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笫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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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喻繁还趴在沙发上跟贪吃蛇死磕，屏幕亮度调得很低，映得他眼底泛着点细碎的光。
陈景深洗完澡出来，拿过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指尖按了按他紧绷的后颈：“别玩了，明天要早起。”
喻繁头也没抬，指尖又滑过屏幕，小蛇险之又险避开边界：“差一千分就超你了。”
他的尾音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从下午回到家到现在，除了吃晚饭，他大半时间都耗在这破游戏上。
陈景深没再劝，只是在他旁边坐下，拿起自己的笔记翻着，台灯的光斜斜落在两人身上，一个盯着手机屏，一个看着公式。
直到喻繁猛地拍了下沙发，低吼一声“操”，陈景深才抬眼，看见屏幕上“游戏结束”的字样，分数停在五万七，离陈景深的五万八就差一步。
“急什么。”陈景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手里的手机抽走按灭，“明天有早八，你起不来又要骂街。”
喻繁烦躁地往他怀里拱了拱，脸埋在他的卫衣上，闷闷地说：“都怪你，影响我判断。”
陈景深低笑，胸腔的震动让喻繁的脸颊也跟着发麻：“好，怪我。明天给你当靶子，让你超回来。”
喻繁“哼”了一声，没反驳，眼皮却越来越沉。陈景深抱着他起身往卧室走，喻繁全程没睁眼，胳膊紧紧搂着陈景深的脖子，鼻尖蹭着他颈侧的皮肤。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第一声时，喻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灭了，翻个身就往被子里缩。
陈景深已经醒了，指尖划过他露在外面的后颈，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起了，再睡要迟到了。”
“不想起。”喻繁把脸埋进枕头，声音含糊，“学校太远了，不如逃课。”
“上周你已经逃了一节算法课。”陈景深掀开他的被子，伸手去拉他，“老师点名了，记你缺席。”
喻繁猛地睁开眼，骂了句脏话，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底还带着红血丝。
陈景深已经穿好了衣服，是简单的白T配牛仔裤，衬得他肩背线条愈发挺拔。
喻繁磨磨蹭蹭地穿衣洗漱，出来时陈景深已经把早餐摆好了。
两人吃完早餐，陈景深拿起车钥匙，喻繁则背上他的双肩包，里面装着电脑和课本，还有陈景深昨晚帮他整理的笔记——
字迹工整，重点用红笔标得清清楚楚，跟高中时一模一样。
“走吧。”陈景深替他拉好卫衣拉链，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脖颈，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租房离学校不算远，但东区和西区隔着大半个校园，开车也要二十分钟。
喻繁坐在副驾驶上，靠着车窗，还想补觉，却被陈景深递过来的手机打断了：“给你。”
屏幕上是贪吃蛇游戏，陈景深已经开了一局，小蛇才刚起步。“趁路上没事，试试能不能超我。”
喻繁挑眉，接过手机，指尖立刻动了起来。陈景深专心开着车，偶尔侧头看他一眼，看到他鼻尖皱起的样子，眼底就泛起笑意。
喻繁指尖敲了敲车窗，下巴往那棵老香樟的方向抬了抬：
“高中时胖虎就是在这儿堵的王潞安——那孙子翻墙头上网，刚踩稳地面就撞胖虎怀里。”
陈景深偏头扫了眼那堵爬满青苔的墙，语气轻缓：
“嗯。那天你就站在墙根那儿，拦在王潞安前面。
喻繁啧了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半秒，小蛇差点撞向边界：
“那小子下周要打联赛，要是被胖虎拎去跑十圈，腿都得废了——总不能看着他栽这儿。”
他顿了顿，转头睨向陈景深：“你当时站树底下，怎么没跟胖虎戳穿？”
陈景深目视前方，方向盘打了个轻弯：
“你左脸还肿着——前一天跟人堵在巷子里打架的伤没消，胳膊那道蹭伤还渗着血，要是胡庞真信了你的谎，罚你替王潞安跑圈，你那伤该发炎了。”
喻繁指尖猛地攥紧手机，屏幕上的小蛇“啪”地撞了墙，游戏结束的音效响得突兀。他把手机往腿上一扔。
“谁要你操这闲心。”
车子在西区教学楼楼下停下时，喻繁的贪吃蛇刚好破了陈景深的记录，分数停在六万二。他兴奋地拍了下方向盘：“看！超过你了！”
