

      “你就是放不下那几笔钱想继续合伙做实验!我还以为...你和你弟弟不一样!我还以为你是可以托付的,余生...以前明明不这样的。你温柔,绅士对我真心一片,结婚后和我一起嬉笑讨论孩子未来,结果呢?”

      僵硬的腿开始麻木,缝隙外倒影如同水波荡漾分离。

      “都是假的!”她缓步后腿,发白的唇细碎呜咽,“说爱我是假的,和我谈恋爱是假的,想和我结婚私定终身也是假的...”

      她猩红着双眼:“...你从一开始就看中我的身体...做实验,对不对!”

      “对不对!”

      “对——”

      “妈妈!”轰隆!!声音盖过雨滴,战争戛然而止。

      书房门被推开,漏出毛茸茸的脑袋。

      气氛停滞,男人话头哽住,两侧紧握成拳的手不自觉松懈。看着孩子看他一眼又跑进抱住女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怎么,做噩梦了?”女人侧脸贴过,吸了吸鼻子捋过柔顺碎头,看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轻声细语。

      “...有沉。”

      ——哗啦,雨珠流转如刺耳刮蹭,玻璃淌出水痕。

      段有沉回抱女人柔弱颓废的后背,他盯着前方黑洞洞看不见朝阳,绵绵不断的小雨,闭上了眼。

      耳鸣,头晕,混沌...

      谁会飞?鸟会飞,扑棱扑棱翅膀飞。
      谁会跑?马会跑,哒哒哒哒四蹄跑。
      谁会游?鱼会游,摇摇尾巴水中游。
      ...

      天真的小孩啊,不再孤单,有了四肢和感官,就算天涯海角都有伴。

      “如今,你有两个选择。”

      再睁眼,面前是不见天日的实验室,玻镁彩钢板犹如地狱淋雪,层层叠叠印着脚印。

      身体动弹不得,这次,他貌似是被刻在十字架上的被选物,而定眼一瞧,前方站定的是段栩。不同往日的痴傻,他一脸愤恨——

      “你,可以选择救你与水火的哥哥,那个深爱你,却被骗得体无完肤的蠢货。”

      声音如幽灵飘荡几人中间,肉眼却被雪覆盖不可见。

      很奇怪,肉眼可见的奇怪。段有沉即听不清,亦看不全貌。

      “哈,不过这样,你母亲的骨灰就会被我倒进厕所。”

      “所以,你还有一个机会...拿起地上的刀,刺向段有沉胸膛——

      这样,骨灰就你的了。”

      段有沉沉寂窄小视野前是手指不断颤抖的段栩,微微皱眉。

      “限时一分钟,开始。”

      话落,墙壁上的钟表开始滴答滴答转...

      五秒...十五秒...二十五秒...

      段有沉终于察觉不对劲了,可下一秒,只见身躯挺直的段栩手握小刀毅然决然捅向自己脖颈...

      “划拉”段有沉动了动被束缚的身体,目眦欲裂

      滴——滴——滴——

      前白光咋现,忽地他大口大口喘粗气睁开眼,印入眼帘是一面白皙墙。

      这是哪?段有沉感觉自己头痛的快炸裂。他依稀记得自己被贺峰骗到金元宝,见到了刚回国的段启,做交易还喝了他给的酒,之后...

      翁——

      陷入短暂耳鸣,随之而来是鼻息闻到医院极其浓郁消毒水气味。

      嘶...段有沉动了动僵硬像是被车碾过的身体
      ,这一动便感觉有重物压在右臂上,他抬头才得见是段栩。

      光影照在段栩柔软的脸庞。段栩长相并不有一处像段成光,深沉,锋利,上挑。相反他头发乌黑,眉眼柔和,双颊相比两年前长了些肉,细腻又光滑仿佛滩水一掐会有月牙印。

      一不注意时长会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神望着你,像林间小鹿,或是随时随地打个响指便会出现在面前,乖乖吐舌头的小狗。

      又乖,又可爱,又蠢。这是段有沉对他客观评价。

      “哥哥。”段栩砸吧砸嘴,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而后对视上隐蔽黑暗后,透着薄雾眼眸。

      冷风从窗户灌入,段栩脸颊冻的发红,停顿一下,眼眸不可思议睁大,呆呆喊了句。

      “哥哥...”

