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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乡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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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去踏青，余雨准备了几天，在一个放晴的午后，将沈青州带了回去。
路过田埂时，田地里的稻谷，已经收割多时了。
一眼望去，连青山也荒芜了一个颜色，似是在告诉他们，冬天，真的来了。
吃完午饭，两位老人早早地就会歇下。因此余雨没有立马带人回屋，而是领着青年，前往了在外边离村子不远的一处半山坡上。
“你看，这里的草差不多也已经荒芜了。”
在草地上随意找了一处坐下，余雨拉着青年，坐在草地上，就着眼前规模不大的村落，朝他一一介绍了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稍微感慨了一下，时过境迁。
沈青州立马捕捉到了。
他沉默了半晌，在余雨好容易从前半生的回忆里回转的时候，才轻轻地问了一句，道：[雨儿。你这会儿……是在不开心？]
相比较于之前爬坡的时候的心情喜悦，沈青州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余雨的心情这会儿像是被什么搅扰，变得沮丧与阴郁。
十七八岁的少年闻言，只抬手放在沈青州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老人觉浅，于是没过多久，山下的屋子里便有了动静。
余雨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草沫，而后将沈青州从草地上也拉了起来。
四周的荒草枯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山风自来后，列阵在侧，欢迎他们的来到。
“我只是想我爸妈了……”
“还有弟弟妹妹。”
牵着沈青州往山下走的时候，余雨一直沉默。若不是青年足够耳尖，怕是还听不到少年的低语。
他走近少年，试图以此来抵挡，那山风带来的沉痛想念。
余雨扯了扯嘴角。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勾勒出一个笑容来。
“伢崽儿。”
爷爷眼尖，起床出门放风的时候，一眼就瞅到了站在村外山坡上的那两个人。
彼时，二人起身，正准备往下走。
余雨半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倒是沈青州在见到老人之后，朝对方腼腆地笑了一笑。
余成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侧身留开一道供二人进屋的空档的时候，将手中的旱烟点燃，并深深地抽了一口。
沈青州没动，只看向自己身侧。
余雨顿时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没事，进去吧。”
痛失爱子之后，老人家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高兴过了。
即便他家伢崽儿给他带回家里来的，是一个男娃娃。
倚在屋门一侧，余成手里抽着旱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心里想着。
就是不知道他家的老婆子，在见到这个被带回来的人的时候，会不会放伢崽儿一马。
依稀能从青年的眉眼中看到旧时的光景，余成听着屋里老婆子喊他进去的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声，道：“马上就来。”
这时余雨才知道，原来他与青年之间，早就有所关联。
“那场车祸太严重，听说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玩票弄出的事。”
不同于乡野孩子的质朴与纯真，城里的孩子在玩疯之后，总是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比如，在城市的车道上，开着十足的马力，肆意飙车。
“若不是一个好心人及时反应将你给护着了，怕是我们两个半只脚已经埋进土里的人，余生都没有期望了。”
余雨的爷爷是个泥腿子，奶奶却是从书香门第里出来的。若不是当时太过绝望，她何至于回归乡野，在青山与稻谷之间，了却残生。
沈青州反应了过来。
而后，他笑了笑，一只手只抚摸在少年的背脊，轻拍着，带着节奏地安抚。
[也感谢雨儿，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救回了我的一条命。]
旁人的纠葛是非，在青年早就历经一番大起大落之后，已经不足以影响他的余生了。
余雨握紧了沈青州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