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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凌晨的时候,陆霏宇猛地醒过来。小心翼翼起身,拿着床头装着抑制剂的盒子来到浴室。浴室的暗淡的柜光灯亮着,驱不散陆霏宇眼底翻涌的欲望。他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指尖紧紧攥着从行李箱里偷偷拿出来的第二支抑制剂,淡蓝色的针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根即将刺入皮肤的细冰。
      易感期的躁动越来越明显,信息素在体内横冲直撞,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后颈的腺体在微微发烫,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神经,让他忍不住想靠近身边的人,想把叶望舒紧紧抱在怀里,想占有这份能让他安心的温度。
      陆霏宇深吸一口气,抬手将抑制剂的针头拔开,冰凉的针尖触碰到后颈皮肤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叶望舒在身边,他不用再强装镇定,不用再笑着说“不疼”,所有的脆弱都能暂时暴露在空无一人的浴室里。
      针头缓缓刺入腺体,比第一针更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神经,顺着脊椎蔓延到大脑皮层。陆霏宇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洗手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发黑,他咬着牙,额头抵在冰凉的洗手台面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衣领。
      他想起联赛期间,队里有队友的易感期刚好赶上比赛,为了保证竞技状态,只能接受微创手术——用细长的器械从腺体旁的皮肤刺入,强行将多余的信息素提取出来,虽然靠着Alpha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特效药物的配合治疗,大概一小时后就能完全恢复,不耽误比赛,但他还记得那天队友从手术室出来时,脸色苍白得像纸,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是被人推着出来的。从那以后,他就格外庆幸自己的易感期总是在过年前后,不用经历那样的痛苦,也不用在赛场上带着未愈的伤口拼搏。
      陆霏宇拔出针头,随手将空针管扔进垃圾桶,靠在墙上缓缓平复呼吸。他抬手摸了摸后颈,指尖沾到了一点血迹,还有明显的灼热感,连抬手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他站在浴室里,等身体的不适感稍微缓解了些,才轻轻打开门,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回卧室。叶望舒睡得很熟,呼吸平稳,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梦。
      陆霏宇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生怕吵醒叶望舒。等疼痛感彻底消失后,才缓缓进入睡眠。
      过分的疼痛之后让陆霏宇的感知力下降,他不知道等自己睡着后,叶望舒睁开了眼睛,满眼的心疼。
      陆霏宇起来的时候,叶望舒就醒了,只是没敢叫住陆霏宇,怕他紧张。
      陆霏宇在浴室里注射抑制剂疼到难以控制的抽气时,叶望舒就背靠着浴室外的墙站着,等听到陆霏宇收拾东西的声音时才手脚麻木的回到房间,却因为不忍心戳破陆霏宇伪装的“一切都好”假象而装睡。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叶望舒是被饭香叫醒的,是陆霏宇做了早餐。叶望舒赶紧起床,看见放在床头的装着抑制剂的盒子已经不翼而飞。
      这一天陆霏宇像是完全恢复了,争着为叶望舒做饭、洗碗、洗衣服……但作为他的恋人,叶望舒又怎么感觉不到他的疲惫?早上起来没有跑步,做饭的动作有时候都会慢半拍,盐还是在自己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放的。
      晚上,陆霏宇等叶望舒睡熟后故技重施,打算去浴室将第三针抑制剂打了。
      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的陆霏宇还没来得及将第三支抑制剂的针头贴近后颈,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攥住。他浑身一僵,像被抓包的小偷,缓缓转头,就对上叶望舒盛满怒意与心疼的眼睛——显然,对方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
      “哥……”陆霏宇下意识想收回手,语气带着点慌乱,还想故作镇定地解释,“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打一针就好,很快的。”
      叶望舒没说话,只是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眼神里的冰冷让陆霏宇不敢再开口。他强硬地夺过陆霏宇手里的抑制剂,随手放在洗手台边,然后拉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出浴室,一路拽回卧室,按在床边坐下。
      “坐下。”叶望舒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他站在陆霏宇面前,双手抱胸,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这是第几针?”
      陆霏宇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第三针。”
      “第三针?”叶望舒重复了一遍,“你明明还没到需要频繁用抑制剂的时候,正常易感期两针就能缓解,为什么这才第二天就准备用第三针了?你把自己的身体当什么了?”
      他越说越激动,想起昨天陆霏宇在浴室里独自承受疼痛的样子,想起他苍白的脸和汗湿的衣领,心里的疼就像翻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你就这么不想让我陪你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像你担心的那样,看到你失控就害怕?”
