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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山姥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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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当然什么都不会发生。姑且不说前世的性别,我本来就是个纸性恋。死了没多久,睁开眼就看到本命,现在还没从贤者时间缓过来呢。我哪儿来的特别想法?
所以,我把审神者搬到了沙发上。就这么待下去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出去转转。说起来,本歌还没有告诉我刀剑男士都住在什么地方。这个本丸是合宿还是单人间啊。希望是单人间,千万别告诉我要和本歌住上下铺。那样我只有彻夜失眠的自信。
就在我四处闲逛的时候。突然,身后有谁打了声招呼。
“喂,你难不成是迷路了?”
我回过头,声音的主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家伙穿着刺客一样朴素的衣服。和服只穿了一只袖子,垂下的部分用皮带扣住,多少有点和洋折衷的感觉。黑色长袖T恤破破烂烂的、仔细一看还留有血迹。长长的绷带在脖子上缠了好几圈。如果不是我看过立绘,而且对方神色确实平常,我肯定会举报这里有人虐待刀剑。
“别这么打量我。……肥前忠广。斩人的刀。”
肥前忠广,江户时代的打刀,据说曾是坂本龙马的爱刀,后经武市半平太之手赠给了"人斩"以藏。以藏在刺杀任务中不慎将此刀弄断,刀匠南海太郎朝尊将其重刃变为胁差。而在刀剑乱舞这个游戏之里,他的刀种是胁差。
但是,我没见过的那两位难道不是初始刀和初锻刀吗?众所周知,初始刀只能在五位打刀——加州清光、歌仙兼定、陆奥守吉行、蜂须贺虎彻、山姥切国广——里选择。本丸的刀帐上也没有前面这四位的记录。初锻刀又必然是all50的短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胁差啊?
“嗯。啊、我是,山姥切国广……是山姥切的仿品。”
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肥前忠广挑起了一侧眉毛。
“什么啊,这不是能好好报上自己名字的嘛。和我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完了。初次见面就这个态度,想都不用想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作为参考,可以问一下本科说了什么吗?”
“不会说话,讨厌被人说好看,特意打扮得十分寒碜…还有什么来着?啊,阴沉!”
耳朵好痛,但我可以。山姥切国广会怎么想我不知道,这种程度的责骂在我们业界算是福利。
“所以呢,肥前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故作镇定,不留痕迹地把话题引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我刚才遇到了三日月和小狐丸,其他刀去哪了?这个本丸的初始刀呢?”
“我刚刚出阵回来,接下来要去喂马。唔,白山吉光去手入室了。”肥前嘟囔了一句,“初始刀…山姥切不是去内番了吗。怎么了,他没和你解释啊。”
为什么白山吉光都跑出来了啊!这还是刚上任一年的本丸吗?不公平啊!?
“……以防万一我问一句,你说的「山姥切」不会是我的本科吧。”
“哈?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肥前用关怀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喂喂,这不就像是初始御三家只能选择杰尼龟、小火龙、妙蛙种子的时候,得到皮卡丘一样作弊吗。可这合理吗?难不成这一点和游戏设定不一样吗?这里的审神者究竟是怎样的天选之子?她难道是命中注定成为天角兽拯救小马国度吗?
“还是说,你打算主张自己才是山姥切?”
“不,叫我切国就好。请继续。”
肥前狐疑地打量着我,我干脆利落地拒绝,生怕他误会了什么。
笑死,谁要是放着本歌不管、却把仿品叫做山姥切,我就当场拔刀与他决斗。不好意思,虽然身体是山姥切国广,内心却是山姥切长义过激吹。一旦有人声称「山姥切是被被,本本只配叫做长义」就会杀意发作。我没有慈悲。
“啧。所以,你在这里做什么?”
