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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松仁堂的秘密与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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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含章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转身快步走到柜台后,蹲下身在最下层抽屉里翻找起来。木抽屉 “哗啦” 作响,她终于摸出个绣着缠枝莲的红色锦盒,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躺着个白瓷小瓶,瓶身上还贴着张泛黄的小纸条,写着 “糖渍草药丸”。
“这个你拿着!” 宋含章把瓷瓶塞进赵徽仪手里,指尖轻轻捏了捏瓶身,语气比平时严肃了几分,“你在书院要待一个月,万一磕着碰着,或者受凉不舒服,就嚼一颗。我放了好多麦芽糖,一点都不苦,比先生熬的药好喝多了。” 她顿了顿,又凑到赵徽仪耳边小声说,“我用的都是父亲珍藏的甘草和当归,就做了这一瓶,你可千万别给别人,自己留着应急。”
赵徽仪捧着冰凉的瓷瓶,心里暖得像揣了团火。她赶紧把瓷瓶塞进衣襟里,贴着心口放好,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含章,我去了书院,咱们就好久见不到了。素玉和言心不跟我去,我让她们天天来陪你,你要是想我了,也能跟她们说说话。”
“真的吗?” 言心立刻凑过来,头点得像捣蒜,“太好了!我还怕小姐走了,我和素玉只能在府里抄账本呢!宋姑娘,我每天给你带街上新出炉的芝麻饼好不好?”
三个小丫头相视一笑,笑声刚落,宋含章突然凑近赵徽仪,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好奇:“刚才某人说有个关于顾砚青的秘密,现在能说了吧?可别想耍赖!”
赵徽仪的脸颊 “唰” 地红了,手指不自觉绞着衣角,声音也低了几分:“就是…… 上次我跟你说,他给我画了画像,还约好第二天一起去寻麒麟竭种子。可我从早上等到中午,大门口的石狮子都晒得烫脚,他也没来……” 她垂着眸,指尖轻轻蹭着衣襟,“明天就要见到他了,你说我要不要问他为什么失约呀?”
宋含章听完,立刻瞪大了眼睛,拉着赵徽仪坐到内屋的小凳上,像个小大人似的分析起来:“问!当然要问!顾公子那么温和,肯定不是故意失约的。说不定是家里出了急事,或者……总之你想呀,他要是不想见你,怎么会特意给你画画像,还写了落款?”
她越说越起劲,还伸手拍了拍赵徽仪的手背:“你明天见到他,就装作不经意问一句,比如‘上次约定寻种子,你是不是有急事呀’,既不显得咄咄逼人,又能知道缘由。要是他真的有苦衷,你也不用一直惦记着;要是他忘了……” 宋含章故意顿了顿,皱着小眉头想了想,“那你就罚他再给你画一幅画,画你和麒麟竭苗一起的样子!”
“罚他画画?” 赵徽仪忍不住笑了,脸颊的红晕也淡了些,“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
“有什么不好的!” 宋含章哼了一声,伸手帮赵徽仪理了理发间的碎发,“他失约让你等了那么久,罚他画幅画算轻的!再说了,他画得那么好,多一幅画多好呀!” 她说着,突然从袖袋里摸出片晒干的薰衣草,夹在赵徽仪的发间,“这个给你,书院的晚上肯定有蚊子,薰衣草也能驱蚊,跟我给你的香囊配成一对!”
赵徽仪摸了摸发间的薰衣草,又摸了摸心口的瓷瓶,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她站起身,拉着宋含章的手:“含章,等我从书院回来,咱们就一起去寻麒麟竭种子,到时候让顾砚青也一起,咱们三个一起种,肯定能种活!”
“好呀!” 宋含章用力点头,“难得你这么有心,喜欢钻研这些,等我们长大,要一起开遍天下医馆,救穷苦百姓!”
说着,宋含章又从抽屉里抓了把蜜枣塞进赵徽仪的衣袋,“这个你带在路上吃,别饿着了。明天入学要乖乖听先生的话,可别像在府里那样调皮啦!”
赵徽仪笑着答应,又跟宋含章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带着言心离开。走到松仁堂门口,她忽然回头,看见宋含章还站在门口挥手,发间的干菊花在风里轻轻晃。赵徽仪也用力挥手,直到松仁堂的门被风吹得关上,她才转身快步往前走。
衣襟里的瓷瓶贴着心口,暖乎乎的;发间的薰衣草散发着淡香,甜丝丝的。赵徽仪攥着衣袋里的蜜枣,心里悄悄想着:明天见到顾砚青,一定要问清楚失约的缘由,还要跟他说,等她从书院回来,就一起去种麒麟竭苗。
朱雀街上的阳光依旧暖融融的,货郎的铜铃声还在 “叮铃” 响,可赵徽仪的脚步却比来时更轻快了 —— 她的心里,装着朋友的牵挂,装着对未来的期待,还有个关于顾砚青的小秘密,等着明天去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