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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消失的沈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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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消失的沈威
断片：人生的路走走停停，很多风景未看过，很多荒唐的画面不可想象。沈威从未想到有一天会在KTV上班，宇文宝生也从未想到自己成了出租车司机。即使人生这样荒唐，更荒唐的是他们再次相遇了。
沈威说的是实情，这些天的确冷落了他。但宇文宝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沈威要迎接毕业考他帮不上忙，而沈威的母亲就陪在儿子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再加上部里事情繁多，他就干脆搬到公司宿舍住了几天，一来为工作方便，二来也不会打扰到沈威复习。没想到这小子积攒了这么大的怨气。
“我知道错了，确实是我疏忽了。我跟你道歉！”
沈威并不接受道歉，气呼呼地抱着胳膊。
“你特别想出去的话咱们就在附近转一转吧。这样时间好安排，有事了我也能及时赶回来。去青岛或者大连，你不是爱吃海鲜，青岛的海鲜很有名。”
“你少糊弄我，我说去三亚就去三亚。你现在就给你们总经理打电话请假。”
宇文宝生为难了。这几天部里都忙的不可开交，他怎么能走的开。
房间里两个人一动不动僵持着。
忽然沈威抓起床上新买的衣服跟潜泳装备砸了过去，稀里哗啦砸了一通。俩人住这么久，宇文宝生早已熟悉这小子的脾气，有时候吃软服哄有时候就得让其痛快发泄一场。眼见东西一件件飞过来，有的落在脑袋上有的砸在身上。他一一接住又放回床上，硬挤出一个笑来。
“给我两天时间，我把家里跟部里的事都安排好就陪你去。”
沈威看那个笑如鲠在喉。这次旅游是他在考试前就计划好的，盘算了很久，那些衣服和设备也都是精心挑选的。原以为傻大个会收到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陪着自己快快乐乐飞去三亚，但事情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糟糕。
“不用了，没心情去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家人，好好陪他们吧。”说着话人走出了房间穿过客厅直奔大门。
宇文宝生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他赶紧追出去。
沈威已经走进电梯，才见二宝生慢腾腾追出来，他更气了。
一个人在里面按关门键，一个扒着电梯门不撒手。
“别闹了，我答应你去，明天就走。”
“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复习的有多苦，多煎熬。这辈子我都没这么努力过。我这么辛苦地争取顺利毕业是为了什么？不是钱不是爷爷的任何奖赏，而是能让家里人认可你，接受我们。你不知道，你也懒得知道。你的心里永远只装着你的俩孩子还有你前妻。”
沈威扯开对方的手，冷漠地看着傻大个直到电梯门关闭。
宇文宝生按了另一部电梯，但等他追到一楼人已经不见踪影。
掏出手机打过去，对方接通了但只有冷冷的一句话。
“这两天不用找我，我回家。你好好陪你的家人吧。”
对方要回家，自己还能拦着么。宇文宝生沉默了，手机也被挂断。
之后几天俩人之间没有联系，宇文宝生尽量早点下班然后赶回饭馆帮忙。父亲毕竟年纪大了，他不想老爷子太累着。但每次回去父亲都会问他跟独孤秋妤的进展，当然在父亲嘴里就变成了沈秋妤。本来他心里就好受，还要继续骗下去他更难受。幸好父亲也知道他是个寡言的，每次敷衍个“还行”，“差不多”之类的勉强也能过关。
女儿对于他不在这些日子没什么反应，态度淡淡的。倒是儿子意见不小。
“爷爷不好么？”
“爷爷脾气大，爱训人！”小家伙打小报告。“爸爸，你回来住吧。”
“好，爸爸争取早点回来。”
宇文卫国不让儿子在厨房多待，说是当了领导不适宜沾染油烟味。他上楼跟两个孩子聊天，但很快也聊不下去。因为很多问题回答不了。譬如他为什么跟沈威住一起，什么时候搬回来，他跟独孤秋妤真的准备结婚么，那妈妈呢，还有没有复婚的可能。
实话讲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和沈威处多久。现在对方已经大学毕业，他可以放下包袱，对沈家人也有了交代。但下一步呢，俩人该怎么处，有未来么？他其实知道沈威生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他就是不能给一个明确的答案，才觉得无力，愧对对方。所以那天吵架他也只能放任其离开。
俩人分开后的第五天，依然没有接到沈威的电话，也没勇气打过去。有时候忙过了头错过饭点，秘书把他的午餐端进办公室，他才从文件堆里惊醒。赶紧拿起手机看，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怅然若失。
“宇文总，你最近工作太辛苦。这么连轴转身体吃不消的。”
“没事，我还行。”
