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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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邻居为人处世颇具手段，15楼的一干人等对她好评如云。而那些狂蜂浪蝶们因为她在中间搭桥，都快踏破A号的门槛，早饭晚饭都伺候着索桐，随带把他们三个也给伺候上。谢晖从此一吃饭就发愁愁得想撞墙。这早晚饭还天天不重样儿，变着法儿的难吃。妇女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而发花痴的妇女的力量是不可估量外加极度恐怖的。为此，A号一干人等，叫苦连天。
“我说，小索，你能不能快点相中一个啊？再这么下去，出了作风问题怎么办？”老严最近又被老婆大人驱赶出门，在这儿惨遭虐待。
“小索，这便宜的早饭吃得我天天心惊啊，这都什么味儿啊。现在的小孩做饭这么难吃还好意思下厨房。要不你就定了方童吧，就那小姑娘做的还可以吃。”老林吃着某不知名蝴蝶做的钢弹儿炒饭抱怨道。
谢晖嚼“钢弹儿”嚼得脸都酸了，但他还是站在索桐一边的，说：“这谈恋爱又不是买菜，哪儿有那么容易，两人不来电，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还说方童好，要不是她仗着脸熟，带这么一大堆人来，你能这么幸福吗？”
“过去说是漂亮的小姑娘不会做饭，长得丑的那做饭一定好吃。可是我现在看怎么都是反的？孙晓是又漂亮又会做饭。方童算不上漂亮，但是做饭还行。其他那些都长成那样儿了，怎么做饭还这样儿啊？哎，怎么一个苦字了得哦。”老严不断抱怨，还把MISS鸟扯进来。
前天他们四人实在是受不了了，逼着MISS鸟给他们做晚饭，好避开那些花蝴蝶。本对MISS鸟也没报多大希望，但是结果却让人咂舌，那菜做得好吃得不得了，大家吃得特别高兴。第二天，方童也给他们下了次厨，味道还凑合，但是方童比MISS鸟容易亲近，没事儿说两个小笑话儿，把老严老林两个老男人乐得不行。那顿饭吃的也是开开心心。
一想到MISS鸟，谢晖的心里就有些担心。除了上次背她之外，两人再也没有单独相处。之前两人的关系就冷到极致，之后虽然没那么冷，却多了一份生疏。但她与索桐的关系却一直很好。谢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三人是一国的，现在他好像被排除在外，自认为对她不错，他都那样对索桐了，人家索桐对他也没像她那样冷淡。
一想到索桐，谢晖脸上一阵骚热，心中小鹿乱撞。那次对索桐他真是魔怔了，做出那样的事，不过还好索桐想得开，除了偶尔小小报复一下，并没有对他不搭不理。不过那次顶风做案，却没尝明白那小子是甜是苦，亏了！
快到国庆，公司上下人心动动。光远历来的传统，放假的员工公司出钱组织到四川周边的旅游胜地游玩，值班的等放假的回来后换班再出去。这样的公司，一千万个公司里未必有一个，但是汪总就是这么牛，什么事都敢干，别人像投胎似的赶工，光远偏要逆流而上，不单放假还要公费旅游。
大家商量定了，国庆去九寨沟。秋天的九寨美得你想死在里面，永远不离开。虽然很多老员工已经去过，但是因为九寨的魅力，就算再去一次，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可以。
大多数人都高兴地计划着这次九寨之行，但是谢晖兴致却不高，因为索桐和MISS鸟要值班，而他是第一批出去的。谢晖本想跟汪总商量下，让他留下来值班，可是他留下来值什么班呢？他又不是什么部门的重点培养对象。算了，算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国庆前一天，云南那边打电话，说是谢老爹病危。谢晖扛上刚收拾好的旅行包就奔了出去，心里一个劲地想：你可千万别出事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花了高价，买了张黄牛站票，一路20多个小时站回昆明。下了火车，屁股刚挨着的士的座儿，谢晖的腿和心都止不住抽搐起来。
到了医院，一问，那边回话说：“出院了。”
谢晖有点儿不相信，问：“怎么可能？昨天不说病危了。”
“好了就出院了。”对方态度爱搭不理的。
谢晖看着心里冒火，大声说：“你搞清楚没有？昨天明明病危了，怎么今天就出院了，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你们还把患者的安危当不当回事儿？你们有没有责任心啊？”
那边也火了，说：“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有病才住，没病在这儿呆着干吗？你说话放尊重点，搞清楚状况再说。”
“我怎么搞不清楚状况了？你这不明摆着草菅人命嘛，昨天还病危的人，今天就被赶出医院了，这是个什么状况？你能不能给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啊解释，我凭什么解释啊，你有什么权利让我解释。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谢晖看着那边一翻一翻的死鱼眼，又气又急，拳头正打算抡过去，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谢晖！”他的动作一下止住了，转脸一看，真想打洞。
谢老爹精神抖擞地站在30米开外。就他那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再加那视力，至少还能活个百八十年，哪里像个病危的人？