      “嗯?”暗哑声音从喉咙溢出,段有沉对着他嘴角扯笑。

      段栩咧嘴大喜,移风张开双臂,整个人都扑进段有沉怀里,头发乱蓬蓬蹭段有沉锋利下颌。

      段有沉被压的差点喷血,咬牙摘到氧气罩,扶着段栩不听乱动的身体支起身体。

      段栩脸贴段有沉胸膛泪眼汪汪。段有沉靠在床头炊垂眼看他,拍拍后背,想是长了点肉手感不错,表面叹口气哄:“怎么又哭了?”

      他声音嘶哑,比平常多了些性感。

      “我...以为...”段栩哭的稀里哗啦,胡乱擦眼泪,“啊呜呜...你,死了...”

      段有沉安慰的动作一顿,无声沉默,竟觉喉咙也痛的要命。

      -

      “呵呵...特助,其实你不用跟来的,万一段总醒来就不好了。”

      医院走廊李平宋袖靠墙一同走在回病房路上。李平走外侧,挠挠刚染不久的金发,他身体半伏,小声嘟囔,一副娇憨样。

      宋袖半张脸埋进围巾,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温和回笑:“没事,我就不放心跟来看看,结果发现你做的很好根本不需要我,看来是我多虑了。”

      李平一听哪敢啊,连忙慌张摇头,头摇成螺旋桨:“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吗,而且我身子壮...”说着手臂举起,展示一波他健壮的肱二头肌。

      宋袖闷嗯了声:“那你一口气能抗起几个人?”

      李平停下脚步,认真打量眼前人,无比认真:“...像你这样的,我一口气能抱三个。”

      这会天早,出入病房的多者为医生,走廊两段拉长,阳光斜影,宋袖看他眨了下眼,而后抿嘴弯下腰肩膀细微颤动。

      人高马大的李平脑门缓缓冒出个问号:“怎么了?”

      老实人不懂炫耀肱二头肌怎么触动他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出:

      ——难道是男人的尊严?

      一锤定音,老实人恍然大悟,又警铃大作,手足无措,囫囵将东西随意堆在墙边,半蹲挺头去瞧宋袖。

      结果等李平撅腚去看,宋袖又毫不留恋头扭一边;嘿!李平不罢休又扭到另一边,宋袖如一;李平又扭,宋袖还是依旧如一...就这么你来看,他一躲,如同小朋友过家家闹脾气。

      李平一来一回也累的出虚汗。心里踌躇说不行,软硬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说干就干,他粗壮的手臂揽进宋袖大衣外套,猝不及防,宋袖整个身体被一八十度反转,双腿腾空,慌乱之际衣袖整洁的双手环过李平颈部抓住他后领。

      整个人比地面高出半厘米,宋袖俯身推了推眼眼镜,呼吸飘过李平耳侧,急促的喘:“...李,平。”

      可能是天气太冷,宋袖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李平脸红脖子粗,整个身子都跟着抖了三抖,侥幸抱着他的手还算结实。

      拜托!别对着人家敏感地方吹起啊...

      李平急忙放下宋袖,退到一边:“咳,虽然你是前辈,但是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这,这是...回你的。”

      他倒打一耙功夫一流,红着耳根眯了眯眼观察宋袖。

      可惜宋袖半张脸被围巾包裹,眼镜泛光,看不清神色。

      不及细想——哐当,哐当,哐当。拖拖拉拉的响声忽而及进。

      “啧啧啧,”推着垃圾箱的老阿姨,戴着口罩路过,“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在哪都打情骂俏。”

      咻!犹火山喷发,李平整张都憋红了。他,李平一个刚满二十一岁从重本大学毕业,靠着真本事被段有沉纳入公司,一路披棘斩棘,正值壮年本本分分的打工人保镖。

      第二次被羞辱了,还是同一个人,比被宋袖调戏还羞辱人!!

