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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烦人的前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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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代夫的水有一种不真实的蓝,像把最纯的蓝宝石碾碎了溶进海里,海水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晃动的深蓝绸缎,轻轻拍打着水上屋的支柱。
游书朗靠在床头对着笔记本不停的敲打着,屏幕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樊霄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浴袍敞开的胸口。
他走到床边,抽走游书朗手里的笔记本。
“蜜月呢,游主任,能不能专心一点?”
游书朗抬眼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就最后一段,导师催进度。”
“让他等着。”樊霄把电脑放到远处柜子上,膝盖压上床垫,浴袍带子松垮地系着,随着动作敞开更多,“现在是我们的私人时间。”
他的阴影笼罩下来,混着沐浴后潮湿的热气和清淡的木质香。
游书朗没躲,只是抬手用指尖抹掉他下颌将落未落的一颗水珠。
“你头发还湿着。”
“你帮我擦。”
樊霄把脸凑近,鼻尖有意无意的碰到游书朗的鼻尖,眼神像讨要奖励的孩子。
游书朗眼里的深情快要溢出,带着一声纵容的叹息,起身去浴室拿了条干毛巾。
樊霄顺势坐到床边地毯上,背对着他,头微微后仰,枕在游书朗腿边。
毛巾裹住湿发,游书朗的力道不轻不重,指尖偶尔擦过头皮。
樊霄闭上眼,喉间发出舒服的轻哼。
“今天见到陆臻,”游书朗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你有什么打算?”
樊霄的背脊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语气懒洋洋的:“能有什么打算?他不是明天就走?”
“我是问,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游书朗的指尖停在他太阳穴,轻轻按了按,“樊霄,看着我。”
樊霄不情愿地转过头,仰脸看他。
从这个角度,游书朗低头看他的样子,像神祇垂怜众生。
“我没打算做什么。”樊霄说,但游书朗看得出他眼里的闪烁。
“是吗?”游书朗继续擦他的头发,动作没停,“那你下午为什么偷偷查他的拍摄行程?还让施力华去问问品牌方陆臻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樊霄沉默了。
毛巾吸饱了水,变得沉甸甸的。
游书朗把它放到一边,手指插进樊霄半干的发间,轻轻梳理。
“樊霄,”游书朗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清晰,
“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现在躺的是你的床,戴的是你的戒指,法律和事实上,我都是你的人了。陆臻只是我的过去式,连涟漪都算不上。”
他顿了顿,“所以,我劝你,别去犯你的那些老毛病。”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窗外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
“这里应该是干净的,我们的蜜月应该是干净的。”
樊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转身,双手撑在床沿,把游书朗圈在双臂之间,仰视着他,眼睛在昏黄壁灯下深得像井。
“你怎么知道我查他行程?”他问,声音有点哑。
“你接施力华电话时,我刚好在露台。”游书朗坦然道,“不是故意偷听,但玻璃门没关严。”
樊霄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自嘲,也有释然:“我的菩萨,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是瞒不过,是我了解你。”游书朗的指尖划过他眉骨,
“之前我就说过,当你恐慌的时候,耳后的筋络会跳。后来我还发现,你在算计的时候,左手食指会不自觉地敲击。你看到陆臻时,这两个动作同时出现了三次。”
樊霄再次沉默。
“所以,”游书朗继续道,手掌贴上他的脸颊,“放下那些不必要的警惕和算计。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不需要用那些手段留住我,因为我根本没想走。”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樊霄心里某个紧锁的盒子。
他猛地起身,把游书朗压进柔软的床垫里,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像盲人用指尖阅读盲文,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
游书朗任由他吻,直到樊霄的吻开始游移到脖颈、锁骨,手也开始不安分地解开他的睡衣扣子,他才轻轻按住那只手。
“樊霄,”他声音有些喘,“刚才说的,听进去了吗?”
樊霄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眼睛发红,不是哭,而是某种激烈情绪的充血。
“听进去了。”他哑声说,手指却更紧地攥着游书朗的衣襟,“可这里……”
他拉着游书朗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它不听。它怕。它总记得你当年差点就不要我了。”
那是他们关系中最黑暗的一段,樊霄所有算计被揭穿,游书朗决绝离开。
那个时候,樊霄差点真的疯了。
游书朗的眼神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主动仰头吻了吻樊霄的嘴角,然后是一个更深的吻,舌尖温柔地探入,安抚那只受惊的野兽。
吻了很久,他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樊霄的额头。
“那是你自己不好,对我耍手段还被我识破。”游书朗语气带着嗔味,“不能怪我一走了之。”他的手滑到樊霄后颈,轻轻揉捏紧绷的肌肉,“樊霄,我警告你,收起你的伎俩,别碰陆臻,别做任何多余的事。就让他平平安安拍完照,离开这里。”
樊霄闭上眼,深深吸气,再睁开时,眼里的猩红褪去了一些。“如果他来招惹你呢?”
