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南疆游记（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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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喜欢风花雪月，无论何处我都陪你去看；若你喜欢岁月静好，我便与你安然度日。我愿意听你心中所想，不愿因为误会令你受了半点委屈；更见不得你心里很委屈，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想有人陪我一起旅行，这次倒遇到一个不知所谓的。
也是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了“越界”二字。
第一天行车十小时，我包里什么吃的都没带，过了饭点特别饿。我旁边一小伙儿名张贤，好心分吃的给我。当时的我超级感激他，觉得这人真不错，热心肠。下车后我买了娃哈哈，也给他一瓶儿。
游览景区的一路，张贤什么也没带。我背着书包还有相机，后来拍摄完毕后又拿手机又拿相机又拿大衣的，他看我磨叽于是顺手拎了点东西。我倒是因此轻松了不少，出门在外，有个人帮忙也蛮不错的。
第二天住宿在景区外的一家小餐馆，餐馆里菜肴名贵，舟车劳顿了两天我们也都想吃些有营养的肉食。我便和张贤一起拼了晚饭，点了两串烤羊肉，一盘椒麻鸡，说实话味道真不错，我俩儿有说有笑，都吃得饱饱的。
饭后我提议出去散散步，恰好赶上一场小型的篝火晚会。人们都分外热情，不管会跳舞的不会跳舞的，都围着篝火左摇右晃、蹦蹦跳跳。夜里气温低，甚至冷飕飕，围着篝火跳一跳暖暖身子，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跳到一半大家都拉起了手，张贤就站在我旁边，我不拉起手毕竟显得有点奇怪。还好我的毛衣袖子长，于是我两边人都就隔着袖子牵着，不至于太尴尬。
篝火晚会后，我们一起散步回去。一路上风很轻，没有蝉鸣，没有朗月，没有路灯。但是这夜晚的乡下田间小路，空气里透着麦苗的清新香甜，俩人单是走着就感觉无比浪漫了。我想起了孔晴晴，想起那个大四夜晚和他一起爬秀山的十一点，想起那时候纯粹的快乐。我和孔晴晴的故事已经结束两年了，如今却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那个宁静的夜在我记忆里成了永恒，快乐不能永恒，而记忆可以。
第二天一早五点半行车，一路黑乎乎，大家都还未睡醒。迷迷糊糊里，我只感到山路崎岖，车颠得人浑身不舒服。我只是往车窗旁靠，或者往斜后靠，毕竟男女有别。可半路上，张贤趁天还没亮公然往我肩膀上靠了过来。虽然心里很抗拒，我并没有直接拒绝，我想，今天毕竟还要靠他拍照。后来天亮些，张贤坐直了。可他总有意无意碰到我，他碰到时我就往车窗边挪一些，好在他没有变本加厉。记得张贤说自己医学院毕业三年了，可看这身材真像是三十多了，俨然一孩子都会满地跑的大叔。
离得近，偶尔张贤和我说话时也能瞥见两眼。他下巴上长着几根长胡子，像是个把月都没有理，皮肤黝黑，最无法接受的是我自己戴着眼镜时看到他油鼻子上清晰的密密麻麻的黑头。他有很大的啤酒肚，是在我给他拍照时发现的，不然我也不会盯着个油腻中年男看多久。只是如此，现阶段的我讨厌和任何人接触，无法忍受张贤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多数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呆着，可从他在第一天行车时不知何时商量着和我旁边的老奶奶换完座位之后，我们就总一起出行了。
