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万卷书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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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进入游戏的第二天，而这一天依旧没有一个人找到拼图碎片。
连着两天一无所获，即便大家都是老玩家，心里也不免焦虑。到了图书馆的关门时间，大家在大厅汇合，彼此间却没有多少交流，在沉闷的气氛中陆续往外走。
楚望和苏可一起走出图书馆大门，站在门口仰头看天空——今晚依旧是明月当空。这里的天气似乎有一个固定的模式，白天黑云低沉，夜晚月明星稀。
楚望和苏可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已经走远了，却还不见陆祈舜和秦榭出来，又折回图书馆门口往里面。只见陆祈舜和秦榭站在前台接待柜前，正跟索菲说着什么。楚望还没来得及细听，就见陆祈舜和秦榭转身走了出来。
“陆哥，你们找那索菲说什么？”楚望好奇地问道。
“就问问她晚上睡在哪里。”陆祈舜差不多习惯了略带谄媚的楚望，面不改色地沙滩上的脚印，朝着船屋旅店方向走去。
“问这个做什么？”楚望疑惑道。
“想知道有没有她晚上出来乱晃，然后顺道杀人的习惯。”陆祈舜说道，“我们目前还不知道苏玉萍到底是怎么死的，假设她是被人杀害的，那索菲就是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
图书馆的书籍不允许外借，但作为图书管理员的索菲，却能轻易将书籍带出去。而且她是唯一一个不跟他们住在一起的人，也就是说她晚上的动向是不受任何人监视的。借用热推书发出死亡预告，晚上出去杀死目标，完成死亡预告的内容，之后再将书籍摆在死者身边——这些事索菲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轻松，甚至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确实……”楚望点头道，“凶手把比目鱼和苏玉萍埋在了一起，但那个哈伦厨房里没藏比目鱼，而我们这些玩家又弄不到比目鱼，用排除法来看，最可能拥有比目鱼的就是那索菲了。”
陆祈舜：“……”
秦榭：“……”
苏可：“……”
楚望：“我说得不对吗？”
行叭，虽然角度清奇，但比目鱼排除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苏可干咳了一声，转回正题，“那索菲是怎么说的？”
陆祈舜：“她说她晚上就睡在图书馆的休息室，而且她从不踏出图书馆半步。不过，这话也只能做参考，不能全信。”
索菲对他们撒谎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个游戏里的人可没有百分百说实话的设定。
回到船屋旅店，吃完一顿沉默的晚餐后，众人相继离开餐厅。
其他人出了餐厅就回船尾的客房，陆祈舜却是在餐厅门口微微一顿后，转身往船头走去。秦榭什么都没问，默契地跟了上去。楚望站在走廊上，看看跟着王婕回客房的苏可，又看看往船头走的陆祈舜和秦榭，犹豫片刻后，选择跟着陆祈舜走。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楚望问道。
“去找哈伦聊聊。”陆祈舜回道。
“你怀疑他也可能是凶手？”楚望小声问道。
“嗯。”索菲有可能，哈伦自然也有可能。
哈伦的房间在船头的位置，房门是虚掩着的，陆祈舜抬手敲了一下门，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出哈伦低沉的应声。
陆祈舜推开门，和秦榭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哈伦的房间也不大，只比他们的客房大一点，除了睡床和椅子外，还放了一张不太大的桌子。陆祈舜和秦榭进去后，就没剩下多少能站人的地方了，楚望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就决定站在门口等着。
哈伦侧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他微微侧过头，抬起眼皮，用略带血丝的双眼，沉默地看着进屋的两人。
“晚上好，哈伦先生。”陆祈舜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有事？”哈伦十分冷淡地开口问道。
“我想找您问一下，昨晚你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吗？”见哈伦没多少聊天的欲望，陆祈舜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没有，我只听到了风声。”
晚上海边的风很大，船屋又在毫无遮挡的沙滩上，能听到风声很正常。特别是在后半夜的时候，那呜呜声就仿佛野兽在呼啸。
“那你昨晚出去了吗？”陆祈舜又问道。
“没有。”
陆祈舜看了一会儿哈伦，随后稍稍偏头，视线落在了书桌。在书桌角落的阴影处放着一个倒扣的相框，而相框下面则压着一本书。
“这本书是……”
这一次，哈伦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是一种沉痛压抑的情绪。
“这是我爱人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书……”
“那图书馆里的书不是不允许外借的吗？”陆祈舜道。
“是啊，所以她遭遇了不幸。”哈伦拿起倒扣在那本书上的相框，相框里面夹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对年男女的合影，里面是男人留着红色的胡子，显然正是年轻时候的哈伦，“那书里封印着恶魔，她把书从图书馆里带了出来，解开了恶魔的封印，然后恶魔就杀死了她……”
哈伦说完，就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陆祈舜和秦榭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往屋外走。
“如果你不想死，就千万不要将书从图书馆带出来。”在陆祈舜将要踏出房门口时，哈伦最后警告道。
“谢谢，我记住了。”陆祈舜走出房间，顺手帮哈伦把门阖上，然后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楚望身边，此刻他身旁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多出来的男人好像叫陈冬行。
