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茶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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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站在明斯克街17号的门前，略微踌躇了一下。
实际上她的灵性并没有给出危险预警，贝尔斯的占卜也显示这里并没有危险，但……
她的视线缓缓落到了隔壁的15号住宅上。
果然是这里，有种让人感觉不妙的氛围。
艾琳拍拍额头，试图甩掉那种黏稠的怪异感，然后拉响了门铃。
“布谷！布谷！”
门上弹出了老旧的机械鸟，摇摇晃晃地发出响声，闻声而来的女仆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看到只有艾琳一位女性时神情略微放松了些：“请问您是？”
艾琳摆出标准的的社交笑容：“请问萨莫尔太太在吗？是莱维·德利特里先生介绍我来的。他说这里或许有可以出租的房屋。”
……
白橡树街19号，即贝尔斯和艾琳的住宅。
红发的男人看了一眼画室的机械钟，对学生们道：“我今天有客人要来，你们可以提前下课了。阿诺斯先生，记得您的额外作业。”
“好的——”名为阿诺斯的少年不情不愿地应声。
阿诺斯属于那种纯粹是被家里人按着来修身养性的学生，天赋还成态度敷衍，但架不住他老爹给的太多了，贝尔斯还是捏着鼻子收下了这个学生。
他也是唯一不怕贝尔斯冷脸的学生，甚至敢在这种时候出演调侃：“艾琳小姐下午没有排班吧？难道是约会吗？您终于追到手了？”
“是我和艾琳的朋友要来，我也没有追求过艾琳。”贝尔斯面无表情地转身。
正说着，贝尔斯听见了门铃声。
艾琳有钥匙，即使忘记带了也可以直接用“开门”进来，他们也没有订报纸，所以门外是谁也就大概能猜出来了。
告知学生们不必着急，收拾好画具再离开，他才匆匆走到玄关处，不出意外地在打开门后看见了难得穿着正装的希尔·莱克斯。
“surprise～”黑色卷发的少年人双手虚握着伸到脑袋两边，再啪地张开，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比尔斯嘴角下撇：“我假设，我们约好的时间是一小时后？”
希尔笑嘻嘻地：“因为我想看你们没有准备好手忙脚乱迎接我的样子，感觉会很有趣。嗯，不过你这幅表情和我猜的一样无趣就是了。”
“不是乐乐来开门还真是抱歉，你就没考虑过万一你来的太早了我们都不在家呢？”
希尔一脸吃惊：“我一个正经扒手出身，怎么可能连锁都不会撬呢！”
贝尔斯·不会撬锁·莫里额角青筋直跳：“你TM还记得自己是什么人吗？这就扒手出身了小学品德老师会哭的啊！”
“呃……莫里先生？”有收拾好的学生背着画具走出来，犹犹豫豫地开口。
好在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也记得压低音量，贝尔斯恹恹地一指门：“不必在意我们，走就可以。”
倒是希尔主动打了招呼，他摘下礼帽，笑容得体：“下午好先生，我是贝尔斯的朋友。也许我该为打扰了你们上课说一声抱歉？”
“请千万不要，我们马上就离开了。”学生马伦显得有些窘迫，“我只是第一次见到莫里先生……呃，除了艾琳小姐之外的朋友，祝你们玩的开心！”
看着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马伦少年，希尔挑眉：“这么容易害羞？不过还挺可爱的。”
贝尔斯不置可否：“是个好苗子。倒是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他注意到希尔今天穿的是一身面料和款式都说得过去的正装，总的来说挑不出什么错处，可以直接去参加中产阶级的茶会了。
希尔跟着他往室内走，听到后一点也不得体地耸耸肩：“我可是特意挑了正装来找你的。如果和看起来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会被人说闲话吧？顺带一提，我把这一套叫做‘对富婆专用’。”
“我和乐乐都未婚同居大半年了，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不差你这一份。”贝尔斯打了个哈欠，引着少年往屋里走，“所以下次来随自己心意就好。”
轻易察觉到了贝尔斯别扭的关心，希尔也并未点破，只是拉长了声音调侃：“你也知道你和艾琳小姐都还未婚啊，所以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呵，遇到了这种事情还有闲情谈恋爱，多大的心啊。”
