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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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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字我看懂啦。”掩着兴奋劲儿偷瞄了眼躺在床上的身影后才继续说下去,“张研究员知道村里的秘密咯。”
“那可怎么好?”
“等醒了,问他。”
“喂,张研究员,慢些,慢些,你的头撞到啦。”见他有了动静,急忙有人过去搀扶着他直起身子来。
看着他游移的目光,众人努力想挤出笑脸,却又觉得为难。
“我是不是要死了?”粗重喘息间,他吐露出让众人疑惑的问题。
“你,得了啥子绝症啦?”
“诶,莫不是撞坏了头?”
“摸摸,尿了没?”
“难道,你们不打算,”他的目光总算是有了定处,落在笔记本上,却吐出让人大吃一惊的话来,“杀人灭口?”
“杀人,杀谁?”
“笨瓜,杀他嘞。”
“杀他做什么?”
“怕他把这本本带走了嘞。”
“本本带走又怕什么?”
“你个笨瓜。”
抽打与抱怨声中,他的双眼再次失去了焦点,又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众人急忙又扶着将身子放倒,给他盖上绣着花儿的布,一个挨着一个退出屋外。
想着他那略显憔悴的脸,众人唉声叹气着蹲在门外。
还记得当初他刚来的时候,整天抱着他那个本本,在镇子里走走看看问问又写写的精神劲儿。
“你好,我叫张智。”每当见到陌生的人,他都会笑着伸出手来,让人不得不把自己的手在身上蹭了又蹭后也伸过去碰一下下。
“看,他这里记下咯:村里的人都很热情,奇怪的是他们的普通话都说得很好。”
“诶,他也跟我说过这话,还夸过咱们的衣服朴素大方嘞。”
“还说我的眼睛大得很嘞。”
“莫要拿腔作调的。叫北京人知道了,又要笑话。”
“诶,诶。说起来,还真是想北京人咯。好人呀,好人呀。”
“那个大个的笔记本本,要不要丢水里去?”
“丢它做甚。”
“这本本里的话,都被记在了那本本里面。”
“莫怕,莫怕。北京人说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嗯。我说啊,都回家去,明早等醒了,再说。”
自打将北京人的本本给他看过,他脸上的笑容便眼见着一天少过一天。转眼间半月时日过去,猜不透他是怎么个想法的老人便又凑到一处,说着该如何让外乡人快些个高高兴兴的离开永颜镇。
“他啊,也是个好心人。说不定,就是躺下了,也还是在心里面烙烧饼嘞。”
“可这么个折腾法子,早晚是要出大毛病的。”
“说说,说说,不能再让他耗干下去咯。”
“是啊,身上本就没几两肉,几天下来就又瘦溜了一圈圈。”
“要不,给他做顿年饭?”
“我看啊,不如找个女娃晚上睡过去。”
“莫乱说,北京人不是说过,莫要跟外人生娃娃。”
“他啊,不是那样的人。头几天,就有娃跑来说,见他跟洞外转悠。”
“这也没甚稀奇。那女娃在洞里面洗澡,他跑过去偷瞧个热乎嘞。”
“乱说,我绕过去瞅过几次,他都在洞口外涂涂画画的,压根就没进去过。”
“还是跳潭吧,没什么是净潭化不去的。”
“诶,跳潭,跳潭。”
谁也没想道,这一跳就跳出了事情。
也不知他在潭底发现了啥,还是受了啥样的刺激,突然就对山洞有了兴趣。
要不是有娃贪玩,留在洞里摸鱼,偶然间看到他进了内洞的岔道,还真来不及去找。
人虽然是找回来了,可该怎么个救法却是犯了难。
“总的说,不能让他染上咱的病。”
“北京人说过,不那个,就不怕。”
“要么,先去镇上。”
摇头对着摇头,无奈拉着无奈,老的看看少的,少的又瞧瞧老的,一圈子传下来也没个办法。
“抬回去,这边也没个人照看,总是不得好的。”
“是,抬回去,再想办法。”
村里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老几位就轮着上手,帮娃们将他送回了村里的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可自打建成到现在也没招待过几个人。因此宽敞有余而温暖不足,墙上的裂缝虽然都堵了,可风漏之声却依然是呜呼呼的停不下来。
“生盆火吧。”
“不能生火。”
找到他的女娃抱着被子走进来,听到说要生火盆就急忙阻止。帮他盖好后,又摸摸他的额头。
“又热起来嘞。”
“得烤火。”
“不行。”女娃双手叉腰站在床前,“唱歌。”
“唱歌,也是可以的。”
“娃,你唱得?”