刚开始我挺开心，毕竟有个小伙伴一起拍照了，张贤拍得也都很不错，无论是光线、角度的把握还是整体的构图。车上好多人见我了就问他，误以为我们是情侣。整体看起来他长得也不丑，瓜子小脸，五官端正，可能也就因为工作后不怎么注重锻炼而身材渐渐开始走形，再年轻几岁也应该是个帅哥。关键性格挺好，凡事商量着来，会体谅他人的想法。但旅程结束咱就都各归各家的人，我无需解释。
可后来他越来越不让人舒心。
我往哪边奔，他就捉住我的胳膊，用整个手掌。我只是穿了一件纱袖，唐突的肢体接触之后，我整个人心里瞬间十分不舒服。
太阳升起后，大巴车抵达巴音布鲁克草原。我们先进了售票大厅，早上的气温还是非常低。张贤租了件军大衣。还好我带了毛衣，有备无患还能省钱。张贤的军大衣是墨蓝的，我的毛衣也是；张贤大衣下的短袖是淡黄色，我今天的短袖也是——这不禁让人觉得奇怪。我于是转身，被一家奶茶店吸引了目光，在门口徘徊着，小心询问了价格。有点小贵，我本没打算买，张贤不知何时跟过来，抢着给我付钱。我说，“不用。”他说，“一杯奶茶，小事情。你看早晨这么冷，捧在手里暖暖身子也是好的。”确实，我不是渴，我就是冷。进了景区，直到今天下午三点也都吃不上饭，这杯奶茶还是很有魅力的。买就买呗，以后我给他也买点吃的就好了。
寒凉了一早晨，喝点热乎乎的奶茶，身体舒服多了。我俩儿本来在座椅上坐着等，后来他接了电话，就走去大厅中间了。
奶茶我喝了一小半，没喝完，就一直在手里捧着。想等会儿导游来别将我落下了，就过去大厅中间排队。张贤说，“天气很冷，现在在等导游买票回来……”他说了一大堆，声音有些微弱也有些温柔，态度很认真，像是，跟爱人说话时候才有的语气。也可能，是和妈妈打电话呢。等了半天导游也不见出现，张贤还在打电话。站在他前边的我，随口自言自语了句，“什么时候才进门啊？我们第一波进来大厅的，如今区间车都走了两波，团都跟了两波了……”他气急败坏道，“问导游！”不，厉声呵斥，好像他天还没亮前在大巴车上所越的界、所犯的错全都应该归咎于我。我心情瞬间低落。
进景区了，在区间车上，张贤跟着正常人似的，仿若早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拿相机时手里的奶茶没处放，他很自然接了过去。一路上我拍鸟拍草拍云朵，他就跟在我后面。他没问我奶茶还喝不喝，走了一段忽然说拿着麻烦，自己揭开盖子全喝完了。奶茶已经凉了，可我喝过的东西别人接着喝到底让人感觉很奇怪。景区风景极美，我们还是继续逛景区继续拍照，我也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本身出来散心就不想和这些人间俗事有任何的牵扯。
返回坐区间车时我自己回，我没有跟他，而是选择走散。在厅门前绕了五分钟发现自己迷路了，又退回去等同车的伙伴。有个眼熟的人出来了，我便赶紧跟着，跟着绕了半圈找到了大巴车。
回到车上他还是坐我旁边，这个位置是固定的，从上车时开始。我不想说半句话，我也没想过指责谁，可这一天变得很煎熬，路上行车十小时。我记得半路里他说了这么一句，当时我在看风景，忽然打了两个喷嚏，是花粉过敏还是灰尘过敏或者其他原因，只要空气不纯我都会如此。他十分嫌恶地斥了一句，“感冒了就把口罩戴上！”我分明一直都戴着口罩啊，这是什么无中生有的戏码？他有女朋友还和其他女孩子玩得好他不爽他怪我喽？一路上我心情都十分不悦，但也无心把话题挑得很明，挑明了就坐实了我和他有点什么不是？他只是让我觉得恶心。
傍晚到旅馆后他就一直发消息给我，我没有回，他就打视屏，我顺手点了红标。为了防止他继续骚扰，我发消息说我累了，想随便吃点东西就休息。张贤说他也随便吃点，但是他室友出去了，等室友回来我们一起去吃，可以去他房里我们一起等。我真是懒得再看手机。张贤就住我隔壁，路过时敲了敲门，他又说，“进来，一起等。”我瞬间觉得这屋子像极了虎狼之窝，小小的屋子里有一只会吃人的野兽，我害怕起来。单是说了一句，“不知你室友何时回来，我不等了，我自己吃。”本来敲门仅仅只是为了说这一句。