陈景深侧头看他，笑了笑，“厉害。”他伸手，帮喻繁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下午下课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喻繁把手机揣进兜里，推开车门，“你今天不是有实验课？上午九点，快走快走。”
“没关系。”陈景深看着他，“二十分钟来得及。”
喻繁没再反驳，只是弯腰，凑近车窗，飞快地在陈景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
“走了。”他说完，转身就往教学楼里跑。
陈景深坐在车里，低笑出声。直到喻繁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他才发动车子，往东区开去。
喻繁走进教室时，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电脑，刚打开，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陈景深发来的消息：
【s: 笔记记得看，有随堂测验。】
【-:嗯。】
下午，喻繁没课出了教学楼，今天的风有点凉，他把卫衣帽子往上拉了拉，打算去巷口的便利店买瓶可乐，刚拐进那条铺着青石板的老巷，衣脚就被轻轻拽了一下。
低头时，撞进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女孩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怀里抱着个玩偶，是以前老小区楼上那户的小女孩。
“……怎么是你？”喻繁皱了皱眉，却还是蹲了下来，指尖无意识碰了碰她玩偶的耳朵，“你妈呢？”
小女孩扁了扁嘴，声音有些委屈：“妈妈去买菜，我跟出来……走丢啦。”
她说着往喻繁身边凑了凑，兔子玩偶的耳朵蹭到他的卫衣拉链。
喻繁啧了声，把她手里黏糊糊的糖纸剥下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乱跑什么？知不知道危险？”
嘴上凶，却还是让她往便利店走，“先给你买杯热的。”
喻繁给小女孩点了热牛奶，又拿了袋软面包，转身时撞见收银台阿姨揶揄的笑：“你妹妹？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
“不是，邻居家的。”喻繁把钱拍在柜台上，接过热牛奶塞给小女孩，“拿好，别洒了。”
刚把小女孩安置在门口的长椅上，陈景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背景音里能听到实验室的仪器声：“在哪？我刚结束实验。”
“百立巷口便利店，”喻繁瞥了眼正啃面包的小女孩，声音放低了点，“遇到以前老小区的小孩，走丢了，等她妈来接。”
“等我过来。”陈景深的语气没什么犹豫。
挂了电话只过十几分钟，陈景深就出现在巷口——他还穿着实验服的外套，袖口沾了点淡蓝色的试剂渍，手里却拎着个纸袋。
他走近时，小女孩往喻繁身后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看他。
“这是陈景深。”喻繁扯了扯小女孩的衣角，语气有点别扭，“没事，他不咬人。”
陈景深把热可可递给喻繁，又从纸袋里拿出个包装好的小蛋糕，递到小女孩面前：“吃吗？草莓味的。”
小女孩看了看喻繁，见他没反对，才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
喻繁靠在便利店的玻璃门上喝可可，余光瞥见陈景深蹲下来，帮小女孩把歪掉的围巾重新系好。
没等多久，小女孩的妈妈就慌慌张张跑过来，看到喻繁时明显松了口气：
“真是麻烦你了！这孩子趁我挑菜偷偷跑了，急死我了！”
“没事，刚好碰到。”喻繁把空了的可可杯捏扁，往垃圾桶里一扔，“以后看好点。”
送走母女俩时，小女孩还扒着妈妈的手回头看他，挥了挥兔子玩偶的耳朵。
喻繁僵了半秒，也抬手随便晃了晃。
坐回陈景深的车上时，暖风吹散了身上的凉气。陈景深发动车子，指尖敲了敲方向盘：“你挺会哄小孩。”
“谁哄了？”喻繁把脸转向车窗，声音闷在帽子里，“就是顺手的事。
“嗯，那能哄哄我吗？”
“哄什，”喻繁嘴巴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才问，“哄你什么？”
陈景深侧头看他，眼底盛着细碎的笑意，方向盘轻轻打了个弯，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我贪吃蛇的记录被你超了，还没拿到安慰奖。”
喻繁愣了下，随即嗤笑一声，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游戏，屏幕亮起来的光映在他脸上：