“嗨！”陈冬行抬手跟陆祈舜打了个招呼。
陆祈舜对他点了点头，问道，“你也是来找哈伦先生的？要现在进去吗？”
“本来是想找哈伦先生问点事，不过我想问的你们都问了，答案我正好在外面听完了，也没必要进去了。”
四人离开哈伦的房间，结队往客房方向走。到了客房的走廊，陈冬行转身进了他们对面的房间，陆祈舜也打开他们的房间，推门进去。
秦榭跟在陆祈舜身后进屋，楚望缀在最后，带着一脸沉思的表情，慢吞吞地挪进屋内。
“你在想什么呢？”陆祈舜扭头看到楚望那一脸深思的表情，不禁开口问道。
“陈冬行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觉得有点耳熟，就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楚望拧着眉头道。
“那你慢慢想吧。”陆祈舜跟楚望认识不久，对他的交际圈几乎一无所知，也没办法帮他回忆某个可能认识的人。从楚望身上转开视线，陆祈舜转头看向秦榭，“哈伦的话你怎么看？”
按照哈伦的意思，杀人的不是人，而是从图书馆里带出来的书。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许愿机的世界里，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如果杀人的是书，那就是说书是苏玉萍自己带出来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秦榭抱着胳膊倚着房门口的木制板墙。
“我也是这点想不明白。”索菲在最初就强调过图书馆的书不允许外借，苏玉萍一个胆子不大的女孩，没道理在进入游戏第一天冒险违规。陆祈舜想不出，苏玉萍非要这么做的合理解释。
已知的线索太少，两人最终讨论无果，问题就被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第二天，陆祈舜三人起得很早，他们去餐厅吃饭的时候，里面还只有两个人苏可和王婕两人，剩下的三人还没来。
陆祈舜三人坐下刚吃到一半，王婕就已经吃完了她那份早餐，说要出去透透气，就离开了餐厅。王婕一走，苏可就端着她吃剩的早饭，转到了陆祈舜他们那桌。而就是四人吃得差不多时，甲板上忽然传来王婕的尖叫声。四人脸色一变，起身就往外面跑。
楚望跑得在最前面，率先顺着船舱楼梯窜上了甲板，还没来得及站定，就被抬眸看到的景象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走上的甲板的陆祈舜和秦榭，绕过呆立在舱口的楚望，才看到甲板上那令人悚然的画面。
一具被扒了皮的尸体，被绳索套着脖颈挂在了桅杆上，悬在甲板一米出头的上空。鲜血一部分干涸在血肉模糊的尸身上，一部分滴落在了甲板上，积成一滩，已经被风干了大半。而就在甲板上那滩血的边缘，放着一本书籍，书名是《皮影戏》——图书馆昨日的热推书。
秦榭瞥见陆祈舜脸色发白，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阻断他的视线。
而就是这时，听到叫声的陈冬行和刘洋，也随即赶了过来。两人一上甲板，看到这副血腥残忍的画面，许久没有出声。
“这次……是谁？”过了良久，陈冬行低声问道。
“大概是……何春晓。”苏可白着脸，小声说道。
他们一共九个人，去掉昨天被埋在海滩里的苏玉萍，再排除他们在场七人，就只剩下何春晓了。何春晓的存在感比苏玉萍还低，陆祈舜只记得那是一个性格十分内向的男孩，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社交障碍。
“我记得何春晓好像是跟你一个屋的……”楚望看向刘洋。
“我就记得他昨天半夜好像出去上厕所了，后来有没有回来我不清楚。这人就跟哑巴差不多，进进出出从来不跟我打招呼，谁知道他……”刘洋恼火地骂了一句脏话，扭头看向苏可，“之前死的苏玉萍还跟她们一个屋的，你光问我是什么意思？人还能是我杀的不成？我杀他有什么好处？”
楚望：“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洋：“谁知道啊？”
“你们别吵了。”王婕白着脸，深吸一口气道“苏玉萍跟何春晓情况差不多，她也是半夜去了洗手间，后来我们睡着了，不知道她没有回来……”
众人安静了一会儿，陆祁舜叹了口气，出声提醒道：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图书馆了。”
“那这尸体怎么办？”苏可小声问道，“这么挂着有点可怜。”
“我可以帮忙处理。”哈伦从船舱走出来，“我帮你们埋在船屋后面可以吗？”
陆祈舜几人没有异议，苏玉萍的尸体当时也是被他们重新埋回了沙滩，除了埋葬，他们也没有更妥善的处理办法了。
到了图书馆，走进大门，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放着热推书的展台，而今天上面摆放的热推书则是——《红皮箱》。
众人匆匆看了一眼，便避讳似的绕开那展台，前往各自的负责的楼层。
这是他们进入游戏的第三天了，需要他们寻找的拼图碎片却一无所获。陆祈舜他们昨天试着每一本书都仔细检查，找了几个书架却是毫无结果。
“也许碎片根本没有藏在书里？”看着满书架的书籍，陆祈舜猜测道。
“那还能藏在哪里？”苏可道。
图书馆的装修是简约风的，其他地方几乎是一目了然，连抽屉都没有封闭式的，几乎没有多少地方是可以藏东西的。
陆祈舜按了按眉心，“我先去个洗手间。”
秦榭：“我陪你去？”
陆祈舜：“不用，又不是小学生，上洗手间还要结伴的。”
图书馆每层都有一间洗手间，男女共用的单人洗手间，使用时里面可以上锁。
洗手间里窗户，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楼下的花坛。陆祈舜上完厕所，整理好衣裤，站在半开的窗户边，不经意地往外面扫了一眼，却发现种着灌木的花坛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陆祈舜伸手将窗户门开打，半探出身子，看向花坛里的灌木丛。待看清藏在里面的东西，陆祈舜只觉得悚然一惊，寒意从尾椎骨直蹿天灵盖。
灌木丛里藏的不是别的，而是何春晓的尸体！他蹲坐在花坛中，脑袋被扭转了180度后，摆成仰天看的姿势，表情是极度扭曲的惊恐状态。
何春晓的尸体在这里，那早上被扒了皮挂在桅杆上的尸首又是谁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万卷书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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