下楼是斯大林路四区，我随意走着走着，走到了六区。我买了四分之一个西瓜坐在路边上吃。卖羊肉串的小哥哥是真心帅，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眼里有一种英气，身高八尺，古铜肤色，跟电视剧里走出来似的。我想问点烤肉只要三串给烤吗？可惜小哥哥只会说几句简单的汉语，再多问他就听不懂了。旁边的人也听不懂，拿通用话术跟我解释说，“前面，上二楼，坐着。前面，二楼。”可我刚从二楼下来，前台的小姐姐也是真心美，跟画里走出来似的，于是我谢绝了。我单是转转，今个儿都没什么胃口。
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匆匆入睡。
第二天七点早饭，七点十分了我还没有找到A栋大厅，源于这家九点它A栋B栋标识太隐秘，警卫只说直走右拐。可越走越离谱。慌慌张张里我给导游打电话，这再找下去都七点一刻了！七点半就集合的我是没空吃早餐了！导游说，“和你一起的人他知道。”我说，“我一个人，我自己找吧！”后来指路的警卫见我又跑回去，在我再三恳求下才移步带我过去。A栋的后门在一个小小墙角，是个破旧的单木门，进去后还要上一段台阶，像极了居民楼。还好也赶上了早餐，饱吃一顿，自食其力才是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在霍尔果斯口岸张贤并没有进免税店，只是在发消息，“你买东西多问几家，价钱有的不一样。还有不要买玉石，都是假的。我舅搞这个的我知道，你要想要我可以帮你拿真的，一般的货也便宜。”我们家一柜子玉石我可谢谢你了，在新疆长大没戴过玉石也天天见，不懂成色纯度也知道自己喜欢哪种类型，戈壁滩满地都是石头好的坏的一串五十，大家收入都不高谁要骗你？就算被骗了我花我的工资我也乐意。
不过我什么也不说，不能让别人显得自己知识面狭窄了不是？
不过有个疑问，张贤包里好像也没多少东西。购物回来后，我便问他，“绵羊油很好用，你不给你女朋友带一瓶？”他淡淡道，“之前来过，带了。”“你很少给她拍照？”“她不拍照，她太胖了。”太胖了？他继续，“像你这种条件，在北京相亲有很多大爷大妈围着问的。”“大城市？我也得有本事活下去。”“你不需要有多好的工作，男方家境优渥的就足够了。”那男方脑子怕不是进水了？大城市缺各方面都优秀又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嘛？只有工作才能给人安全感，要好好工作自给自足。
到薰衣草庄园时我找了路人帮忙拍照，自己录的视频片段也都不错。后来他自己找过来，说，“你原来跑来稻草人这里了，害我一顿好找。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爱知道不知道。他继续，“有需要我帮忙拍的照片吗？”我淡淡道，“拍两张远景就可以。”
从薰衣草庄园出来后，我们坐上了归家的大巴。这趟行程就快要结束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在姐姐家住的晚上，张贤还在不停地发消息，“别走了吧，明天我去乌鲁木齐找你玩，可怜的我。”“买票了吗，今天回去吗？”我说，“我不去，明天回哈密。”第二天他又继续发消息，“本来打算去莫高窟看一下呢，也不打算去了。你如果有时间，我去哈密转转，还有哈密一日游。”我说，“我要上班。”张贤说，“我明天就有时间可以过去，好想去你那玩。”这人真他妈的脑壳有点问题，放着好好的家花瞒着，到处招惹野花？可惜了，管不住自己的一言一行，他连家花都不配拥有。可惜这事我管不着，人的品性是从小养成的，令人作呕的人视若无睹就是了。
到底还是独身逍遥自在。2021.07.02
作者有话说
第198章 南疆游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