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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三十八章：金迷纸醉，唯你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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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秋夜，凉意初透。
多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府的花园里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几个新纳的汉家侍妾在水榭中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引得席间宾客哄堂大笑。
多铎斜倚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一只翡翠酒杯，眼神却有些游离。
“王爷，这舞跳得可还入眼？”礼部的一位官员满脸堆笑地凑过来，语气里满是谄媚，“这可是特意从江南寻来的名伶，身段和舞姿，都是顶尖的。”
多铎眼皮都没抬，随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身段是不错，就是这曲子，听得老子脑仁疼。”
他最烦这些弯弯绕绕的调子，不如草原上的长调来得痛快。
那官员脸色一白，吓得不敢再言语。
多铎站起身，宽大的衣袖一挥，带倒了桌上的酒壶。他看也没看那狼藉一片，径直走出了喧闹的花园。
身后的繁华与奉承，像是一场虚幻的泡影。他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
回到寝殿时，屋里没点灯。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进来，洒在软榻上。
苏赫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歇下，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旗装，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得有些旧了的书，就着清冷的月光，静静地读着。
那一刻，满屋子的金银珠宝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多铎的脚步顿住了。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身上的酒气都似乎散了几分。他看着那个在月光下的身影，眼神里的狂躁慢慢褪去，变成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怎么还不睡？”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这幅画。
苏赫娜闻声抬头，看见他满身酒气，却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皱眉抱怨，也没有追问他在外面玩了什么。她只是合上书，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像月光一样干净：“等你。外面太吵了，出来透透气。”
多铎一屁股坐在她身边，顺势把头靠在了她的膝盖上。
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在京城里横着走的男人，此刻像只受伤后寻找庇护的大狗，把最脆弱的脖颈，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
“赫娜，”他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今天多尔衮派人来跟我说，让我收敛点，别给满洲人丢脸。”
“我说，老子打下的江山，想怎么玩怎么玩。”
苏赫娜没有接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梳理着他有些凌乱的发辫。她的手指很凉，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让他舒服得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外面的人都说你是魔王，”苏赫娜轻声说，声音像月光一样清冷，“可我觉得不是。”
“哦？”多铎睁开眼，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她的倒影，“那你说，我是啥？”
苏赫娜低下头，目光与他对视，极其认真地说：
“你是一匹被关在笼子里的狼。笼子虽然金碧辉煌，但你并不快乐。”
多铎愣住了。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在夸他勇猛，夸他战功赫赫。
只有苏赫娜，看穿了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他猛地坐起来，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她的腰。
“赫娜……”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滚烫，“这京城太冷了，只有你是热的。”
他捧起她的脸，月光洒在她的眼眸里，像两汪清泉。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走了……你别去给别人守灵，也别为我守那冰冷的孤坟。”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声音低沉得像一声叹息：
“你要是敢忘了我，敢爱上别人……”
“那我就算化成了风，也要夜夜吹灭你屋里的灯，把你从别人的梦里，抢回来。”
苏赫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回抱住他。
在这个金玉满堂的王府里，在这个权力的巅峰，他们像两个在暴风雨中互相取暖的孩子。
窗外，秋风吹过，卷起满地的黄金落叶。
窗内，一对男女相拥而眠。
这一刻，没有王爷，没有福晋，只有两个在这乱世中互相取暖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