      陆霏宇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却始终不说话。沉默像一张网,将两人笼罩在其中,空气里满是凝重的气息。
      就在陆霏宇绞尽脑汁想怎么平息叶望舒的怒气时,叶望舒突然俯身,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迫使他抬头。还没等陆霏宇反应过来,叶望舒的唇就覆了上来——没有温柔的试探,只有带着点急切的啃咬,像是在发泄心里的委屈与心疼,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他才放缓力道,用舌尖轻轻舔过陆霏宇被咬伤的下唇,动作温柔。
      陆霏宇浑身一震,理智告诉他要推开——他还在易感期,不能这么失控,不能让叶望舒陷入危险。可身体的本能却比理智更快,他伸手,紧紧抱住叶望舒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唇齿间传来的温热触感,还有叶望舒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连信息素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扩散开来。
      阳光味的信息素带着易感期特有的灼热,却又比平时更柔和,像午后晒过太阳的被子,裹着满满的依赖与渴望,渐渐填满了整个卧室。陆霏宇的呼吸越来越重,抱着叶望舒腰的手也越来越紧,理智与本能在脑海里激烈拉扯,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叶望舒微微起身,单腿抬起,跨坐在陆霏宇的大腿上,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抬头看着陆霏宇,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里盛着水光,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坚定,“我想要,给我。”
      给我你的不安,给我你的疼痛,给我你的暴躁,给我你一切因为我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陆霏宇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满是接纳与温柔。脑子里那根紧绷了许久的理智之弦,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嘣”地一声断了。所有的克制、所有的顾虑、所有的自我拉扯,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想要靠近,想要拥抱,想要将眼前人彻底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猛地抬手,扣住叶望舒的后颈,将人更紧地往自己怀里带。唇瓣再次相触,满是汹涌的情意与急切的渴望。陆霏宇的吻带着易感期特有的灼热。
      叶望舒顺从地闭上眼,抬手环住陆霏宇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舌尖轻轻相触的瞬间,陆霏宇身上的阳光味信息素彻底失控,不再是刚才那层温柔的薄纱,而是像被点燃的暖阳,带着炽热的温度,将两人紧紧包裹在其中。那信息素里没有了躁动与不安,只剩下满满的依赖与占有,清晰地诉说着他此刻的心意。
      不知过了多久,陆霏宇才微微松开叶望舒,额头依旧抵着他的,呼吸急促,眼底满是未散的迷离。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叶望舒泛红的唇瓣,声音沙哑得厉害:“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让我……让我快控制不住了。”
      叶望舒睁开眼,看着他眼底的炽热,伸手轻轻抵在了他的胸膛,指尖能感受到他血肉骨骼下疯狂跳动的心脏:“不用控制,我在。”
      话音刚落,陆霏宇再次吻了上来。这一吻没有了之前的急切与灼热,反而多了许多小心翼翼的温柔,可下一秒,这份温柔就像泡沫般碎裂。陆霏宇突然扣住他的腰,手臂发力,将他打抱起。叶望舒下意识收紧手臂,他被轻轻放在床上,后背刚触到柔软的被褥,陆霏宇的身体就压了上来,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将他牢牢困在臂弯之间,晃动在眼前的,是叶望舒之前送给他的项链。
      叶望舒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后知后觉地明白:刚才那一瞬间的温柔,不过是易感期本能被短暂压制的假象。此刻笼罩在他身上的,是Alpha难以掩饰的占有欲,是信息素失控后最原始的渴望。他甚至能感觉到陆霏宇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克制到极致的紧绷。
      叶望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盆被强行互动的含羞草。
      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抚过含羞草的叶子,受到刺激的嫩叶紧张的收缩却无意识将这罪魁祸首包裹进柔软的叶子里,手指轻柔地来回抚摸着紧合的叶片表面,叶子也随之颤抖,等这恼人的手指离开后,尝试恢复原状的含羞草迎来了两根手指的挑衅,然后三根,四根,似乎是试探着含羞草叶片的包容程度,直到换了更粗更长的东西。在不断重复的“挑衅”动作中含羞草叶片感觉到了习惯,不在抗拒讨厌鬼的抚摸,甚至完全舒展开不再紧闭,“摆烂”似的承受异物来回的摩擦,却忍不住分泌防御液。
      终于,入侵者放过了蔫哒哒的叶子。
      只是等含羞草稍微休息了那么一下,刚刚被刺激地无法合拢的叶片就遭受了讨厌鬼第二次、第三次恶意的挑衅。
      最终叶望舒在极度的疲惫中渐渐睡去,而陆霏宇无处可去的信息素像是找到了盛放的最佳容器,孤零零掉落在地上的眼镜反射着朝阳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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