“我看你这些天老拿着手机看，怎么了，跟嫂子吵架了？”
“没有。”宇文宝生苦笑一声。他忽然想起沈威讲过，这个小李是沈江甫安插到自己身边的线人。他看过小李的履历，年纪轻轻就给部长和副总做过秘书，看来跟沈家关系非同一般吧。此时他觉得有些尴尬但也却不能说什么，更不能点破。
这天下了班按照惯例先去了饭馆，在那里吃了晚饭，陪孩子到八九点又跟父亲小酌了两杯。父子俩弄了两个菜，一瓶二锅头一人喝了半斤。一个人带着酒气难得地打的回了。诺大的房子冷清清，他漱洗过回到卧室，房间里黑洞洞的灯也没开。在沈威的强迫下他已经养成了穿睡衣的习惯。换了睡衣坐在床头拿起手机找到赵辉的手机号。
这小子电话里讲话吞吞吐吐。
“宝生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考试怎么样？”
“哈哈，马马虎虎，反正都过了。”
“沈威跟你在一起么？”
“没有啊，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那他跟钱峰孙笠在一起么？”
“没有 ，我们仨在一起呢。本来说好了毕业考试一过大家带着女朋友去欧洲玩。沈威不肯，说要跟你一起耍，去三亚过二人世界。哈哈。你也知道他是我们的金主，他不去我们资金紧张就拉倒了。哈哈。”
宇文宝生不知道接什么话，他和沈威的关系在他看来是见不得光的，即使这几个小子都知根知底，他还是不习惯说破。
“诶，不对呀，宝生哥。你们没一起去三亚，你们吵架啦？”
“嗯，我们吵架了，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赵辉哼哼了两声讲话声变小了。
“宝生哥，我是一路看着你们过来的。说实话我挺矛盾，如果沈威不是我们一起玩到大的哥们我可能接受不了他现在喜欢男人的行径，早分道扬镳了。但现在我跟钱峰孙笠不仅接受了他这种嗜好也接受了你。你们能走到一起多不容易，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天长地久。我佩服你，觉得你是个好人，沈威也就你能降得住。你们绝配呀！”
“谢谢。”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讲他跟沈威这段难以启齿的关系，宇文宝生又陷入尴尬中。
“你现在很担心他是么？”
“嗯。”
“要不我帮你找找，找到了传达一下你的关心。你在那小子心里的分量很重，他肯定会感动的。沈威是个单纯的人，喜欢的会喜欢到要死要活，不喜欢的就是黄金丢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用，这段日子我们俩都该冷静冷静。”
赵辉忽然替自己的兄弟有点不值，平常他们都不能在沈威面前讲一句宇文宝生的坏话，而现在人家没表现出一点对他的想念，这态度冷静地出奇。
“沈家最近闹的动静挺大，不知道你清楚么？”
“我不清楚。”
赵辉的心更冷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讲话。
“沈威有个大伯，在很早的时候就出国了。消失了二十多年，前阵子忽然带着儿子回来了。沈威不光是莫名其妙添了一个大伯和堂哥。我爸说这还涉及到沈家财富和集团权利的重新分配，沈家的每个人都会受到影响。沈叔叔跟沈威现在肯定是最不好过的。”
“是么。”宇文宝生有些意外，他只是在上一次和沈威母亲继父吃饭的时候了解了一些，并没有放在心上。听赵辉这么一讲，感觉事情确实有些严重。
“沈威从小跟爸爸妈妈的关系都不好，他感情世界挺脆弱的。之前一直追秋妤姐就是因为秋妤姐比他大又独立，让他有安全感。这是有一次喝大了他亲口告诉我的。宝生哥，你最好尽快跟沈威联系上，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一把，不然容易出意外。”
“好，我会的。”
挂了电话，宇文宝生没有休息呆呆地坐了好一会。等他再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第二天中午趁着吃饭的时间他打了过去，可惜没人接。等到下班又打过去还是不接。这一天他都有点精神恍惚，连小李都看了出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电话，需不需要去协调。他含糊了过去。
晚上在饭馆里，不顾父亲的反对他亲自掌勺到十点多。好久没有掂起饭勺炒菜，有股亲切又踏实的感觉。看他一直在厨房忙前忙后就是不讲话不歇息，老爷子已经察觉出儿子有心事。趁着饭馆没客人宇文宝生上楼看孩子，孩子已经上床睡觉。等他下楼来父亲已经挂上打烊的牌子，摆上了小酒跟饭菜。
“爸，今天不不喝了。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明天是周末你上什么班。”
“哦”。宇文宝生都忘记周末到了。
“有啥不开心的，跟我说说。”等儿子坐下，老爷子递过筷子还倒好酒。
“没事”。
宇文卫国不强逼，他自有一套。等酒过三巡他又问：“说说吧，都写你脸上了。饭馆好好的，孩子好好的，工作上的事你从来不带脸上，是跟小妤吵架了吧？”
宇文宝生放下酒杯，表情不自然地点点头。
老爷子叹口气，朝着门外漆黑的夜望了一眼。
“哎，这两天老想起你妈。这小楼我们住了几十年，晚上躺下去就睡不着，全是过去的事在脑子里转。”
提到了母亲，宇文宝生有些意外，静静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