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共居刻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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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璧那石破天惊的“官宣”合影，炸得全网天翻地覆。秦峥的私人手机瞬间被各路人马的询问和媒体采访请求塞爆，他干脆利落地关了机。
公寓里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细微的风声。
他坐在书房，面对着一堆需要紧急处理的电子文件，注意力却难以凝聚。
疯子。
秦峥再次于心底默念这个评价。
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两声，不疾不徐。
秦峥定了定神，声音恢复一贯的沉稳：“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顾沉璧探进半个身子。他已经换下了那身慵懒的睡衣，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羊绒衫，面料柔软，勾勒出清瘦的肩线，头发随意抓过，有些凌乱，他手里拿着一个浅灰色的硬质文件夹。
“秦总，打扰几分钟？”他晃了晃文件夹，“工作室下个季度的预算和研发草案，需要您过目签个字。”
他走进来，步伐比平时稍显规矩，拉开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将文件夹推过光滑的桌面。
“本来这种流程没必要麻烦您，林助理处理就好。但眼下‘金主’的名头被炒得这么热，表面功夫总得做足。”他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仿佛真的只是在考虑公关影响。
秦峥打开文件夹。里面是打印整齐的报表、采购清单和几份设计草图，数据详实，分类清晰，数额对他而言微不足道，但对一个独立工作室来说，已堪称大手笔。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陌生的香料名称和复杂的分子式，最后停留在一张设计草图上。
上面画的是一个结构精巧的仪器，线条锐利。
“这是什么？”
顾沉璧瞥了一眼：“一个尝试性的小玩意儿，暂定叫‘共鸣仪’。想试试看可不可以用特定的物理场来做香水。”
秦峥本身就是钻研到底的性格，他忽然问：“‘锢’就是用这种东西催生出来的？”
顾沉璧弯了弯眼角，身体向后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商业机密。”他顿了顿，“不过，如果秦总实在好奇，我的实验室倒也欢迎投资人亲自来体验一下哦～”
秦峥合上文件夹，推了回去：“预算没问题。后续需要追加，直接走流程找林助。”
“秦总痛快。”顾沉璧拿起文件夹，却没有立刻起身。他的视线在宽阔的书桌上巡梭一圈，最后落在一本《论自由的边界》上。
“秦总也看这种书？”
“偶尔。”秦峥不欲深谈。
“那么在秦总这里，自由的边界在哪里？”
又来了。
“在规则之内。”
顾沉璧极轻地笑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画着看不见的圈：“所有的规则不都是人定的吗？今天可以是这套，明天就能是另一套。打破它，或者重新定义它。有时候，可能只需要一丢丢勇气。”
秦峥放在桌下的手无声攥紧，语气却冷硬如常：“顾沉璧，做好你分内的事。”
顾沉璧忽然站起身，却没有离开，而是停在了秦峥身侧。微微倾身，一只手虚扶着秦峥的椅背，目光落在对方的领口。
隐约可见随着脉搏跳动的颈动脉。
顾沉璧轻笑一下，随而直起身，拿起那份文件夹，像完成了一次日常汇报般，步履从容地离开了书房。
门被轻声合拢。
书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秦峥自己，腕间的香气几乎要与体温融为一体。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了最大的一扇窗。
深秋的冷风瞬间涌入，卷走了些许暖腻的香气，带来清醒的凉意。
他看着楼下如同模型般的车水马龙，意识渐渐回到了自己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