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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罅隙卷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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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的江岫白,直接来到客厅,他要去看看那副悬挂在茶几上的画。
是古人绘画的经典题材,百鹤图,寓意长寿与高洁,在江岫白的视角里,画面中群鹤翔集,千姿百态,展现的是一派生机。
这就是元鹤的名字的由来,是重生的希望。
也许在元鹤的角度来看,原本一起‘迁徙’的‘小白鹤’们,其中一只找到‘越冬地’后,长成成年‘白鹤’后,不再愿意长期‘迁徙’,它留在庇佑它的‘越冬地’,挨过每个严寒的冬日,舍不得要离开,它不要与它一起齐飞的‘伙伴’了。
看到观画出奇认真的江岫白,元鹤端来阿公阿婆熬好的姜汤,“小白,喝一点,在上面,吹了不少凉风。”
接过杯子后的江岫白,“这副图,是外婆外公收藏的吗?寓意实在是太精妙了。”
“不就和我们的组合名一样,‘白鹤’。”,元鹤等杯子完全握入将岫白的手中,才小心的放手。
江岫白喝满一大口后,“这可不一样,百鹤是百鹤图,‘白鹤’是白鹤。”
“你在绕口令吗,江岫白!”,没理解深意的元鹤,还在取笑江岫白的‘玩闹’。
不理会元鹤,“你看画里的松树与白鹤,就是松鹤延年,是祝愿你长寿,也是代表你的出现是吉祥的征兆。”
“你要平安顺遂,好运降临,这是阿公阿婆的祝愿。”
站在一旁的元鹤当然知道这样的寓意,在他回到这个家的第一天,阿公就开始临摹起这幅《百鹤图》,完成之后,阿婆拿它作为自己十八岁的生日贺礼。
“祝愿我的乖仔,活到一百岁,此生再也不受苦……”
阿婆那天说了太多吉祥话了,大概的意思和江岫白说的一样。
“现在我要说的是‘白鹤’了。”,见一脸疑惑的元鹤,江岫白把‘白’字的第二声读的足以区别开‘百’字。
“就是我们两个了。”
“白鹤不是多为一夫一妻制。”
简单几个字,还在喝姜汤的元鹤,噗呲一声,要喷出口水来,还好有杯子掩护着,不然就是一地狼藉了。
这个动静不止惊到了一旁的元鹤,还有原本靠在楼梯扶手上无动于衷,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的南脀。
弹射起身,竖起耳朵偷听着。
元鹤一再确认江岫白说的是:“一夫一妻制。”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没说错呀!”,再怎么样反应不及时,江岫白也注意到了元鹤的异样。
怛然失色的元鹤已经慌不择路,急忙接过江岫白还满的杯子,“我去帮你再打点姜汤。”
“你脸怎么那么红。”,江岫白才转过身看到,元鹤额头沿着耳朵全是一片红。
连能混淆黑白的南脀也暴露出局促不安的一面,主宰心、肺、肝、肾、脾、胆的六个神仙,不安的牵动在一起,如有所失。
只回了一句,“你的脸也很红呀!”,就落荒而逃的元鹤。
江岫白拿起手机照看的同时,就要拉住企图走开的元鹤,元鹤如泥鳅一般从江岫白的手掌上挣扎开。
碰巧不巧,南脀刚好在往这边‘快马加鞭’的赶来,直接顺手把元鹤推回去了。
因此江岫白又能抓住元鹤了,他一把挽上元鹤的肩膀,直接锁住脖肩。
元鹤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姜汤,不敢轻举妄动,也是怕还烫手的姜汤溅出,烫伤正在企图‘索命’的江某人。
“好,好,我束手就擒,你赢了。”
元鹤求饶后,注意到元鹤还端着杯子,江岫白立马从元鹤身上下来。
轮到南脀质问了,“你脸为什么那么红。”
南脀是有点违心之言的意思,要是江岫白说出些,他想的那样的词语来。
在场中一定要有一个人要为今晚的月光殉葬,和它一起消失不见。
没安好心的江岫白还好如实说了,“当然是喝姜汤的效果。”
“你不是吗?”,又问元鹤。
“你的脸是有点太红了,不过你是不是在厨房,就被阿婆投喂了好几杯了,你的效果比较明显。”
倒是南脀冷不丁的说,“也有可能是喝醉了,幻想了其他不该想的。”
江岫白解救被南脀无端加上状态的元鹤,“元鹤酒精过敏,怎么可能。”
元鹤是真的想像南脀说的那样,表演一副酒酣耳热的模样,踉踉跄跄的逃离这里。
“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什么,说清楚什么,说清楚我还能走了吗?”,元鹤实在是被江岫白的话惊到了。
已经要堵住耳朵,不在听江岫白的话来逃避,“我不听,我不听,我要纯洁的友情。”
与江岫白的解释混在了一起,“‘白鹤’也比喻为深厚的友谊,忠贞的情谊。”
之后就是鸦雀无声的安静,只有在听到江岫白解释自己脸红的原因后,敏锐窥探到一切的南脀,是唯一一个明白人。
不过旋踵之时,江岫白和元鹤都知道了,对方刚刚的表现的意思。
“你在想什么,什么成节的有琴。”,还好江岫白根本没有听清楚。
知道是自己弄巧成拙的元鹤顺着江岫白的话接下去,“没事,没事,我去问问阿婆,是不是在姜汤里添酒了。”
一把抓住路过的阿婆,“婆婆你是不是在姜汤里加酒了。”
没抱什么希望的元鹤却听到,“对呀,小江那锅我是加了黄酒的。”
‘啊,原来如此,是虚惊一场。’
可接下来的话又让元鹤一下跌落谷底,“但是你的那份,我是单独做的,没加就勒。”
见元鹤一副要晕过去的征兆,婆婆连忙关心,“怎么了,你喝了小江那杯吗?”