“……啊，你是这样想的。”
面对贝尔斯语气里溢满的恶意，希尔干巴巴地回应。
希尔一直跟在贝尔斯后面瞎转，看他送走了所有的学生，进厨房翻出茶叶，烧水、泡茶……
“小学生吗你？一定要跟在家长屁股后面不离开的那种？”把泡好的红茶放到桌子上，贝尔斯终于忍不住吐槽。
“用词太粗鄙了贝尔斯，你不还是贵族小姐姐的家庭教师吗？”
艾琳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屋里的两人都听见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猜得到是艾琳，也就没有停下闲聊。
艾琳颇为好奇：“什么粗鄙？”
希尔：“就是贝尔斯直接说了P……”
贝尔斯：“闭嘴。”
可惜，在场的两人已经完全不会被贝尔斯的冷脸吓到了。
还好，在场的两人也没有对这个话题抱有什么热情。
三人在沙发上坐好，艾琳和贝尔斯面对面，希尔坐在两人中间，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红茶，以及手工制作的巧克力曲奇。
惯例，正是一般是贝尔斯打头：“虽说我已经大概有结论了，但保险起见，还是交流一下各自调查的结果吧。”
虽说主要是交流各自调查的获得的情报，不过气氛正好，话题自然而然就开始跑偏。
比如……
“这个巧克力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感觉没有‘海勒希’的口感好。”
“哦，你也喜欢‘海勒希’的巧克力吗？的确这个比起来有些甜腻……”
贝尔斯敲敲桌子：“……我们不是在说那位萨莫尔夫人的事情吗？”
艾琳咽下嘴里的曲奇：“那位夫人并没有什么神秘学方面的素养，至少我没发现。相比之下，反倒是他的租客感觉更可疑一些。”
“租客？”
艾琳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一个侦探，名字是夏洛克·莫里亚蒂。”
另外两人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哇哦，这算什么？”希尔捧读，“难道还有一个《莫里亚蒂探案集》？”
“没有，”艾琳摇头，然后表情越发的古怪，“不过有《大侦探莫里亚蒂》，就是以他为原型的小说，听萨莫尔太太说还挺受欢迎的。”
希尔：“……这是冷笑话吗？”
三人都沉默了一阵，显然是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并且觉得有被冷到。
“继续说吧，乐乐，”贝尔斯端起茶杯，“你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挺冷静的，应该是没有这位的后续线索吧。”
“嗯，他已经四年多没回过贝克兰德了。中间那栋房子也租给过别人，但一年前左右，有人以‘莫里亚蒂好友’的身份租下了那栋房子，并且支付定期打扫的钱，没有去居住，只说希望保持从前的布置，让它能随时迎接莫里亚蒂回来。”
希尔摸了摸下巴：“听起来这里面有很多故事啊。”
艾琳不置可否：“然后就是一个月前，也就是《大侦探莫里亚蒂》出版不久，有人争得了那位‘好友’和萨莫尔太太的同意，把明斯克街15号的改成了展馆。就叫做‘莫里亚蒂博物馆’呢。”
“乐乐。”贝尔斯稳稳啜了口茶。
“嗯？”
“真亏你昨天忍住了没和我说啊。”
“嗯……因为简直像是什么纪实冷笑话，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所以租下房子的人有线索吗？”
“怎么可能。”艾琳一摊手，“萨莫尔太太还挺好套话的，但除了两个都是性别男，不是本地口音，她也不知道更多了。不过租房的那位自称是从事安保行业。”
贝尔斯了然，然后向与官方接触最少的希尔解释道：“在鲁恩，黑夜教会和愚者教会的非凡者小队都喜欢拿保安公司做幌子。”
而“愚者”对穿越者似乎持友善态度，黑夜教会则是正神教会中最亲近愚者教会的。
话说话题是不是越跑越偏了？
“我们原本是不是要帮可怜的莱维先生解决诅咒的？”
“现在也是，”艾琳略显心虚地咳了一下，“总之，这条线可以试着调查看看，但应该和莱维先生的诅咒无关。”
“如果有关的话直接上报得了，怎么看都牵扯很大的样子，不是我们三个脆皮低序列可以参与的了。”贝尔斯抱着胳膊，看起来有些烦躁，“先说了，这种没有直接关系到我自身、又可能有高序列参与的事情，恐怕大概率是占卜不出什么结果的。”
“多少试一下吧，当然，前提是没有危险。”艾琳选择暂且跳过这个话题，问起两位男性昨晚在“金玫瑰”的调查进度。
“莉安娜，就是莱维的情人，的确在不久前打过胎，而且那个女人说她是和莱维商量过的。”贝尔斯道，“她本人似乎也没有什么神秘学素养，也并不仇恨莱维先生。”
