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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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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宋渝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陷入昨晚的回忆里，脸颊轰然红了一片。
昨晚两人走到堤坝上，仿佛回到了初见时的那个夜晚，沿着江边一直走，风从江上吹来，他们驻足看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宋渝不觉得冷，江棠握住他的手，滚烫的暖意流向四肢，他的心脏饱胀着，喷薄出热烈的岩浆。
一轮一轮的烟花在空中升腾、爆开、跳跃，又在眨眼间坠入江面，波光粼粼，像是把天上的星星揉碎了，撒到了江面上。
确定关系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像是灵魂中缺失的一块拼图被完美的契合上，似乎他们就该如此。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直到自己喘不过气才坐了起来，手机收到江棠发来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话：早安，男朋友。
宋渝看完马上把手机倒扣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心脏岌岌可危。
他推开窗户，冷冽的寒风迫不及待地往屋内跑，风中夹杂着烟花爆竹的气息，让他脸上的红潮消退了一些。
宋渝冷静了一些又回到床上，给江棠回了个早安。
还没等他起床，就听到楼下传来声响，是江棠过来给宋书清和林华茗拜年。宋渝快速地起来洗漱换衣服，还没忙完，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宋渝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就看到江棠推门走了进来。
“新年快乐。”江棠摸了摸自己的衣兜，从里面掏出一个红包，说：“给男朋友的压岁钱。”
宋渝温柔地笑着，还没戴上眼镜的眼睛直晃晃地露在江棠眼前，里面似有水光，这次江棠没有闪躲，也不怕被宋渝发现自己眼神中的爱意。
“谢谢，新年快乐。”宋渝轻声说道，拉着江棠坐到书桌前，说：“我也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宋渝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用两片洁净玻璃板压制的标本，玻璃的四角被素色的纸胶带仔细封好，像一个微型的展览画框。
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株完整的含羞草，几片处于半开半合的羽状叶片被压得平整而舒展。
“这是……”江棠接过植物标本，指尖轻轻从上面拂过，仿佛可以摸到上面纤细的叶脉。
“是你第一次带我去外婆家，我们遇到的那株含羞草。”
江棠深深地看了宋渝一眼，他完全明白宋渝为什么送的是含羞草，而不是其他植物。
他就像这株含羞草，平时总是内敛、谨慎，习惯性收敛自己的情感，但现在，他却是舒展着的，用这种方式告诉江棠：我愿意伸出手。
“谢谢你，我很喜欢。”江棠的眼神充满了直白的柔情，宋渝被看得脸颊微微发烫。
他把宋渝拢入怀中，心里很想就这么永远抱着宋渝。宋渝鼻尖萦绕着江棠身上清淡的、干净的香气，他觉得这味道很好闻，让他很安心。
“咕咕咕——”
宋渝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脸颊微红，不好意思道：“我饿了。”
江棠轻笑出声，说：“是我的问题，耽误你吃早餐了。”
***
宋渝家里没有什么亲戚，来家里拜年的无非就是街坊邻里，江家倒是有很多亲戚要走，但江棠以快开学，要写作业为由拒绝了父母的邀请，小情侣刚在一起，怎么舍得分开呢？
学习的地点依然是宋渝的房间，不过没等江棠开始享受二人世界，庄清栩他们就过来玩耍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江棠一脸的不高兴。
“当然是来学习的，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我试卷都没写几张。”庄清栩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江棠，直奔宋渝房间。
另一边的赵述山则对着宋渝的书架大为震惊：“天呐小渝，你好多书啊。”
其实宋渝也就两个书架的书，但对于赵述山这种从不看书的人来说，这些书他一辈子都看不完。
他随手拿了一本，打算看一看，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他抓了抓头，咕哝道：“这什么书，怎么这么难看？”
江棠伸手拿走那本书，说：“学不学习？”
“学，立马学，嘿嘿，小渝，教教我化学吧。”赵述山马上把书抛之脑后，挨蹭到宋渝书桌旁边。
“我也要听！”庄清栩一个箭步，夺得了宋渝另一边的位置。
江棠瞅了瞅那俩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看了一眼书名，又看了看书架，发现几乎都是各种植物图鉴与自然文学，他默默把这些记下，想着过后自己也要去看看，了解一下男朋友的喜好。
