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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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姝姝姐姐。”
游书姝原本还在和院里同龄的友人聊着天，说起彼此步入社会后遇见的一些事情，一个院里的小朋友突然找了过来。
“嗯？怎么了吗？”游书姝转眸看向她，眉眼略弯，笑容温软。
这孩子她这两天才刚认识，是院里新来的孩子，今年不过八岁。
说是认识，其实也就是认得对方的名字，折瑜。
折瑜是院长妈妈救回来的，来历有些不明，疑似是被家里人不喜欢。院长妈妈遇上她的时候，她身上都是伤，院长妈妈猜测她可能遭受过很严重的家暴，心生不忍，就把人带回来了。
这件事情游书姝在和院长妈妈聊天的时候就曾经听她说过。对方刚来的时候，对大家都很是提防，院长妈妈那时候还很是担心了一阵，好在后面对方渐渐融入了进来。
不过游书姝这次回来，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上去很是怕生。眼下对方突然主动过来找她，游书姝也是将语气放轻了许多。
不过对方看上去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了几次，才终于说道：“姝姝姐姐，我、我能单独和您聊一下吗？”
游书姝嫣然一笑：“可以啊，那我们去那边怎么样？”
她伸手指向了不远处屋子走廊上的椅子，那儿正好能坐下。
折瑜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亦步亦趋地跟在游书姝身边，一起到了走廊下。
游书姝坐下，给对方让了一半的椅子，看对方局促的模样，温声笑道：“坐吧。”
折瑜咬着嘴唇立刻摇摇头：“不、不用了，您、您坐吧，我站着就可以了。”
游书姝听着她一口一个您，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姑娘怎么跟瑶京的妖怪们似的，在她这儿总是您来您去的。
“不用把我当成大人一样去尊敬，刚刚不是叫我姐姐吗？和大家把我当成姐姐来看待就好了。”她主动伸手牵过小姑娘，“过去坐吧。”
本以为这样说能让小姑娘稍微放松一些，谁知道对方直接呆住了，像是刚驯服四肢一样，僵硬地在游书姝的牵引之下坐到了她边上。
游书姝有些无奈。
她是装大妖装久了，导致现在在孩子们之间的亲和力有所下降了吗？
她只能又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和语气都放轻柔了一些，询问道：“要吃些点心吗？我去给你拿一些过来？”
或许零食能让这孩子稍微放松下来一些。
然而游书姝刚准备起身，对方就攥住了她的衣摆：“不、不用了，我有事想和您说……”
又是一声您，游书姝无奈，决定先不纠正这个了。
她坐了回去：“好，你说吧。”
她目光柔和地与折瑜对视，对方怯怯地垂下眸。
“姝、姝姝姐姐，我跟着院里的大家看到了您的视频，妖怪的那些。”折瑜小心翼翼地看她两眼，问，“您……您是除妖师吗？”
游书姝愣了下，面上和煦的笑容顿时褪了下来，看着折瑜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审视。
折瑜立刻站了起来，不敢再坐。语速也加快了许多，连忙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窥探您的，只、只是……您视频里提到的那些，很多都是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都特别的真实，所、所以……”
当然真实，那都是妖怪们自愿提供的各种故事。但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游书姝微阖双眸，自然而然地透出一种属于大妖的气场，目光落在面前这个“小女孩”身上。
“所以——你来孤儿院是做什么的？”她打量着对方，猜测这是妖怪还是除妖师。
孤儿院就是她的家，游书姝不希望看到这里出事。
“我……我是被院长妈妈救回来的，我没有想做什么。”似乎是怕直接被砍了，折瑜语速飞快，“我不害人的，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您看，我身上也没有血气的。”
她身上有没有血气游书姝现在也看不出来，毕竟她现在就是个纯人类状态，要不是身上揣了大大小小不少法宝，游书姝此刻就要担心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个场面了。