“审神者喝高了,本科抛下我去工作了,我打算先在本丸熟悉一下路…”
“所以你是要去自己的房间?反正也顺道,我来带路吧。”
这么好心的吗?不愧是擅长照顾人的胁差。倒是显得恶意揣测的我有些卑劣了。
我一边想着,跟上了肥前的脚步。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到了挂有山姥切国广刀纹的房间。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推,门顺利地打开了。顺手摸了摸在墙上的开关,点亮了室内的灯。房间的面积大概是六叠到八叠左右。看来是单人间。或许是刚显现的缘故,房间里没什么装饰,只有矮桌,被褥,落地镜,还有刀架。墙上挂着一面电子钟,桌子上放着房门的钥匙。
好耶。这下子我可以囤好多本歌的海报立牌趴趴还有手办了。
“接下来我还有活要做,有什么急事可以去马厩找我。大约……一小时后来大广间吃晚饭吧,我猜到了那个时候主君应该也醒过来了。”
“好的,谢谢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目送着肥前离开,转身关上了门,靠着墙坐了下来。呆呆地看向天花板,视线在房间内游移。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都太脱离现实了。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首先肯定是要整理情报。
假设审神者职务室的文书没有造假,这个本丸目前显现了六把刀剑。山姥切长义、三日月宗近、小狐丸、肥前忠广、白山吉光、还有山姥切国广。没有短刀、枪、薙刀、大太刀。游戏中没有出讨伐黑暗本丸的活动,但我想所需的等级一定不会低吧,毕竟搞不好是会折刀的。既然能从政府那里接受任务,就证明着审神者的实力是被认可的。政府肯定不会放着这种连上演练都不一定打赢的阵容不管。除非…除非审神者自己能够一打六。
而且要知道,山姥切和肥前可是通过特命调查才能得到的刀。想要获得目标刀剑,就必须破敌三百以上,攻破敌军本阵。本歌第一次实装时还没有白山和肥前呢,就依靠两把太刀推平聚乐第?最后四场室内战根本不可能吧。全员满练度的怪物也做不到啊。他们的战绩到底怎么回事。
六周年62振一齐配布?也说不过去。因为配布名额里没有白山吉光。如果说白山是限锻来的,那它所需的资源可不少。我还记得伙伴们一边嘟囔着“150…150万…资源…富士札…”一边痛骂时之政府的惨烈场面。审神者如果真的这么好运,刀账上也不至于漆黑一片了。兑换所听起来就更不可能了,换个天下五剑不香吗?为什么要和官方活动通关奖励死磕到底啊。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政府一口气大放送,为什么其他的刀剑男士不在呢?
日课任务中应该也包括了锻刀,难道说审神者就从来没有显现过吗?还是说,显现之前就刀解或是链结了呢?生活过的痕迹是无法伪装的。比起“曾经显现过刀剑但因为某种缘故碎刀或是刀解”了的说法,倒不如说更像是“本丸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多刀剑男士”一样。我只是在本丸粗略转了一转,就发现无论是锻刀室还是手入室都很狭窄。根本没有扩建的样子。
说起来,我也没看到狐之助。
要说被显现的刀剑有什么共同点……来自政府?小狐丸和三日月是开服送来的刀剑,山姥切和肥前来自特命调查。等等,白山吉光虽然台词提了好几句政府。但他的确是审神者亲自锻造的没错。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类似的特点吗?罕见?如果是按照稀有度来显现刀剑的话,也没必要显现山姥切国广吧。还是说,有不得不显现山姥切国广的理由?
越想越是头痛了。
“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啊,这个本丸。”我喃喃自语。
压倒性离谱的刀剑数量。失踪的初始刀和初锻刀。审神者没个正经样子。过度劳动。酗酒。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就算想问个所以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之后去问问本歌吧。”
我把山姥切国广的打刀拿在手上掂量着。拔刀收刀倒是和呼吸一样自然,可能是这具身体上残留的本能。说不定,到了战场上也能够战斗吧。只求不要给本丸拖后腿,更不要丢了本歌的脸。
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我起身前往了大广间。
饭桌早就已经摆好,到没有接风宴那么豪华,桌子前摆放着一菜一汤的套餐盘子,考虑到本丸人手不足也不是不能理解。当然,穿着内番服一看就是刚从田地里回来的山姥切也在。如果秀色可餐这句话是真的,我觉得山姥切长义能养活我一辈子。这就是三次元的魅力吗,神啊。
“咳咳。初次见面。我是本丸的审神者——「砂庭」。”
我回过神来,审神者的脸色有些苍白,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我的面前。她像流水一般自然地鞠了一个躬后,立刻挺直了腰板。虽然年龄和我的前世差不多,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久居人上的气场。和之前醉酒后爆笑那个女人看上去判若两人。她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我该怎么回应呢?