“哎哟喂,你酒精过敏,我那给你的时候特别讲了,左手那杯是小江的,你这孩子。”
江岫白还在补刀,“婆婆,元鹤拿给我的就是他左手边上的那杯。”
这下没理由让元鹤掩饰了。
哦,还有,“你是后来不小心调换了吗,误喝了我那杯了吗,那你快去洗洗杯子,我不和别人共用一个杯子。”
这样也行——。
直到这场闹剧结束,完全恢复深夜的安逸。
南脀站在江岫白的位置,回忆还宛然在目,‘白’字只能代表白鹤羽毛洁白,视为君子般高洁、正直,如果白鹤的颜色并不是白色,那它还代表一个人高洁的品格吗?
楼上倒是陆续传来房间门关闭的声响,等南脀回到双人间的时候,宋阳不出意外的已经熟睡,“让他下去睡觉,还真的睡着了。”
原本宋阳是和南脀一起站在楼梯间上的,后来南脀嫌他的呼吸声太重了,就把他赶下楼去了。
根本原因是,宋阳在楼梯间的时候,只要是一片漆黑的阶段,他就会紧张的不自觉的发出响声,把楼梯间的声控灯弄亮。
南脀只好说,“宋阳,你要不先下去休息,我这里有事,自己可以解决。”
打开房门,见到呼呼大睡的宋阳,还有些莫名的心安,路过的时候,还暖心的把他快要踢下床的被子提上去。
只不过力度和方向没能掌控好,南脀要拿被子的时候,宋阳刚好在床上‘蠕动’,睡觉不安分的宋阳,直接从床上滚到两张床的中间地板下去。
南脀就拿着杯子的角,站在原地哭笑不得,“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
此时没事做的南脀,也没想要放过这段空闲的时光,打开房门,下楼回到车上,拿出了公务包,到后座检查的时候,看到右边的座椅上,落下了一只钢笔。
戒备心驱使他不得不立马拆解这只钢笔,坐在位置上,打开了车内的灯,就在南脀拧开钢笔的螺纹,费了一些力气把笔杆和笔基分离开,里面的墨水在南脀打开的瞬间,全部流在了南脀的手掌心。
“这什么破钢笔,质量也太差了。”
看来钢笔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墨水没好好装在吸墨器里,即便是这样的场景,南脀还是抽出纸巾,简单擦拭后,继续拆解剩下的零件,笔帽和笔尖,连笔尖背后的笔舌也被南脀仔细看了一遍。
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箱,拿出里面的礼盒套装中的墨水,在将礼盒里的钢笔的加墨器调换到,那只坏了的钢笔内。
南脀的手拿不住那么多东西,连笔杆都是吊在嘴里,没有一点讲究的影子在身上,最后还要拿出手帕来清洁好钢笔的外壳。
好不容易‘偷梁换柱’,该清理被墨水‘祸害’的自己时候,江岫白神不知鬼不觉的闪现到车后窗,其实南脀没发现江岫白来了,是江岫白敲了车窗玻璃,南脀才反应过来。
南脀迅速收拾好一切,降下车窗,“你大半夜,梦游呀!”
与南脀的慌张对比,江岫白显得格外自然,“我是来车上取落下的东西,去了你和宋阳的房间,发现你不在,车钥匙也不再房间里,我想大概,是你带走了,就下来看看。”
“奥,是这样,对,我下来透透气,散散步。”,南脀还没理解江岫白的意思。
江岫白直接开口,“那现在我能上去找我的东西了吗?”
“还是你现在不方便,我明天来拿也行。”,车窗只降下来不到三分之一,就在江岫白敲玻璃的时候,慌乱中,南脀还把灯关了,所以江岫白根本看不清南脀在作什么。
听到这句话,南脀赶紧把钢笔放回原位,再抽出大量的纸巾握在掌心,掩盖墨水的痕迹,“你进来吧!”
才把车门打开,江岫白才能上车,不过他一上车就问,“为什么不开灯。”
“奥,灯坏了,对,我进来的时候就坏了。”,南脀在没有灯的时候还能混过去,要是开灯肯定会被发现。
本身江岫白下楼着急就没带手机,只能在黑暗中一顿摸索,身子还要弓着背,“好像没找到,南脀,你可以配合一下,起来一下,可能它滚到你那里去了。”
为了拒绝江岫白的靠近,南脀直接说,“钢笔不在我这里,我上车的时候,好像是看到它在右边的座椅那里。”
这句话,简直是漏洞百出,听到自己说出的话,也是不可置信,要上前解释,但是忘记这里是车上,南脀只能移动身子往前探。
而江岫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连连后退,伸直腰要下车的时候,头好巧不巧,直接撞到上面的灯开关,一切都明亮了。
映入江岫白眼帘的是车内一堆的卫生,包围着南脀,甚至手掌上是被包裹最多层纸巾的部位。
本来撞到头的江岫白是下意识的会往下看,现在他倒是不好意思的抬头仰望起来,左右环顾,就是没看向南脀的方位。
还好南脀手疾眼快的迅速又关闭了灯,这个动作更加确认了江岫白心中的猜想,他实在是不想要待在这个空间里了。
回避的远远走开,还边解释说,“我什么也没看到,你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最后的“你继续,我不打扰了。”,让南脀意识到江岫白绝对是误会自己是在“自娱自乐”了。
如果是被这样的误解,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江岫白实情,至少不用撒这些慌了,属于是越描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