老人们虽然彼此点头称是,可上次唱歌还是在北京人临走前,当时唱歌的女娃已经是娃娃的婆婆了。
“唱得。”
“唱歌可辛苦。”
“莫问题,我来唱。”
“叫人,叫人。”
留下几个娃娃看着他,余下四散寻人来助声势。
人多,歌才能唱好,唱好,人才能救活。
深夜里,镇里这附近的老老少少都被请来到招待所。
许多老人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唱歌的时候,进而又想起了那个北京来的好人。
在永颜镇还叫永颜村的时候,就有人来调查远近皆知的奇闻。
北京来的人,远远就能看出来,腰杆直步子正,就是那手里的本本也是亮铮铮。
不同于张调查员,北京人好攀谈,却极少拿出小本本来记这写那。
北京人爱讲笑话,却不爱听他们讲,总说听不懂,就教孩子学习普通话,最后弄得老老少少都改了乡音。
原本他们这一支就是逃难迁来此地,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村里村外的事情,后来虽说也曾兴旺一时,可终究还是没落了,人去屋空的又从镇子成了村子,在与外界的接触少了后甚至就连地名都被淡忘了。
北京人说来前查过县志,这片地区记的模糊,原本的名字也不好,就擅作主张给起了个永颜镇的新名,还特意在离开前去县里给正了名。
村里人也觉着新名好,与临近的传言也算是相符,只不过后来发了大水,周围的几个村子都迁了,就剩下永颜镇还留在这片山里。
北京人临走前特意嘱咐了许多话,说皮肤里有看不见的小虫子,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带来的,村里人长期接触受到感染这才得以青春永葆容颜常存,这份恩是老天给的,是来自茫茫宇宙的祝福,离开这方圆地界也就没了效力,用不了多少年就会跟外面的人一样皮糙肉坠,就算是再回来也难以恢复从前。
后来还是有不少年轻人离开了永颜镇,回来探亲时的确是老得不成样,就连当妈的看了都直抹眼泪。
许多年过去,没想到又有外人前来,而且就是领了命令来调查永颜镇的传说之谜。
村里的老人们立刻就回想起北京人当年的警告,再有他这样的调查人员来,一定要万分留意应对,尽可能别让村里的秘密被知晓。北京人没将村里的秘密说出去,之后数十年来村里也非常的平稳,如今又有人来,是该将实情吐露还是瞒过一天算一天,可是让村里人纠结了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
凭着对北京人的好印象,村里人始终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张调查员需要了解什么就说,希望去哪儿看看就陪,只盼着他能早些个离开。
才一大早,老人们就又聚到招待所门口。
“他醒啦?”见娃开门,老人们立刻询问。
“嗯。”女娃哑着嗓子回应,她的笑脸在暖暖的阳光下更显光彩,老人们的面容虽然相差无几,凑在一处却能看出少了那分鲜活。
“喝了两罐子水,又睡下咯。”婆婆挡着阳光也走了出来,将门关好后
“睡下好,睡下好。”
“歇去吧,换人来。”
“白天娃们看着,晚上就清闲些。”
“歇去吧,唱了一夜的歌。”
“没事嘞,他还年轻,没事咯。回,去睡。”
女娃摇摇头,人是她找到的,歌是她唱的,在他清醒前都是她的。
“吃些去嘞。”
老人们催促再三,女娃才坐在门外吃起汤糊,清凉滑过灼热的喉咙,很舒服。
“那个本本,要不要还给他。”
“莫忙,莫忙,莫让他再费神嘞。”
“对,得养养神气。”
“诶。”
“吃好,睡一下,他醒嘞,陪着走走,莫说话,多养神。”
“嗯。”女娃听了高兴的应着,继续小口喝着汤糊。
众人散去休息,毕竟也陪着哼了半宿,还是得继续躺躺才得有精力干活。
等日头高起,女娃觉着脸上热乎乎的,这才揉揉眼睛拍拍脸,擦去未干的口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身边的病号。
“你唱歌,很好听。”他用力呼吸着被阳光加热过的空气,闭上眼睛放弃对日光的抵抗。
“嗯。”女娃只觉嗓子热乎乎的,不敢用力说话,应了声后就直指对面的小路。
“散步吗?也好,我是需要走走,想想。”他说着起身,等转过身来后才睁开眼睛,将女娃拉起,一起走进小路。
山野之间的散步与在城市里完全不同吧,女娃没见过北京人,可听老人们说过无数次他走路时的不一样,他来时女娃也只是远远看着,等一起迈着步子后才发觉原来是真不一样的。