谢晖有些尴尬地跑过去，问：“你怎么了？不是病危吗？病危你这么有精神。”
谢老爹没有搭理他，只说了句：“叫人。”
谢晖满心不愿意地对着谢老爹身边的女人喊道：“文姨。”
那女人答应道：“唉！你爸昨天是病危，医院给下的病危通知，我怕真有什么事，就把你喊回来了。”
谢晖看了看比自己还结实的老爸，问：“他怎么了？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昨天是真的不行了，前天他朋友给他送了点儿雅安的花椒，你知道你爸就喜欢那个味儿，抓了几颗吃着玩儿，结果有半粒卡在喉咙上，他差点儿没憋死，脸都紫了。幸好离医院近，不然说不定真没了。谁知道医院只要一有危险就给下病危通知，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有多严重，看医生那架势，吓坏了，就通知你了。”
谢晖一听，彻底无语，对着谢老爹说：“花椒闭气的，你不知道啊？平时做菜吃点儿就行了，至于当零食吃吗？要是……”谢晖鼻子一酸，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谢老爹知道自己这次是把他吓坏了，刚才虽然被他骂，面子有点挂不住，但是看着儿子这样，他的口气也不禁地软了下来，说：“好了，好了，这不都没事了嘛，走吧，走吧，回家。”谢晖点了点头。
三人刚走过柜台，柜台那边喊了起来：“吃花椒的那个，还没结算费用。”谢老爹对着谢晖说：“去吧，把钱给了。”
谢晖走过去问：“多少钱？”
“两千八百五十六块零三角。”
“多少？”谢晖傻眼儿了。
“两千八百五十六块零三角。”
“怎么这么贵？”
“你爸那是急诊，急救，洗了胃，上了呼吸机，做了心电图，一整晚的高级护理看护。”
“他要求的高级看护？”
“是啊，怕累着你妈。”
妈你个头啊！谢晖心里暗骂，嘴上却问：“不就吃个花椒卡到嗓子嘛，至于搞这么多事儿吗？又不是喝的农药，抠出来不就行了。”
“你会抠，你怎么不给抠啊？上了医院就得听医生的。是你懂啊，还是医生懂啊？”
医生懂个屁，老子又不是没给老子爹抠过，一天抠八次，妈的，老子不在，你们就这样糊弄老子爹。谢晖心里骂到，把钱交了。
到了家，谢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了下去，再也不想起来。谢老爹看到他那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干什么呢？长辈还没有坐，你就先坐了。你的行李怎么不收拾？难不成让你老爹给你收拾？”谢晖又站了起来，去收拾行李。
“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一天。”
“一天？那你回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去问你老婆啊。”
“不许这么说话，有点儿礼貌。”
“是。我回来看你，因为有人说你病危，我担心，就买了张站票一路20个小时站回来。然后花了三千块，孝敬医院。”
“怎么？舍不得？”
“哪儿敢啊？只是原本是打算拿回来孝敬你的。”
“少在哪儿卖乖，你不是打算拿去旅游的嘛，都发了四个月工资，我也没见到半毛钱。汪矮子给你的工资不少的嘛。”
经谢老爹这么一说，谢晖才想起，昨天冲出宿舍时，还没来得及给索桐他们解释，忙找手机想打个电话解释一下，结果把行李外加自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谢晖大叫：“爸，亏大了，手机被偷了。”
那边却是冷静的很，说：“反正你小子现在挣的钱多。”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电话号码的问题，我一个记不住，怎么给我同事打电话啊？”
“不是还有伊妹儿嘛？”
谢晖顿悟，笑道：“你个乡下小老头，还知道这个。”
谢老爹照着谢晖的屁股就是一脚。谢晖一躲，谢老爹差点儿没摔着。谢晖连忙去扶，说道：“你当你还年轻啊。”
“老子年不年轻都是你老子，老子踢儿子，儿子就该受着。你躲什么？”
谢晖嘴上说道：“是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心里却说：老子不躲是傻子。
谢老爹见他如此乖，觉得不可思议，但转念想，应该是出了社会成熟了，心里顿感安慰，笑着说：“去吧，不是还有事儿嘛。”谢晖点头，去发邮件了。
晚上，雷雨交加，谢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不知道是太久没回家床睡不惯，还是外面雷声太强。这时门铃响了，谢晖纳闷这深更半夜的，谁啊？
他把门一打开，愣了5秒，说：“你怎么来了？”然后一把把那人扯进屋，连忙跑去拿浴巾。谢晖一边帮那人擦水，一边问：“你怎么跑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你看你淋成这个样子，生病了怎么办？”那人任谢晖鼓捣。
谢晖见没回应，手停下来，半蹲着，对着那人的脸，却见那眼中全是泪水。谢晖急了，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哭什么？怎么了？”那人抽噎起来，挤出几个字说：“我怕你出事。”
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却让谢晖心头一热，感动不已。谢晖一把那人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叹了口气说：“孙晓，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