还好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人类状态很不安全，遇到事情如果还要去化个妆的话，前摇太长了，所以除了最开始陆扶光给她的那些法宝，她后面自己也做了不少。
虽说不论是材料还是技艺上似乎都比不过陆扶光给的那些，但怎么着也是二字姓大妖的实力下做出来的，不遇到什么实力太强的妖怪或者除妖师，也足够应付了。
折瑜的言辞听上去像是妖怪，看起来似乎是把她当成除妖师了。
游书姝也没解释，而是问了一句：“你是什么妖怪？”
折瑜犹犹豫豫，最后咬咬唇才开口回答：“我、我……”
她有些不敢说，因为……她是太岁。
太岁，又名肉灵芝，是一种……比人形参还要大补的奇珍。而且……肉灵芝割下肉后很快就能恢复，比起还要慢慢长回来的人形参，重复利用率也更高。
折瑜很怕自己说出来以后就直接被拿去当家养盆栽养着割肉去了，她原本就是刚从一个妖怪那儿逃出来的。她在对方手中被这么割了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折瑜急得快哭了。
她不是长得嫩的老妖怪，她是真的只有十几岁的小妖怪，从诞生起就被别的妖怪抓去关起来了，什么都没学过，压根就什么都不懂，这种场面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大人……我……我刚刚在孤儿院附近发现了老虎的脚印。”
她最终选择了跳转话题，将她找游书姝最初的目的说了出来。
而游书姝也确实是被她转走了注意力。她一对细眉蹙起：“老虎的脚印？”
这儿怎么会有老虎？
折瑜匆匆忙忙点头：“对，老虎的脚印，可、可能是虎妖……最近附近有虎妖在到处杀人，她……她可能是盯上孤儿院的大家了。”
这才是折瑜慌慌张张跑来找游书姝的原因。
她就是一个小妖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根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可是她被院长妈妈救下，又和孤儿院的大家成了朋友，她不想看着大家出事。
因为孤儿院的小朋友们经常会看游书姝的视频，折瑜也跟着看过几次，从视频里的内容判断出了游书姝不是普通人。
她稍微打听过一些游书姝的情况，听说对方也是来历不明，原本还以为游书姝也是妖怪，结果发现游书姝身上压根就没有妖怪的气息，便又觉得对方是除妖师。
游书姝会觉得她胆小怕生也很正常。她一个妖怪，在“除妖师”面前可不是怕得不行。
折瑜最开始见游书姝身上没有妖气的时候，都想哭了，差点以为自己今天就要被抓去人工饲养了，后面见游书姝压根没怎么关注她，这才稍微安心了那么一点。
结果一个大boss没送走，好像又来了一个，折瑜觉得自己的妖生简直是太坎坷了。
也是因为游书姝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太关注她，似乎是默许了她呆在孤儿院里的意思，折瑜才敢壮着胆子过来找她，想着她或许能解决。
听说附近的妖怪说，那个虎妖是个无姓但有名的妖怪。但折瑜觉得游书姝视频看上去懂得那么多，应该会是很厉害的除妖师也说不定，说不准能对付得了呢？
游书姝听到她说到虎妖，神情越发严肃了几分。
折瑜还算是她知道已经在孤儿院呆了一阵子的，院里到现在没什么事情，再加上对方现在主动过来和她说起这件事，看起来应该是站在孤儿院这边的。但这个被突然提到的虎妖……
“这个虎妖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她问。
“她……她好像是一个有名字的妖怪，还带着三只老虎，那三只老虎都听她的命令。”
“你在哪里发现的脚印？”
“浴室后面的树丛里。”
“带我过去。”
“好。”
游书姝跟着折瑜一同前往浴室那边查看，期间她默不作声地打量了折瑜好几眼，并将兜里的御守、符纸、刻印都调整到了身体各处的关键位置，防止着对方突然有什么动作，或者是那个虎妖和她的老虎从某处窜出来。
虽然自恃有各种法宝，但游书姝不得不承认妖怪和普通人类的反应速度是存在差距的，她再次感到头疼，却也没办法。
变成妖怪就要先化妆，这要是普通的化妆也就罢了，五分钟也能速成一个。但妖怪妆容基本上都有些特效妆，耗时都是小时起步，“技能前摇”过长了。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一秒速成一个妖怪妆容就好了。
可惜暂时还没找到方法，游书姝之前也问过知知，知知的回答是——“姝姝你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来历再想这些吧。”
游书姝无法确定它是想表达这一点要比找到她的身份更困难，还是想说这些事情到时候就会直接迎刃而解。
折瑜一路上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因为能感受到游书姝的注视，她还非常紧张。