想象着大城市的道路是什么样的女娃,听着他介绍城市中的现代生活,向往中又觉着有些害怕,那样复杂的世界还是不要跑进去的好。离开了永颜镇,就会慢慢变老,回来时婆婆见了会哭的。
走累了,就找棵树靠靠,再累了,就找块石坐坐。
山间的风充满诱人的气息,让人总是想要往里面走更深些。
手上空空让他觉得不自在,不断揉着手指的样子看起来也奇奇怪怪。
娃们躲在远处看着,学着,女娃却不会就这样学他的样子。本本上的内容她都看过,知道他是在动脑筋。
曾经让所有人好奇的本本上,记录着许多,最近几页更是充满矛盾的想法。女娃从没想过一个人的脑子里要塞下那么多麻烦,更没想道一个秘密会让人如此难受。
看他的样子就能猜到,又在反复掂量着本本里那些利呀弊啊。女娃想唱歌给他听,可嗓子实在发不好声,只好就这么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同自己的手指较劲。
来到永颜镇,他为的就是要找到居民容颜不老的秘密,如果这里真有什么神奇的物质能够让人类衰老减慢,无疑是都是巨大的商机,说不定很快这座顶着镇名的村落就会成为真正的小镇,更有可能是座美丽的小城。
发现秘密的过程完全就是个巧合,凭借历史资料中那些难以自圆其说的问题,他成功梳理出一条符合逻辑的线索,只可惜真想与他所想是天地之别。让山村换新颜的可能是不大了,但写个报告文学作品出来拿个奖什么的还是很有机会的。
之后他又拿到了当年来自北京的调查员的笔记本,再跟历史资料一对比,事情就变得更佳复杂起来。虽然他想明白了前辈的意图,也大致猜到了导致永颜镇居民容颜不改的秘密就在那个山洞里,却是越来越不敢下笔将所思所想都记录下来,更是不敢将笔记本中的内容录入电脑里带回去。
这些个文字,如今都已经被村民们反反复复看过,因此在他散步思索的同时,村里人也在开会讨论。
“说说,说说,是拦,还是送。”
“拦嘞?拦不住嘞。”
“莫拦。”
“当年北京人就说过,该来的总会来,费心多嘞,不如进洞里面嘞。”
“那是世外桃源。”
“飞机也找不着的嘞。”
“莫慌,让他能回去交差就行,北京人当年也是那么说的。”
“对嘞。”
“就是莫电咯。”
“他是个好心人。”
“让娃再唱次歌?”
“唱歌?”
“诶,唱歌。”
“去洞里唱咯。”
“洞里好,洞里好,能听得心里面跳。”
听着幽幽传来的调调,女娃就带着他去了另一条小路,渴了就喝口背着的水,饿了就随手摘个挂果,兜兜绕绕最后就走到了山洞的外面。
和北京人一样,他说起话来也是有趣,路走的多了他说的话也就多起来。说他来到这里,发现永颜的传说的确不虚,跟居民们越是熟络就越是觉着好奇,音容笑貌跟周边的人都是不同,就连对待他的态度也是不同。他又说,有天老了,或许会来康养,希望女娃到时候再给他唱次歌。
听他说爱听,女娃就抿嘴笑个不停,只是不说话,走到哪里都是伸手一拉或是一指。
篝火已经燃起,却只有几个娃在烤食。见他过来,就指向洞,女娃就扶着他走了进去。
手电的光,在洞里面照不出个模样,两个小娃紧跟着进来,手里面都举着火把。
晶晶亮亮的岩壁上,反射着湿漉漉的光,这让他紧张,但他的手却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女娃笑着松开手,走在他旁边,用舌尖打着拍子,轻巧的声在洞里面回回荡荡。
“来,来。”
见到光亮,就有人睁开眼,招呼他过去。
突然一下子冒出许许多多眼睛,着实是把他给吓到。女娃拉着他的衣角,拽拽,继续往前走。
“小心脚下。”
“弯腰,弯腰。”
“对,对,这边,这边。”
“停。”
“坐下来,听歌。”
娃们拉着他坐下,而后举着火把跑出洞去。
“洞里的歌,娃不和听。”
“电筒,可以关咯。”
“莫关,先莫关。涂上,涂好,再关。”
女娃笑着接过泥巴,先对着光抹在自己额上,而后一点点涂满脸蛋。
“明白了,是要涂抹这种敷料吧,我自己来。”
女娃摇头,自己抹的差不多,就开始帮他弄。
老人们又纷纷坐下,将眼睛闭上,周围又是一片昏黑。
轻轻的声音响起,那是最早的故事,歌正在走来,女娃和他睁着眼说起无声的话。
歌中的故事,从许多年之前开始。
很多的事情,也是女娃首次听到。
他用心的记着,听不懂的时候就问,他问了,就再唱回去让他听。
当年的故事,因为一个人,一个来自北京的人。
当年的道道,因为一个人,没有被毁掉,没有断。
他用心的听,细细的问,关了电筒,才看见这黑暗中的光,以及那条通往深处的道道。
歌中的天地,总是变幻莫测,好在听了那个人的话。
歌中的风雨,总是多了又多,好在听了那个人的话。
避开了灾难,也坚定了态度,就此在山里快乐的活。
歌唱了一夜,他住了一月。
“还莫出来?”
