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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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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面试怎么样了？”易成轩问道。
“昨天是最后一轮面试，结果应该会在今天下午或者晚上出来。”
“自我感觉如何？”
“竞争对手都很优秀，但是结果出来之前，不能轻易放弃。”我看着他说道。昨天走出公司的那位面试官，和他说完几句话后，自信心增强了许多。
“我们公司最近也在招聘设计师，前几天开会的时候，人力的负责人提到本次面试者的实力都很强，让他们有些难以抉择。得益于本地一所知名的设计学院，遇到优秀设计师的概率比其他城市略高一点。”他看着我说道。
“有利也有弊，那所学院出来的设计师，确实不少已经成为首席，不过很多人有所成就后就去其他地方发展了。这里的一些分公司，不少人都把它们当做跳板，因为此，你在这座城市中看到的绝大多数设计师，都处在萌芽阶段。”我笑着说道，
“为什么有所成就后要离开这里？”他不解地问道，活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孩童。
“因为绝大多数人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为什么要留下来？一些公司对于离职的设计师，总是会仗着权势在业界极力诋毁，哪怕当初出走的原因是抗拒无底线的压榨。还有一点，情感在现实生活面前不值一提，也毫无价值。”我这样说着，而他的眼神，更加飘忽不定。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未必就会幸福，他们有时候也有苦难言，甚至一言一行都被牢牢控制着。”他低头说道，似乎在抱怨。
“他们出生时所拥有的东西，很多孩子倾其一生的努力也得不到。那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也无法想象只是简单地活着，能把人为难成什么样，能把一个家庭折磨成什么样。他们是被剥夺了爱好，但有些人，仅仅生存就占据了全的部时间和精力，根本没有机会去认识爱好。”我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说道。
“你也是这样吗？把现在面试的公司当成跳板，将来跳跃到更高的地方。”沉默了一会，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有什么理由阻止别人飞向更高的天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不被现实所逼，谁会愿意背着忘恩负义的名声与伯乐分道扬镳，甚至成为竞争对手。”我认真地说道，却并不想改变他的想法。他低着头跟在后面，没有再说话。
去饭店的路上，我遇到了很多很多为了生存下去而卖力的人们。街边，一位白发苍苍、身材佝偻的婆婆在台阶上摆卖一些便宜的小玩意，行色匆匆的路人很少注意到她；一位母亲背着孩子，用瘦弱的臂弯来回搬运沉重的沙袋，旁人视若无睹；一位鬓角发白、弯腰驼背的中年人背着几百斤重的石头缓缓前行时，行人纷纷嗤之以鼻。
在繁华的街道上，我们碰见了两个卖花环的小女孩，七八岁的姐姐带着四五岁的妹妹。擦肩而过时，我看向她们的眼神，似乎和旁人无异。
走出去一段路后，他忽然停了下来。站在远处，他看着她们瘦弱的身体，看着她们一次次被路人拒绝，也许会为之动容。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被风吹乱的发梢，随后朝着那两个小女孩的位置走过去。她们手上的花环和花绳都是手工做的，不出色，也不精美。
“这些花很好看，是妈妈做的吗？你们的父母呢？”他蹲下来看着妹妹说道。
“不是妈妈做的，是爸爸教我们做的，妈妈生病了，一直在家里睡觉。”她小声地说道，眼神却异常坚定，而这，更令旁观者心酸。
“爸爸怎么没和你们一起？”他刨根问底地问道。
“爸爸去工作了，要赚钱给妈妈买药。”她声音轻柔，眼神中流露出难过。
“这位漂亮阿姨很喜欢花，我刚才无意间惹她生气了。为了哄她开心，我想把这些全部买下来，然后送给她。”他指着我说道，那两位女孩点点头，脸上露出欣喜。
临走前，我摸着她们的头发说道，“快回家吧，不要让爸爸担心，记得好好读书。”
沿着道路继续向前走去的时候，我怀里抱着很多花环，他手里也拿着几根。瞥见他满足的微笑，那一瞬间，我以为面前的人是清源。
“你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吗？”我开口问道。
“很少，几乎没有，就算在路上碰见，也不会停车走到她们的身边。”
“那你以后应该会愿意停车了。”
“她们那么小，应该在和伙伴们玩耍，而不是在街上卖东西。”说话间，他一直打量着手中的花环。
“生活就是这样，从不会善待任何人，尤其是处在底层的人，它对他们更加苛刻。当生活把灾难降临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往往整个家庭一起承受所带来的困苦。”
他点点头，双眼充满迷茫。我不禁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不必为衣食住行发愁。基于此，当他面对他们的遭遇时，如何体谅？如何共情？
走进料理店的时候，明泽率先看到我怀中的花，眼神有些惊讶。走到一张空闲的桌子旁坐下，我主动将菜单推到对面。依婷端过来两杯饮料后，明泽拉着她的胳膊向后厨走去。
“你认识这里的老板吗？”他看着我说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这里的饭菜味道不错，所以才带你过来，并非因为认识。”
“既然认识，就把这些花留下来装饰店面吧，总拿着也不方便。”他环绕四周说道。
“好主意。”
不多时，点好的菜品陆续端了上来，动筷前，我注意到他有些心不在焉。饭后，他主动起身去结账，待他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开口说道，“这次我请客，下次你来。”
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主动拿起文件夹和画册。回头看到明泽迷茫的眼神，我快步走了过去，“这些花就用来装饰店面吧。”
“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来到街上，他笑着说道。
“否则也不会带你来这里，稍等一下。”我掏出背包中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首先表明身边，随后说到已通过公司的三轮面试。听到这，我痴痴地望着面前的路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挂断电话后，我收起手机，略显惊讶地看着易成轩。
“怎么了？”
“我通过M&S公司的面试。”我激动地说道，随后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清源等人。
“M&S？又是一个巧合，我目前在那家新成立的分公司工作，以后要成为同事了。”
“虽然在一个公司，但是在不同的部门，碰见的几率应该不大。”我笑着说道。
“你是设计部门的，有可能被调去策划。之前策划有几个人同时辞职，这次招聘请示又只有设计批了下来，新来的设计师，或许会先去适应策划部。”
“如果真是这样，被调走的人肯定失望极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应聘的是设计师，不是策划。”我有些不解地说道。
“一家新成立的分公司，内部人员的调整总是变化无常，有专门的人去负责这些，我不能越俎代庖。”他看着手中的文件夹说道。
“术业有专攻，我们是学设计的，如果调去策划，恐怕会忙上添乱。”之后，我们没有再说话，他拿着自己的文件夹，我拿着自己的画册，就这样在路上并排走着。
“你是本地人吗？”他忽然开口问道。
“不是。”
“我也不是。”
“你年前回家吗？”我看着他问道。
“还没有定下来，我如果离开了，大概不会再回来了。”他语气神秘地说道。
“为什么？”
“分公司的财务出了一点问题，我被派过来查清状况。总部很重视这家分公司，其实重视的是那所黄金院校内的学生。每年招聘进来的人，先由分公司培养，之后择优输送到总部。”他缓缓说道，似乎并不在意旁人知晓这些规则。
我跟在后面静静地听着，开始好奇他的身份，“这些事情，或许不应该随口告诉别人。”
“这不是秘密，公司的员工基本都知道，你也有权知晓。如果足够优秀，公司会为你提供更大的平台，但这样的人，万里无一。”他语气深沉地说道，眼神随之变得深邃。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我指着另一个方向，“我要走这边，就在这里分开吧。”
“明天见。”他笑着朝我挥挥手，语气和眼神变得淳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