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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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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将军府内的那株桃树又繁盛了一轮。与往年不同，今年的府邸里，添了一种比春风更轻盈、比鸟鸣更悦耳的声音——那便是次女覃宁咿呀的学语声和咯咯的欢笑。
这小女儿，仿佛是专为弥补这府邸过往的清冷而生。她不像长兄覃安那般沉静肖父，而是十足十地随了林清的性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太阳”。
一、 晨光中的闹剧
这日清晨，覃深正在院中练剑，剑气森然，卷起地上落花。一个小小的身影却不管不顾，像只欢快的小雀儿，张开手臂便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他的剑圈里。
“爹爹！抱！”
覃深手腕一沉，凌厉的剑势瞬间收得无影无踪，生怕一丝剑气伤了她。他俯身，故作严肃地看着这个抱着他腿的小人儿：“宁儿，爹爹在练功，不可胡闹。”
小覃宁却一点也不怕，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爹爹的剑，好看！像……像星星！”
跟在后面追来的乳母和侍女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告罪。覃深却只是摆了摆手，弯腰将女儿一把捞起，让她坐在自己坚实的臂弯里。小覃宁立刻伸出小手，去抓他额角散落的一缕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林清端着药膳从回廊转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莞尔：“这丫头，如今这府里就数她最大，连你这爹爹的虎须也敢捋了。”
覃深抱着女儿，看着妻子，战场上淬炼出的冰冷线条，此刻尽数化作了绕指柔。他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像你，才好。”
二、 书房里的“墨宝”
午后，覃深在书房处理军务。小覃宁又悄悄摸了进来，扒着书案的边缘，踮着脚，好奇地看着他笔下密密麻麻的字。
“爹爹，写。”
覃深一时兴起，将她抱到膝上，握住她的小手，在废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宁”字。
“这是宁儿的名字。”
小家伙看得认真，趁他松手，竟有样学样地抓起另一支笔，在爹爹那份重要的兵员名册上，痛快地画下了一团歪歪扭扭的墨迹。
“宁儿……写好啦！”她得意地宣布，举起自己的“杰作”，脸上、手上都沾了墨汁，像只小花猫。
覃深看着被毁的名册，哭笑不得。副将恰好进来禀事，见到此景，目瞪口呆，准备承受将军的雷霆之怒。谁知覃深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抽出那张污损的纸，小心地折好，塞进了怀里。
“无妨，重抄一份便是。”他摆摆手，示意副将退下，然后拿起湿布，耐心地给女儿擦脸擦手，“小捣蛋鬼。”
三、 黄昏下的誓言
夕阳西下，将庭院染成一片暖金色。小覃宁玩累了，趴在覃深宽厚的胸膛上睡着了，小手里还紧紧攥着他衣襟上的一枚扣子。
林清轻轻走过来，为他披上一件外袍，顺势依偎在他身旁。
覃深凝视着女儿恬静的睡颜，那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鼻息均匀。他沉默良久，低沉的嗓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郑重：
“阿清，看着宁儿，我有时会想……”他顿了顿，“我半生征伐，所求不过天下靖平。以往觉得是为一展抱负，为君王，为功业。可如今……”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庭院，仿佛望向远方依旧纷乱的河山，最终落回怀中女儿和身边妻子的脸上。
“我如今才真正懂得，我挥剑的意义。我要为我们的孩子，为这天下如宁儿一般的孩子，打下一个再无战火、可以安然在父母怀中酣睡的太平盛世。”
这不是将军的豪言，而是一个父亲的誓言。
林清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没有说话。庭院里，桃花瓣悄然飘落，拂过他们一身。这一刻，岁月静好，莫过如是。
这平凡的幸福，如同最珍贵的琉璃，美好得令人心颤，却也……易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