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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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霖在这边住了一周，对这个阿婆的了解就十分清楚了。
她两次去珍喜都捡到岁岁，并不是巧合，而是这贼阿婆，每天下午把岁岁往那一丢，不知道跑去哪里，估计到天黑了才去把岁岁带回来。
现在仍然是，一到下午就不见人。
许榆林说买菜做饭是她的活，实际上，阿婆既不买菜也不做饭，饭点一到就坐下来吃，孩子也完全不管。
周培霖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不敢让岁岁单独和她待一起。
在家或者去上课，她都把岁岁带在身边。
家里的事，她有时间就顺带做了，包括帮他熨衬衣、整理房间那些。
这个周五，她发现自己感冒了。
她每次生理期要来前都是这样，身上容易冒汗，稍不注意就感冒。
怕传给岁岁，她只能把她交给许榆林带着，自己去医院看病。
许榆林昨晚帮她量了体温，给她带了药，但周培霖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腹股沟这附近有点儿难受，就说：“药我吃了，我去找个中医把下脉，最近有点出虚汗。”
许榆林没有介意，点头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虽然他们是假结婚，但她是真的把这当家，把他们当家人在关心，把家照顾得好好的。许榆林很感激。
周培霖笑笑，叮嘱他：“你要带好岁岁。”
许榆林点头。
怕被熟人或者珍喜的员工看到，周培霖去了一家离这远一点的医院，先在手机上挂的号，到了医院仍然要等。
离她的号还有十几个，里面人多，空气又闷，尬站着难受。她干脆走出来，坐到花坛边。
她无聊地翻着手机里的朋友圈，突然心慌慌的，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监控，一眼就看得她心惊——刁阿婆正在抽打岁岁，岁岁在大哭。
周培霖气得手都是抖的，顾不上快要轮到自己的号，一边往外冲，一边拨他的电话。
一直没人接，周培霖强忍着痛和恨，拦了个的士，给了人家一百没等找零，下车一路跑了回去。
她打开门，这一路花了十几分钟，可那恶婆娘还在打骂岁岁。
她冲上去，用力推了一把阿婆，顺势收回手抱住摇晃的岁岁。
阿婆摔倒在地上，立刻就骂开了。
周培霖没空管她，抱起已经哭到哑的岁岁，直接带去医院。
离这最近的医院就是珍喜了，她顾不上他名声不名声了，到了医院，直接喊：“帮我挂个急诊。”
护士们都知道，这人是院长的老婆，院长发过喜糖的。
立刻有人领着她到了一楼的就诊间，有医生小跑过来，问她：“你是什么症状？”
周培霖自己身上痛，因为吃了感冒药，头又有点昏沉，咬牙坚持着说：“先给岁岁检查一下。”
她放岁岁躺下，岁岁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从她回来到现在，岁岁一直没出过声。
周培霖一边掉泪一边哄她：“岁岁，姐姐回来了，不怕啊，不怕啊。”
岁岁脸上没伤，但脸色很难看。医生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只好上前解开衣服检查，一看到岁岁身上，他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岁岁身上，交错着各种红痕。
周培霖一看到，直接哭出声，捂了嘴，然后松开，摸摸岁岁的脸，说：“岁岁乖，跟姐姐说说话好不好？”
岁岁还是没吭声，周培霖转头，满脸是泪，问医生：“怎么办？她不肯说话了。”
虽然她看着是心痛伤心的样子，但社会新闻里，后妈虐待孩子的太多了。医生有些怀疑是她下的手，以为岁岁是被她吓到的，就说：“你先出去，我给她做个全面检查。”
周培霖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影响了医生救治，吸了下鼻子，点点头说：“好，我出去。岁岁，不要怕，姐姐就在外面。”
也许是哪个护士跑去告诉了许榆林，周培霖走出来的时候，许榆林刚好下楼来。
周培霖一看见他，就恨得咬牙，扑上去，狠狠地连着扇了他两记耳光，恨恨地说：“我让你好好看着她的，王八蛋，你们都是王八蛋。”
许榆林身后还跟着其他想来关心下的人，大家都被她的举动给惊到了，集体发懵。
许榆林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闭上了嘴。被打了，他没有生气，手搭在她肩膀上，对着她轻声说：“我先进去看看岁岁，好不好？”
周培霖放他进去了，只恨自己不是学医的，一点用都没有，她懊恼地蹲下来捶自己。
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丢下岁岁？她看到的时候岁岁已经在挨打，她回来的时候，岁岁还在挨打，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只是个那么小的孩子啊！她那时候会有多无助。
她哭得惨烈，院长刚才还挨了打，其他人不好上来安慰，只好远远地退开。
诊室里面，梁天一边给岁岁处理伤口，一边提醒许榆林：“你确定……”
许榆林上前，帮着他一起处理。
“不是她，她身体不舒服，出去看病了。”
而且她刚才的反应，都恨不得杀了他，她对岁岁的感情，深得不可思议。
不是她，那是谁？
梁天瞟了一眼许榆林的脸色，不敢再问。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玉面书生脸色这么难看，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八成是保姆虐待的。