他把书放回书架，宋渝身边已经挤不下人了，他只好走到沙发上坐下，赵述川走进来坐在他身边。
“江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江棠的语气没有明显的起伏，但赵述川就是能听出来，他声音里隐含着喜悦。
“能教教我数学题吗？”
“哪道？”
赵述川已经很久没跟江棠一起学习了，本来不指望江棠可以教他，但是现在却受宠若惊，江棠正在认真看着题目，赵述川盯着他的侧脸，仿佛能看出花来。
“小柔。”
“嗯？”
“看题，别看我。”
赵述川脸红得似乎被火烧过，他不知所措地捏着手中的笔，语无伦次道：“没……没有，我只是在发呆。”
宋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赵述川的慌乱落在他眼中，脑中似乎有一个泡泡乍然间破掉。
他默默地转回头，想要继续做题，但心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当他敏锐地发现自己的情感之后，他也能看明白别人的情感了，那些曾经想不通的一切，好像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渝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借口自己要去倒水，短暂逃离了房间。
“小渝，刚好你下来，我正要跟你说呢，我跟你爷爷出去跟朋友拜个年。”
“好，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宋渝放下水杯，帮林华茗把宋书清推到院子里，天气冷冽，但阳光却很好，驱散了宋渝一些杂乱的心绪。
“小渝，不要累到自己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爷爷说。”宋书清可以感觉到宋渝最近情绪的变化，但宋渝是不爱倾诉的性子，什么都往自己心里藏，他既心疼，又不忍强迫他说。
宋渝愣了一下，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送走了林华茗和宋书清，宋渝走进了厨房，天气冷了之后他不怎么泡薄荷茶喝，但是现在却想喝一杯，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
身后传来动静，江棠也拿着杯子进到厨房，反手把门阖上并锁上。
他把水杯放到餐桌上，大步走来抱住了宋渝，埋头在他的肩颈处，深吸了一口气。
宋渝觉得痒，想躲，江棠却按住不让他动。
他抱怨道：“我忍了好久了，想把他们都赶回去，想跟你单独在一起。”
宋渝轻笑了一下，拍了拍江棠的背，这个拥抱让他平静，其实他不必在意那么多，眼前人实实在在的给了他安全感。
“学习重要。”
“什么都没你重要。”
江棠突然的情话打得他措手不及，脸颊微微泛红，他心想：早恋果然影响学习，他现在只想着和江棠窝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好啦，再不回去他们该下来找人了。”
江棠抱得更紧了，说：“再抱一分钟，就一分钟。”
实际上肯定是超过一分钟的，江棠根本舍不得松手，宋渝的默许也纵容了他，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回到房间的时候，另外三个已经玩起了游戏，赵述山头也不回地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没热水了，烧水等了一会。”江棠面不改色地说瞎话，宋渝实在没眼看他，回了书桌前继续做题。
庄清栩敏锐地察觉到俩人之间的气氛，往这人身上看看，那人身上瞅瞅，最后直视江棠，有些话呼之欲出，江棠对他挑了挑眉，示意他憋住。
恼怒的庄清栩快速结束游戏，挤到了宋渝身边，对他挤眉弄眼，看得宋渝一头雾水，无奈问道：
“你脸怎么了？”
“可能脸中风了吧。”江棠站在宋渝的背后，警告地看着庄清栩。
以八卦为生的庄清栩大受打击，一边觉得好朋友叛变了，脱离单身狗行列，一边觉得这样的八卦他居然不能大肆宣传，实在是好可惜。
“什么中风？哪里中风？”赵述山蹭到庄清栩面前，拉着他左看右看，掐掐脸，捏捏下巴。
庄清栩拍开赵述山的手，自己揉搓了一下脸，郁闷地看着对面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懂得心存大秘密却无人分享地痛苦。
一中高三年级是年初五开学，住宿生初四晚就要回校，宋渝本想继续走读照顾宋书清，但他坚称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让宋渝顾好自己的学习就行，宋渝拗不过老人家，最后还是回了宿舍，过起住宿生活。
回校的第一天就是评讲上学期期末的统考卷，对一中的学生来说，统考卷的难度并没有特别大，因为要兼顾全市所有学生，所以一中的学生考出来的成绩基本都看得过去。
全市第一历来是非一中莫属的，只不过今年是从省实转来的宋渝拿了第一，并且就宋渝的成绩，校领导均认为他有可能冲国内前两所大学。
Z市是个三四线小城市，教育水平比不上省会城市，考上top2的学生向来是寥寥无几，每年只能考上两三个人，有时候考上的还是艺术生或体育生，于是领导老师们对宋渝格外的珍惜与关注。
回校不久，许圳就找过宋渝谈话，问他对未来的打算，有目标院校吗？
宋渝心里清楚自己的想法，也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只是从未向别人提起过，甚至跟江棠在一起之后，他们还没有谈过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