她带着游书姝去看了那几个脚印，游书姝其实并不太能辨认那是不是老虎的脚印，但那么大的梅花脚印出现在孤儿院，肯定是不太正常的。
游书姝的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现在去化妆来得及吗？
游书姝不确定。
虽然她确实带了需要用上的东西，但……
她看向了折瑜，神情不似先前那种邻家大姐姐的温和，而是专属于她大妖形象的疏离冷淡。
“你想保护孤儿院的人？”她开口问道。
莫名的，游书姝总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那种玄幻小说中从戒指里钻出来的随身老爷爷，正在询问主角有什么志向。
折瑜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我不想院长妈妈和大家出事……”
虽然她看上去只有八岁，但游书姝没有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八岁小孩来看待。见对方不似作假的回答，游书姝思考了片刻，淡然开口：“现在，立誓听命于我。”
“啊？”折瑜愣了愣，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还和这个外表挺契合的茫然。
游书姝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铁质卡片。
那是游书姝从妖管局那儿薅悬赏薅来的秘铁，能够刻印一些妖术在上面。
她低眸看着折瑜，平静道：“这些秘铁上，每一个都刻印了一个二字姓大妖的妖术。你可以拿着它们去打败那个暗处的虎妖，前提是你要立下誓言，从此以后听命于我。”
折瑜怔怔看着游书姝手中那些秘铁卡片。
二字姓大妖的……妖术？
那是她完全没有接触过的等级。
能拿出这种东西，这位孤儿院里的姐姐果然是个很强的除妖师吧？
只是……游书姝提出的誓言内容让她有些犹豫。
现在游书姝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妖怪，要是等对方知道了……那她听命于游书姝，意味着她以后就要对游书姝唯命是从，就算是游书姝要让她割肉供养，也不能拒绝。
这对于刚从一个妖怪的剥削中逃出来没多久的折瑜而言，无疑是一个极有可能刚出虎穴又入虎口的选择。
可……
想到院长妈妈将她救下之后，在她的各种抵触和恶意揣测下，依旧对她如此细心。想起孤儿院的大家发现她敏感的性格后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友善待她……
折瑜咬了咬唇。
“只要我立誓了，您就可以把这些给我吗？”她终于抬眼看向了游书姝，似乎是想从游书姝的目光中判断出她是否在说谎。
可惜游书姝的目光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不只是这些，我甚至可以给你其他更多的东西，让你能够拥有更强的实力。”
但前提是对方必须立誓，否则游书姝不能保证这些东西交到对方手上后会不会被折瑜拿着反过来用在她身上，或者拿去用在一些其他不好的事情上。
游书姝不可能一直呆在孤儿院，但今天这个事情也让她开始有些不太放心起孤儿院里大家的安危了。
先是一个折瑜，现在又来了一个虎妖，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又遇见什么。
她需要有个人或者妖能在这里坐镇。目前看来，折瑜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她也不太内行，也没啥东西，但给一些基本的扶持……应该还能行吧？
折瑜却不知道游书姝想的是找个家伙来保护孤儿院的大家，她只以为面前的除妖师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在乎孤儿院的人，只有她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对方才有可能付出一些东西，让她能去保护大家。
折瑜死咬着下唇，看着游书姝手中的秘铁好一会儿，才最终坚定下了目光。
她想报答孤儿院的大家，没有大家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折瑜。
她用力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您。”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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