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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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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花店的路上，我买了两份饭。到花店时，门口摆放着几盆盆栽，店内，花姐拿着水壶围着一些花儿转。一切都很正常，转头时，我看到了桌子上的雨伞。
“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两份饭，有你最爱的红烧鱼头。”我坐下来看着花姐说道。
“我现在最喜爱吃清蒸鲈鱼，对了，你怎么没有在家休息？穿得这么漂亮，去哪里了？。”花姐转身朝着桌子这边走过来。
“我下午去看了一场服装秀，是M&S公司举办的时装秀，结束后我就过来了。”说完，我起身去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
“你的这把伞，我今天来的时候放在门口，还以为你来过了。”
“这把伞放在门口吗？昨天下雪的时候，借给了来这里避雪的一个人，以为过几天才能还回来。”我坐下来，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个年头，诚实守信的人可不多了，如果哪天再见到他，感谢他准时还伞。”花姐感慨着说道。
“我没听错吧，下雪天，把伞借给他用，该说谢谢的人是他。准时还伞是分内之事，如果因为及时还伞，我就要向他道谢，主客颠倒了。”我吃惊地说道。
“如果不道谢，会被旁人说成是一个没礼貌的小姑娘。”
我一脸轻狂地看着花姐，如果她知道还伞的人是谁，大约说不出这些话。从另一方面去想，他今天来过了，也许是为了远远地看一眼想要见的人，然后再静静地离开。他藏身的墙角，由于墙皮不定期脱落，上面更是经常有垃圾丢下来，所以花姐从不主动走去那里，连目光都很少落向那处。
“明天你要度过无聊的一天。”吃饭间，花姐笑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明天要在家休息。”
“说不定我明天会度过非常有意义的一天，昨天我提到的那家公司，会在今天这场服装秀结束后进行首轮面试。”
“那你要好好准备，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即便是分公司，也要面对不小的挑战。”
“不知道竞争对手的优势，不知道面试官的设计理念，不知道负责人看重的特性，所以有点担心。”一边喝水一边说道。
“你是个优秀的孩子，稳定发挥，能被录取的。保持这种心态，就算被淘汰了，也要继续寻找下一家公司。”
“如果被录取了，你岂不是又要一个人看着这间花店。”我轻声说着。几个月来，我和她朝夕与共，互相袒露了不少心事，这里早已不是一个工作场所那么简单。
“这有什么，你走了我再招一个新员工就是，总会遇到一个各方面都称心如意的员工。”花姐大笑着说道，她越这样笑，我的心口越疼。
从前，我几乎要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时候，清源帮我抬走了那根稻草，遇到花姐后，她给了我反抗生活的动力。在我的生活渐渐变好时，花姐一直在后面看着我，鼓励着我。
当我遇到一个暖心的人，一群知心的朋友，生活逐渐充满乐趣时，花姐好像一直是一个人。另一方面，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与态度都不同，有时候外人看起来辛苦烦闷，她却乐在其中，所以，何必冒然去插手别人的生活。有时候故作善良去改变别人的生活，往往适得其反。
花姐，她有时候会像姐姐那样劝导我，有时候又像一个孩子那样撒娇。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会遭到抵触，于是试探性地提问。如果她脸上闪现不悦，我会立刻岔开话题，“花姐，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生活，比如说两个人的生活。”
“什么意思？你花姐暂时没有那个想法，两个人的生活，更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花姐毫不在意地说道。
“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个想法？”我低头喝着茶水，没敢抬头看她。
“你觉得耗费余生去等一个人值得吗？”花姐突然问道，当时，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气自然也凝固了。
我喝了一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经常见面，这样的等待或许值得。”
“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久到我快要忘记他的模样，唯一能时常想起的，是一个男人站在雪地中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看着他无助的哭喊，我无法主动靠近，更不能安慰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能。”花姐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
我缓缓听着，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或许真的是他。平复好心情，我继续听她讲述过去的事情，逐渐的，这两个人似乎一直在等待对方。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排一次看起来是偶遇，却是必然的相遇。
“他还记着你吗?或许早已经结婚生子了？”听到这，花姐突然笑了，眼睛里泛着泪水，那种复杂的神色我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
“他说会一直记得我的。”
“那他怎么不来找你，都这么久了，不管什么事，都应该过去了。”我说道。
“不，那件事在他心里过不去的。”花姐看着外面融化的雪说道。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屋檐上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顺着屋檐向下滴的雪水，滴在地面上，更像是滴在心里。
“即便曾是知心爱人，你也无法完全知晓他内心的想法。那件事在您心里挥之不去，不代表在他心里难以忘怀。”我自顾自地说道，声音很小，毫无底气。
“如果释怀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可能缺少了那份勇气。他不来找你，你有去找过他吗？”我不经意地问道。
“找过，没有找到，就回来了。为了寻找他的足迹，我游历过很多山川，去过很多湖泊，一直杳无音讯。最后我死心了，在这里安定下来。”花姐无奈地说道。
“既然死心了，为什么突然又想起这个人？”
“我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像是他要回来了。”她认真地说道。
“唯一会发生的事情，是我要离开这里了。”我泼冷水般地说道。
“也许。”她失魂落魄地看着墙角的几棵小草。
我坐在桌旁仔细回想着她说的话，因为发生了一件事迫不得已分开，且那件事会给人留下阴影。那么他脸上的伤疤会和这件事有关吗？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看着花姐。
“你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只有你一个人。”花姐背对着我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太阳这么好，雪都快化完了。”我看着花姐的背影说道。
“是啊，雪化完了，心事也要了结了。”
“也许，等到这场雪化完，你要等的那个人会来见你。”听到我这样说，她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
转身离开后，我想着是时候安排这两个人见面了。回到家后，屋内的暖气争先恐后地围绕在身旁。冲完热水澡，换上一件厚厚的睡衣，我躺在沙发上面看电视，一边等待清源回家，一边思考着如何安排这一场相遇。开门声响起，我抬头看了一下，清源回来了。
“你和那个在会场里面的人认识吗？”我看着他问道。
“不认识。”他干脆利落地答道。
“那你干嘛盯着人家看。”
“他也盯着我看啊。”他边回房间边答道。
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不由得与昨天在雪地中的背影联系在一起，不同的是，他不会买一束玫瑰花来见面。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分开，决定离开的那个人，大约会是我。
他从房间走出来后，我看着他问道，“有一件事，我想了解你的想法，如果不想回答，你可以选择沉默。”
“什么事？”
“假如有一天，我迫不得已地离开了这座城市，你会去找我吗？如果不想回答就保持沉默吧。”说完，我立刻背过身去。
“我会去找你。”
“天高海阔，山高路远，你要去哪里找我？”
“那也要试一下，说不定你就在某个我会路过的地方。”
“这样找到人的可能性很小，正确的做法是你在这里等着，因为我会回来找你。”我有些别扭地说着。
“既然这样，如果你离开了，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
“那你愿意等多久？”
“我会等多久取决于你，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等的时间就多长。哪里有那么多迫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是伤心的人多了，借口便随之而来。”他笑着说道。
“有些人是为了甩掉包袱，有些人是厌倦了，有些人是有难以言明的苦衷，不能同一而论。”说完，我起身走回房间，留他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独自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