“……莱维先生在委托的时候没有说这件事。”
“大概让自己的情人打胎这种事情实在没法在女士面前开口吧？呕，我要吐了。”希尔做出一个嫌恶的表情，然后话锋一转，“所以，贝尔斯，死胎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莉安娜说自己将死胎丢到了后门小巷的垃圾堆里，而那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巴掌大的肉块，即使被哪里的野狗叼去了都很正常。
听到希尔这个说法的时候，艾琳差点把午饭一起吐出来。
常年摆出一张臭脸的贝尔斯神情看不出变化，他直言：“被一个黑袍人捡走了。身高大概不到170公分，看不见脸，右脚有点坡，与超凡世界有联系。我用掉了一张挺贵的符咒才占卜出这些，至于他的去向……我看到了海，还有轮船，胜利者号豪华游轮，已经出海大半个月了，现在恐怕已经在返航了吧？”
言下之意，是那个黑袍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还在返航的船上。
“总之，我建议上报给弗吉尼亚神父，”贝尔斯总结，“以我们的能力，即使想继续查也做不到了。”
艾琳一时被贝尔斯身上过于靠谱的气息震慑住了，磕巴了一下才继续道：“那、那莱维先生怎么办？”
“愚者教会就没有什么可以应对这种情况的封印物吗？至少帮那家伙驱个邪什么的。”
“呃……”艾琳羞赧地低下头，“你知道我们愚者教会在贝克兰德根基尚浅嘛，人手也不够，没有镇压多少封印物的能力……总、总之，守护贝克兰德是那些正神教会的事，我们只是想蹭着首都的繁华多吸纳一点信徒！”
说着说着她还理直气壮起来。
“噗。”
“喂希尔，你刚才笑了吧？”艾琳阴恻恻地看向少年，“别看我这个样子，‘愚者’先生姑且算是救了亚、我们全家的存在，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做出什么轻视‘愚者’的行为哦？”
少年笑眯眯地举起手做投降的姿势：“理解理解，毕竟我从小就是教徒嘛。不过我赞同贝尔斯的话，关于那个黑袍人，最好还是报给你的上级吧？”
“我也没想反对，只是多少有点不甘心而已。这可是我神父第一次让我独自处理超凡事件。”艾琳叹息，“不过你这么说，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危险吗？”
“怎么说呢……我也是刚刚想起来，我在一本魔法说上看过一个仪式，‘主材料’就是‘出世前夭折的胎儿’。”希尔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是取悦真实造物主的仪式，说实话我觉得那本书的内容完全就是一个疯子的臆想，但里面关于仪式魔法的基础知识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邪神本来就不讲道理，搞不好这种半真半假的东西更危险。虽然也有可能是我搞错了，那家伙只是单纯的变态，但万一呢？我可一点也不想和邪神扯上关系。”
艾琳：“真实造物主？”
贝尔斯：“你有魔法魔法书？”
“……人设错了吧贝尔斯？为什么这次跑歪的是你！”希尔大声吐槽，然后自然地顺着两人歪下去，“对，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圣彼得十字做标志的邪神。半年前我干掉一个像捅我屁股的家伙，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本《真实之书》，看起来是极光会内部流传的魔法书，内容我不想描述，但还是有可用的东西的。目前在我手里用处不大，如果你需要的话300镑我就卖。”
贝尔斯沉吟一下：“嗯，那之后再详谈。还有，或许有点失礼，你也可以不回答‘真实造物主’有可能和你们基督教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希尔摩挲了一下胸口银色十字架，低下头，神色难辨“虽说我甚至为此专门了解过极光会的教义，虽然我想说完全没有关系……总之，等我能有大概的结论再说吧。”
贝尔斯点头，没有追问。
艾琳则直接站起来：“那我先把调查的结果报给弗吉尼亚神父，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件事最后是交给上面处理的话，委托费是恐怕拿不到多少了。”
希尔一手支在下巴上：“还是努力多争取一点吧，毕竟我很穷的，手头实在没钱的话搞不好会把你的项链再偷回来哦？”
“……你‘偷盗者’魔药不是消化完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