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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后观里现天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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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嚣，你这把剑从哪来的？”吴梦参直接问。
王嚣之前用的刀名为陈世，是一把又窄又长的弯刀，刀身由精铁打造，整体呈黑色，毫无光华。与现在的光剑截然不同。
眼下，眼下这光剑虽然通体流光溢彩，但宽而沉，一看就是给力量型修士准备的，而王嚣入道时，他们师父白云道长给的批语是:王嚣锐且傲，非君子也，与力无缘，与剑无份。
因此，王嚣打小就走敏捷路线，更不练剑。
兵刃堪称习武之人的另外半条命。一把合手的兵刃修习起来事半功倍，一把不契合的兵刃堪称自费武功。
王嚣不是蠢人，不会做自费武功的事。但这会他的刀没了。
这事就有点蹊跷了。
吴梦参感觉这里有猫腻，于是不等王嚣回答，又继续问:“你这剑是不是神女赠予你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王嚣道。
“你该不会以为这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吧！”吴梦参痛心疾首道:“《陈传》中写的还不够清楚吗？神女乃妖孽，所施无好事。”
“你……”王嚣无话可驳。
神女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王嚣心里也清楚。
那娘们不是个好人。
《陈传》开篇就写天命双蛟，一为神女，一位蛇父，相交生人父，人父生子车，子车生梁臣，梁臣生帝幸，帝幸不凡，禳乱除凶，始为人皇。
总之，陈因神女而生。
所以帝幸下令，每年四月，世人都要祭拜神女。
作为回应，神女频繁地出现在陈史里。
帝幸铸九鼎，永固山河是祂的主意，帝芮乃兄妹乱.伦的产物是祂拿的主意。
总而言之，陈史中与祂相伴的历史既血腥又残酷。
而从这种存在手里得到的光剑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吴梦参不明白，道:“神女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吗？王嚣，你是被猪油糊住了心吗？”
“吴梦参，你说我被猪油糊住了心？！”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在这刻倾泻而出，王嚣吼道:“我他妈是个傻子吗？我难道不知道神女的东西是有命拿没命用吗？但我能怎么办？！”
“你……”
吴梦参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失言了，踌躇住了。
“我什么？”王嚣步步紧逼道:“你也说不上来了对吧，吴梦参，你死了一了百了，但你留下来的东西呢？瀛山呢？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我……”
吴梦参哑口无言。
王嚣尖声道:“你没有想过对吧？”
实则不然，吴梦参都想过。
在他死后，瀛山八成要动荡一段时间，但好歹是海上第一仙山，底蕴在那摆着呢，不要多久，瀛山会回过血。
“我一直认为离开我，瀛山不会有什么事。”吴梦参道。
“哼！”王嚣冷笑一声，道:“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你是瀛山首席，没了你，瀛山群龙无首，你觉着在这种状况下，瀛山能安然无恙吗？”
“我……”
吴梦参说不上来，犹豫住了。
“你说不上来，是不是？”王嚣道。
“我……”吴梦参继续吞吞吐吐。
“你什么？”王嚣还在追问。
吴梦参被问的哑口无言，下意识瞅向了姬芮。
瀛山在吴梦参死后发生了什么，《后陈传》中都写了。
姬芮在神女赐福，不在痴傻，清醒过来以后，读遍了天下的书。
《陈外传》他自然也是读过的。
瀛山后来怎么样了，他也知晓。
面对吴梦参茫然的脸，他小声道:“吴国师，瀛山后来门客出走，弟子叛逃，大好仙山一夜空了。”
“啊？”
吴梦参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他以为少了自己，瀛山很快就会选出新首席，并在短暂的动荡后回归正规。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懊恼与悔恨在吴梦参心中发酵，终了都化成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他道:“我很抱歉。”
“抱歉？”王嚣笑出了声，道:“你是真的感到抱歉吗？我觉着你们我有，我们瀛山对你而言，大概率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吴梦参反驳。
“这怎么不可能？”王嚣反问:“如果瀛山在你心中真有一丝地位，那你入世前就会想到它，不会让我们在修真界中沦为笑柄；假设瀛山在你里还有一丝地位，那你死之前就会想起我们，不会那么轻轻松松赴死，而是会回来处理好山中事物。”
“我……”我了半天，吴梦参说出了心里话，道:“我以为山内不会出什么事。”
“是你以为还是你不想管？”王嚣讽刺地笑着道，“吴梦参，你这个谎言可真够拙劣的，门内不合，暗流涌动，就是因为你这首席一直在，所有龌龊才藏在暗处，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这个蠢货都懂，你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想不到，你明明知道，一旦你不在了，山中各方实力涌动，瀛山终将四分五裂，但你却至死都没有将首席的位置交出去。”
“我很……”吴梦参还想道歉。
王嚣已经出声打断，道:“你很什么，很对不起我们吗？到了今天，再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不是一直问我，常人不懂神女绝非善类，所赐之物绝非好物，傻呵呵收下，我这个修道的人难道还不懂吗？我懂的话又为什么要接受神女的馈赠？”
吴梦参其实早就明白过来。
因为没办法了，明知道是两头都扔在水里的绳子也得抓住。
但王嚣委屈。
他有一肚子的怨恨要给自己宣泄。
自己又怎么能不受着呢？
吴梦参一句话不说，安静受着。
王嚣不想管吴梦参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管他知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这一肚子的委屈今天必须宣泄出来，否则他得被憋屈死。
“你知道我明白一切，却还要这么选择是为了什么吗？”王嚣字字泣血，道:“因为我没办法了，你死后，他们走的走，散的散，争的争，死的死，到最后山里不剩几个人了，但天下的修士却还虎视眈眈，各个都想分上一杯羹，我不是你，我谁都赢不了。可如果我赢不了他们，瀛山要怎么办？山中剩下的人又要怎么办？他们会杀了我们，拿走瀛山，我走投无路了。”
吴梦参合上眼睛，道:“所以神女来了，是不是？”
王嚣苦笑道:“祂出现在了我的梦中，将光剑赠予了我。”
“这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吴梦参道:“我知道你应该和祂达成什么协议。”
王嚣掀开了衣袖。
漏出来了他满是绿色鳞片的胳膊。
“这就是我的代价。”王嚣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