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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小朋友”与远方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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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巅”酒吧后巷的短暂插曲，如同投入秦砚修平静生活的一粒微尘，并未在他心底留下太多痕迹。
于他而言，出手解决一点小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算不上一次正式的帮助，更像是对一个偶尔闯入视线、行为有些出格却并不惹人厌烦的小动物，顺手给予的一点便利。
然而，这世上总有不那么“顺手”的旁观者。
几天后，秦氏总部顶楼，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办公室内是极简的冷色调装修，唯有那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和背后满墙的书籍，彰显着主人的底蕴与权势。
秦砚修正审阅着一份跨国并购案的最终协议，谢云横则不请自来，熟门熟路地窝在会客区的真皮沙发里，悠闲地品着秘书送来的顶级蓝山咖啡。
“听说你前几天在‘云巅’后巷，当了回护花使者？”谢云横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带着惯有的、洞察一切的笑意，语气慵懒带着调侃，“对象还是顾家那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小千金？秦大少爷什么时候也管起这种小辈的闲事了？”
秦砚修执笔的手并未停顿，甚至连目光都未从文件上移开，声音淡漠如常，听不出丝毫情绪：“恰巧碰上，噪音扰人，让助理去处理了一下而已。”
“哦？只是这样？”谢云横挑眉，显然不信，“我怎么听说，你不只让人处理了麻烦，还给人小姑娘‘指点迷津’了？关于……叶家那档子婚约？”
秦砚修终于抬起眼皮，扫了谢云横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谢云横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圈子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总有人爱嚼舌根。不过，”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的探究，“我好奇的是，你居然会开口‘指点’？这可不像是你秦砚修的作风。”
秦砚修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广袤的城市景观，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不过是个……不太安分的小朋友，异想天开，差点惹祸上身。提醒两句，省得日后麻烦。”
“小朋友？”谢云横咀嚼着这个词，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几分了然，“能让秦少爷觉得是‘小朋友’，还值得你开口‘提醒’的，可不多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砚修冷硬的侧脸，“看来这只‘小仓鼠’，确实有点特别。”
秦砚修没有接话，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系统运行发出的微弱声响。
谢云横知道他这位好友的性子，点到即止，不再深究，转而换了个话题，语气也正经了几分：“对了，墨白那边有消息了。”
秦砚修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谢云横身上：“他怎么样了？”
“任务结束了，受了点轻伤，不碍事，正在边境休整。”谢云横说道，语气里带着对兄弟的关切，“估计下个月能回来一趟。那家伙，每次联系都是报喜不报忧，具体细节还得等他回来才知道。”
周墨白，他们几人中最早确立志向、也是走得最“偏”的一个。
放弃家族安排的康庄大道，一头扎进最艰苦的边陲，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
秦砚修和谢云横虽然选择了不同的路，但对他，始终存着一份敬意和牵挂。
“回来就好。”秦砚修淡淡道，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他们这个圈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能全身而退、平安归来，已是幸事。
“是啊，回来就好。”谢云横感叹一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说起来，墨白要是知道顾家现在这么热闹，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他可一直挺欣赏顾瑾沐那丫头的，以前还说过她‘心性坚韧，非池中之物’。”
秦砚修眸光微动。
周墨白与顾瑾沐？
他倒是第一次将这两个名字联系起来。
印象中，周墨白沉稳刚毅，顾瑾沐清冷优秀，两人似乎并无太多交集。
不过，若真如谢云横所说……联想到顾家眼下那棘手的婚约，以及某个“小朋友”为此上蹿下跳甚至跑去酒吧“抓把柄”的行径，秦砚修觉得，等周墨白回来，或许会更“热闹”。
“别人的事，少操心。”秦砚修收回思绪，语气恢复一贯的冷清，重新拿起钢笔，“管好你自己。”
谢云横耸耸肩，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行，不打扰秦总日理万机了。回头墨白确定行程了，再约。”
谢云横离开后，办公室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安静。
秦砚修却并未立刻继续工作。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小朋友……”
“小仓鼠……”
谢云横调侃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他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后巷里，那个女孩惊魂未定却强装镇定、懊恼嘟囔着抓把柄的样子，还有更早之前，艺术节上光芒四射、即兴创作的她，玻璃回廊里鲜活真实、揉脸吐槽的她……
确实，挺不安分的。
但也确实……
不像他认知中那些或骄纵、或温顺、或工于心计的豪门千金。
她像一株意外闯入温室的野草，带着蓬勃的、不受拘束的生命力，笨拙却又执着地，想要冲破那些既定的规则和枷锁。
他帮了她，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噪音扰人”或“省得日后麻烦”。
那瞬间掠过心头的、一丝近乎本能的……不忍？
或者，只是一点对于“特别”事物的，微不足道的好奇？
秦砚修微微敛眸，将脑海中那些杂乱且无关紧要的影像驱散。
不过是个偶然闯入视野的过客，与他既定的人生轨迹，并无交集。
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文件上，冷硬的侧脸恢复了一贯的、无懈可击的平静与淡漠。
只是，那粒名为“顾清越”的微尘，是否真的能如他所愿，轻易拂去，不留痕迹？
时间，会给出答案。
而远在边境休整的周墨白，尚不知晓，故乡的人与事，正悄然发生着怎样的变化，一场因他而可能掀起的、更大的波澜，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