“我会告诉他,我很幸福,我的丈夫很爱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空隙可以插进第三个人。”游书朗一字一句说,“用最清楚的方式。”
樊霄看了他很久,终于,整个身体松懈下来,重重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肩窝。“好。”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保证。不做任何事。”
“乖。”游书朗拍拍他的背,手指插进他半干的发间。
这个姿势维持了一会儿,樊霄的呼吸逐渐平稳。
然后他忽然抬起头,眼里闪过熟悉的、带着狡黠的光:“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樊霄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游书朗所有的睡衣扣子,掌心贴上温热的皮肤,“你要好好补偿我。补偿我因为你的前男友而受到的心理创伤。”
游书朗失笑:“这算什么创伤?”
“很大的创伤。”樊霄理直气壮,低头吻了吻他的胸口,舌尖舔过那处敏感,“这里,看到你看他的时候,疼得厉害。”
“胡说八道。”游书朗嘴上反驳,身体却诚实地颤了颤。
“真的。”樊霄的吻继续向下,手也滑进睡裤边缘,“还有这里……酸得要命,像喝了一整瓶醋。”
游书朗忍不住笑出声,又被樊霄用吻堵住笑声。
这个吻变得深入而缠绵。
樊霄的手抚过游书朗身体的每一寸,像在重新丈量自己的领地,确认所有权。
“书朗……”樊霄在吻的间隙呢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说你爱我。”
“我爱你。”游书朗口瑞息着回应。
“说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永远都是?”
“永远都是。”
樊霄像得到某种终极确认,动作忽然激烈起来,两人互拥相贴,热度交融。
樊霄盯着游书朗的眼睛,一瞬不瞬,像要把这一刻刻进骨髓。
“看着我,”樊霄动了一下,游书朗闷哼一声,手指抓紧床单,“我要你每次……都看着我。”
游书朗睁开湿润的眼睛,望进樊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有爱,有尚未完全散去的恐惧,还有一丝孩子气得逞般的占有。
他抬手抚摸樊霄的脸颊,指尖划过他汗湿的鬓角。
“我就在这儿,”游书朗的声音破碎,“哪儿……也不去。”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樊霄最后的自制。
他低下头,吻住游书朗的唇,像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
游书朗攀着他的肩背,承受着、回应着这场激烈的确认仪式。
(不可描述,请自行脑补)
雨过天晴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海浪的轻响。
樊霄侧身躺下,把游书朗圈在怀里,脸埋在他后颈,深深呼吸。
“书朗。”
“嗯?”
“我刚才……算犯规吗?”樊霄的声音闷闷的,“太凶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游书朗动了动,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有点。但还好。”他实话实说。
“对不起。”樊霄吻了吻他的后颈,“一想起陆臻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我就控制不住……”
“樊霄,”游书朗打断他,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他。
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眼睛却清澈明亮,“听我说。你不需要控制这个。”
他握住樊霄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还有这里,”又按在自己后腰,“都是你的。你有权用任何方式确认,只要不伤害我,不伤害你自己。”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描摹樊霄的眉骨:“但陆臻是无关的人。你的恐惧、你的不安,应该冲着我来,而不是去算计一个外人。冲我来,我接得住。去算计别人,我会失望。明白吗?”
樊霄看着他在月光下温柔而坚定的脸,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眨眨眼,把那股湿意逼回去,点点头:“明白了。”
“乖。”游书朗笑了,凑近亲了亲他的鼻尖,“现在,睡觉。明天说好要早起看日出的。”
樊霄却没有闭眼,而是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游书朗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疯话。
他却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接住我。”樊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每次。”
游书朗没有回答,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
樊霄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发间,也闭上了眼。
窗外的海不知疲倦地呼吸着,潮起潮落。
这一夜,樊霄睡得格外沉,没有梦见游书朗离开,没有梦见任何失去。
他只梦见一片温暖的蓝色,他和游书朗漂浮其中,像两株纠缠的海草,随波摆动,永不分离。
第二天清晨,他们去看了日出。
太阳从海平面跃出的瞬间,樊霄侧头看游书朗被金光笼罩的侧脸,忽然觉得,也许他真的可以学会相信,相信这份爱,相信这个握着他手的人,相信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算计和阴谋来维系。
“书朗。”他轻声叫。
“嗯?”
“我爱你。”
游书朗转过头看他,眼里映着初升的太阳,温暖明亮。“我知道。”他微笑,“我也爱你。”
很简单的话,但这一次,樊霄觉得,够了,真的够了。
【佛说,爱情如同秋水长天,无始无终,我们应该以明镜止水之心去欣赏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