“「山姥切国广」……你那是什么眼神,介意我是仿品吗?”
我没有接过她的手,而是扯了一下头上的布,别开了眼神。这种演绎应该不在OOC的范围内吧?山姥切国广是山姥切长义的仿刀没错,只是因为常被人认为是伪物所以非常自卑,可问题是——我这魂穿中之人确实是伪物啊。我哪里来的什么情绪冲突。唉,要是他本刃在就好了。就算给我个南泉一文字我都比现在会演啊。
“不不不,怎么可能。欢迎来到我的本丸,切国君。不管是审神者、主、还是砂庭小姐,请随便称呼我。”审神者没有因为我的回应而尴尬,而是和颜悦色地收回了手。“虽然我觉得具体的情报应该在付丧神显现时被刻入到记忆中了,但是你的情况毕竟特殊。我还是先说明一下吧。”
“身为审神者的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历史对既得利益者十分宽容。后人永远无法窥见过去的全貌,因此只能依靠有限的证据来还原出相对的真相,留有适当的争议本就无可奈何。而历史修正主义的目的便在于颠覆大众对某一历史事件、时间段或现象的正统认知,为相反的观点引入证据,或再度解读相关人员的行动。在戏剧性的情况下,这种行为甚至会推翻道德判断。积极的动机可以被描绘成消极的。英雄可以被认为是刽子手。任何存在的东西都可以被否认。”
“如果对方的手段仅仅限于使用伪造的文件、篡改统计数据、错误地翻译文本、得出错误的结论也就算了。伪造的东西毕竟不会成真。问题是…有这么一群叛乱者,试图通过溯行时间干涉正史。因为他们的行动,人们的记忆和认知也遭到了污染。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当今社会的稳定。就比如说,山姥切这个名字——”
不会吧不会吧,一定要提到这么沉重的话题吗。这个审神者真是勇啊。
“时之政府的官方说法是:北条氏政赠给长尾显长的灵刀,因为消灭了信浓国户隐山中的山姥,所以被命名为山姥切。但无论是北条还是长尾都已经没落,相关的文献记载并没有流传到后世。反而是近些年的文献声称,山姥切国广这把仿刀被北条家的浪人石原甚五左卫门拿去,途经信州小诸之时,斩杀了加害于妻女的山姥。”
我咽了口唾沫。顺便一说我是支持本歌才是山姥切的。否认山姥切的地雷说法我不想听。
“这里关键的问题并不是哪一个传说的版本才是真实的——而是哪一个版本会变为真实的。只要不符合某些人的利益,就算山姥切此刻存在,未来也有可能被否认。更糟糕的是,哪一个版本都会变成伪造的。哪一把刀剑都不存在。不只是山姥切,三日月宗近与山中鹿之助、小狐丸的刀铭是为义宪作……记忆和传言、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全盘否定。”
“……”
“如果放任溯行军肆意下去,搞不好时之政府都不存在、我现在说的这一大段只是对着空气虚空谈话哈哈哈。”审神者笑了几声,“严肃的话题我就不多说了。既然大家都面临着存在危机,我们就算是一条战线上的朋友了,今后可要请多关照哦。”
审神者啪地一下合掌,像是要驱散之前沉重的氛围一样笑着端起了碗筷。她的心态真好啊。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山姥切之争——世人也有不同的看法吧。好在这里的审神者不像是会偏袒一方的样子。我自己肯定是无条件支持本歌的。可山姥切国广又是怎么想的呢?话说回来,自从我来到大广间后、本歌就一次也没有开口了,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大概,我的结论不会是他所期待的吧。我和那些声称被被才是山姥切的过激审神者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山姥切长义。我有盲信的自觉。退一万步说,只要本歌能够开心自信地活着,我对于历史真相如何并不在意。甚至…如果历史真相会让他的存在崩溃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就不会走上和历史修正主义者的道路。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愧疚,我不是很敢抬头看他的脸色,只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炸鸡上。
至少炸鸡看起来非常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