“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似的要安慰？”嘴上不饶人，指尖却熟练地开了一局，把手机递到陈景深面前，“喏，让你先吃三颗，够意思了吧？”
陈景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小蛇慢悠悠地吃掉两颗食物，目光却没离开喻繁：“不够。”
“那你想怎样？”喻繁挑眉，伸手想去抢手机，却被陈景深反手握住手腕。他的掌心温热，裹着喻繁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
“说句好听的。”陈景深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就像你刚才对那个小姑娘似的。”
喻繁的耳根瞬间热了，猛地抽回手，瞪了他一眼：“有病吧？我对她哪样了？”
“说话没那么凶，还帮她买热牛奶。”陈景深低笑，指尖继续操控着小蛇，“对我就只会骂街、踹人。”
“那能一样吗？”喻繁别过脸，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声音闷闷的，“你又不是小孩。”
“不行吗？”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陈景深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喻繁被他看得不自在，喉结动了动，憋了半天，才别扭地吐出一句：“……操。”
“晚上亲死你！行了吧！”
绿灯亮起，陈景深发动车子，侧头看了眼喻繁泛红的脸。
“嗯，可以。”
喻繁把脸埋进卫衣帽子里，假装看手机，却没注意到屏幕上的小蛇已经撞了边界。
陈景深把手机拿过来按灭，放回他兜里：“起来吧，快到家了。”
车子驶进小区楼下，喻繁率先推开车门，脚步飞快地往楼道里冲，耳根还泛着未褪的红。
陈景深提着两人的东西跟在后面，看着他几乎要踩空的台阶，低笑出声：“慢点，别摔了。”
喻繁没回头，只含糊地“啧”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按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陈景深挤了进来，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喻繁盯着跳动的数字，感觉耳垂都要烧起来了——
刚才那句“晚上亲死你”说得太冲动，现在冷静下来，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想什么？”陈景深忽然开口，声音在电梯里轻轻回荡。
“没什么。”喻繁硬邦邦地回应，视线飘向别处，“赶紧回家，我饿了。”
到家，陈景深把东西放在玄关，换了鞋就往厨房走：“晚上煮馄饨？还是吃你昨天说的那家拌面？”
“随便。”喻繁踢掉鞋子，往沙发上一瘫，抓起手机就点开贪吃蛇。
陈景深没再多问，厨房里很快传来水流声和厨具碰撞的轻响。喻繁盯着屏幕上的小蛇，指尖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正烦躁地操控着小蛇撞了墙，陈景深端着一杯温水走出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先喝点水，拌面还要等十分钟。”
喻繁没抬头，“嗯”了一声。
陈景深在他旁边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了个无声的纪录片，目光却一直落在喻繁身上。
喻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猛地放下手机，转头瞪他：“看我干什么？没见过？”
“见过。”陈景深点头，“就是想看看，谁晚上要亲死我。”
“操。”喻繁爆了句粗，伸手就去捂他的嘴，“能不能别提了？”
陈景深顺势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把他拽进怀里。
喻繁猝不及防，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陈景深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反悔了？”
“谁反悔了？”喻繁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干脆破罐子破摔，转过身面对他，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亲就亲，谁怕谁。”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笫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