      他羞赧盯着愈走愈远的老阿姨,正要理直气壮去讨个公道。

      话语他都想好了:“阿姨,你不能未知全貌就定夺我...我被潜规则了啊!是他生气我才去哄的,你要知道我这个人正直如同青松!不有句诗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平动动右脑,不?或许现在最应景,应是:粉骨碎身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反正,总之他李平绝不是那种人!

      宋袖整理衣袖陪同一旁,目视李平表情变幻莫测到扭曲,无声叹了口气,弯下捡买给段总的私人物品,默默提走。

      等李平回头寻望,只剩被吹杨的风衣衣摆。

      -
      VIP专属病房,电视女主持人用着流利的腔调实时播报当日财经新闻。

      “近期,人民币汇率保持了相对稳定的态势。尽管受到国际贸易摩擦的影响,人民币汇率有所波动,但整体是保持了合理的水平...”

      段栩整个身体陷进被窝,看着电视躺在病床上眼皮不停打架也不舍得闭眼。

      靠窗围帘是十几分钟前段有沉洗完澡后顺手关上的。视线格挡,他懒洋洋打个哈欠,头转半个脑袋趴在护栏上,戳了戳段有沉青筋凸显的手背。

      段有沉坐在陪睡床,正在处理今天所剩的工作,闻言掀起眼皮:“嗯?饿了?”

      他身穿李平今早刚带还未及时穿的居家服。作为资深洁癖,哄完段栩后段有沉乘机去解决了一下身体的各种细菌,完了又想起昨天工作有所拖沓,并未痊愈便开始勤恳工作。

      段栩摇头呆愣的指指柜台,气若游丝:“包。”

      刚吹干的头发耷拉在眉骨间,显得慵懒又随意。段有沉转头看去,是之前给他买的,差点丧命的瞪眼小羊,他拿在手里端详片刻也不理解这个喜欢的点在哪,递还给了段栩。

      段有沉看他抱着包,启唇刚想问是不是李平捡回来的

      ——吱呀,vip病房门被推开。

      身穿保镖服的李平率先进门,把一大包东西随手放上柜台,开始解外套:“外面冷色了,还是vip病房好,还有空调吹。”

      宋袖无声关紧房门,转头便瞧见李平身后低头工作的段有沉与翻包好不容易找到巧克力棒准备噻嘴里的段栩。

      于是默不作声取下围巾折好叠柜上,欠身站一边。

      特助象征性咳了一声,但李平闻若无睹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开空调还开窗,也不怕把段总弄出病。”

      顿了顿:“弄出病,可不好找嫂子。”

      “喀嚓”回应的一片死寂中巧克力棒咬碎的声响。段有沉埋首未理会,一旁噻巧克力棒的段栩石化,宋袖歪头扶额。

      关好窗,李平又大大咧咧走到电视前,不满皱眉:“看什么财经啊,小孩子能看懂吗?”

      说着开始调节目,李平撅嘴思考:“看什么好呢...就这吧,新闻还能学习。”

      调完节目,又随意问:“特助,你说等会吃什么好呢?”

      “特助?”没人回应,“嗯?”

      直到此时李平才注意从进门到现在宋袖一声没坑。

      他疑惑转头对上宋袖露出诚恳微笑。这才后知后觉僵硬转身,不会吧...难怪无人啃声,原来是我在扮演独角戏。

      李平心中呐喊,还无意对上了段有沉百忙之中的抬眸。

      他嘴上打哈哈:“段总你醒了?”心里觉得完了。

      段有沉不置可否推了推眼镜,垂头工作:“不用管我,你继续。”

      李平哪敢继续啊,欲哭无泪走回宋袖身边:“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宋袖:“我提醒了。”只是你没注意。
      想了想又拍上李平的肩,宽慰:“没事,大家都当是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李平舒服了点。

      坐在病床,刚把一把巧克力棒噻完的段栩又戳戳段有沉手臂,自以为小声:“我不要嫂子...”

      段有沉挑眉。

      远处完全能听到这句话的李平却觉得舒服的有点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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