“她说岁岁一直没说话，只怕是应激反应。”
许榆林点了点头，重新帮岁岁穿好衣服，抱起她。
门一响动，周培霖立刻弹起来，脸上湿漉漉的，可她完全顾不上。
“把她还给我。”
她不敢用力去抢，岁岁身上到处是伤，她不能弄疼了她。
许榆林边走边和她解释：“我带岁岁去做一下别的检查，等下就还给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讨好和愧疚。
但周培霖仍然恨他。如果他对岁岁用心，就会早点发现那人虐待孩子。如果他肯听进她说的话，早就赶走了那王八蛋。
她不再说话，紧紧地跟着，一眼不落地看着岁岁。岁岁也看着她，眼里满是委屈，可就是不说话。
周培霖一直哭，她好害怕啊！
大人都会紧张的CT检查，岁岁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点挣扎都没有。
许榆林隔着窗一直看着，自责、愤怒汹涌而至，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他蹲在周培霖身边，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对不起！”
周培霖不想理他，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盯着岁岁。
万幸，也许是那人年纪大力气不算大，岁岁内脏没有受损。
周培霖抱回岁岁，轻轻摸着她头顶，哄道：“岁岁，我们回家。许榆林，报警。”
许榆林跟在她身后，没有吭声。
周培霖失望至极，说：“那好，我带岁岁走。”
许榆林追上一步，拦住她，说：“她是岁岁的亲外婆。”
难怪了！
但知道这一点，只会让周培霖更气愤。
可岁岁刚受了惊吓，她不能和他大吵再继续吓到她。
周培霖冷笑一声，说：“很好，你跟她过，岁岁跟我。”
许榆林叹了口气，说：“我也很生气，可是如果我们追究责任，我就会失去岁岁的抚养权。这是她母亲的要求，有协议在。”
周培霖懒得听这些废话，直接往外走。
许榆林着急，一把抱住她，说：“我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我保证，再不会让她碰岁岁，也不让她进家门，你放心。除了报警，其它我都听你的。”
周培霖很想抛下这个混蛋带着岁岁一走了之，可是她没有资格，她和岁岁没有直接的联系，抚养权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她头上。
权衡利弊，她只能妥协，恨恨地盯着他，说：“你说的啊，永远不许她见岁岁。”
许榆林松了口气，抬手发誓：“我保证。我们现在一起回去，把她赶走。”
周培霖觉得这样太便宜了那刁婆，但是没办法，岁岁是那人的骨血，打人的是亲外婆，而她只是个外人。
许榆林也知道这样对岁岁和她不公平，叹了口气，说：“让她回乡下过苦日子去，她儿媳是村里一霸。你放心，她日子不会好过的。”
那才好呢，让她也受受罪，才知道恶不可为。
许榆林和周培霖都低估了刁婆的脸皮，他们一进门，瘫在沙发上的她还在那哎哟哎哟叫，指着周培霖说要报警，告她虐打老人。
“好啊，赶紧报警。”
周培霖甩下这句话，再懒得理这杂碎，抱着岁岁回房里，拉着她的手轻声哄。
外面许榆林指指头顶的监控，说：“也好，家里有监控，证据都是齐的。”
他掏出手机，点了回看，放给阿婆看。阿婆眼神回避，他却完完整整地看了。
别说周培霖推倒了她，许榆林觉得如果当时是自己，踹翻她都是轻的。
许榆林压住心头的火气，坐下来，说：“现在就走，以后再不许你见岁岁。”
阿婆立刻弹起来，用力过猛，又立刻啊哟了一声跌坐下来，然后指着许榆林骂：“你要赶我走，就为了那狐狸精？你们想得美，孩子是我女儿生的，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现在要过河拆桥，我呸！我拿着协议告你去，陈世美！”
许榆林看她一眼，说：“也好，干脆上个电视，把这视频，还有这几年你捞的钱一起给大家看看。岁岁是怎么被你照顾得‘好好’的，是怎么被你打成这样的。这样也好，让国外的焦旖璇也风光风光。”
那怎么行？她还指望着女儿将来让她荣华富贵呢！女儿本名叫焦俏，算命的说她有凤凰命，能让焦家辉煌腾达，她们才特意请了人，改的现在这名。长大果然天姿国色的，可惜一时走了歪路生了个野种，但命好总能逢凶化吉，野种不仅有人接手，她还能凑上来捞吃捞喝，养下一大家子。女儿去了国外，以后还指不定要嫁个什么富翁呢。
“你你你……”
许榆林继续说：“你说岁岁吃不了水果，吃不了奶粉，吃不了肉，都是鬼扯。岁岁的衣服、玩具都去了哪？我一个月给你两万，岁岁吃了些什么？还有，你每天把岁岁扔下，自己去了哪里，要不要我去查查？”
以前是自己太愚蠢，一叶障目，总以为有血缘在，阿婆是真心待岁岁好的。只是岁岁早产，不好养而已。
太蠢了！他一个搞妇产的，接生的早产儿还少吗？有几个是养成像岁岁这样的。说到底，还是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没资格管岁岁的，他确实该打！许榆林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你现在就走，老实些，从前那些我就不计较。你若是不老实，再跑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你想坐牢，可以。想毁了焦旖璇，毁了焦浩，也可以。”
许榆林睁开眼，眼神刀锋一样割着阿婆的脸。她心里一惊，立刻起身，扶着还在疼的腰，回房收拾去了。
许榆林起身，走到她房间门口，紧盯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