“莫出。”
“数数。”
“莫数。正一个月。”
“这人心好,就是心太好。”
“一个月不见光,诶……”
“多送点肉。”
“对,对。”
“多吃肉,好得快。”
“好嘞,就该走嘞。”
“出来咯。”娃跑着喊,“出来咯。”
很快,招待所外就围满了人。
他的脸,白。
他的发,乱。
他的眼,红。
他的嘴,臭。
女娃守在门口,等啊等,等到那胡子落地水声停。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他擦着头发就坐在门口。
“外面有风,莫吹咯。”
“没事,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啦。”
女娃从屋里拿出两个本本交给他。
“之前老张的笔记我仔细看过,也去洞里实际看过。”他将两个本本放在地上,也不再介意分毫。
“老张就是北京人。”有人解释,免得年轻的娃不知道。
“永颜镇的居民能够青春常驻,应该是与洞中东西有关。我原则上同意老张的判断,很有可能是因为感染微生物导致的。不过,这种微生物似乎只会感染本地人,我这种外来的不行。至于这种微生物的来源,究竟是来自地壳内还是来自外太空,我也没那个水平能够判断。”
有人仰头看天,尽管北京人的笔记本他们都看过或听过。
“目前,我的初步判断和老张一致,这种微生物的侵染,对于生命健康没有影响,或许还具有某种促进机体代谢的可能。洞中的泥可以继续用来敷,洞中的水也可以继续烧来喝。”
“好,好。”
“最重要的是,我会保守这个秘密,心甘情愿的。至于回去后要提交的报告我还没想好,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不会对大家的生活带来影响。”
“好人,好人。”
“我离开之后呢,或许还会有复查的人下来,到时候千万要记住,这两本笔记是不能给他看的。如果有一天洞里的秘密曝光了,再拿出来,相信国家会根据当时的情况来考虑,或许会将永颜镇周围的地区划定为保护区,尽可能减少受外界的干扰。”他拿出个黑框子塑料板,“这张磁碟里有我和老张对永颜镇情况的思考与建议,到时候可以交给上面来的领导。”
接过那轻飘飘的磁盘,像是宝贝般双手托着逐一传看。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明天就回去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关照,救命之恩我张智永世不忘。”说完,他起身弯了腰,等了许久才又直起来,“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愿青山依旧,溪水依旧,歌声依旧。”
又是许多年过去,永颜镇的居民们始终刻意保持着相对封闭的生活,外出的年轻人少有归家的,就算是镇里也现代化了,他们也不愿意再回到这片土地,不想要面对着明明年长看上去却要年轻许多的故人。
抱着两个娃的女子看着手中的信,心里满是欢喜,面上却聚着愁容。
他说过,写信来会用暗语,只要用他留下的笔记本中记着的方法就能读懂。这封信的出现让不少人都紧张起来,如今老人们虽然大多故去,可还是有不少人记得他当年走时的祝福。
还记得他的人们聚在洞口,听着她说他写下的话。
他现在一切都好,当年的事情算是完全过去,今后不会再有人来探寻曾经的秘闻。不过,他认为还是应当将自己这些年来对永颜之谜的想法实言相告。
首先,他确认老张当年的怀疑方向是正确的。
导致永颜的关键性因素是来自地球之外的陨石,其中必定含有某种未知的生命。
其次,他希望能够为永颜镇出谋画策。在享受现代社会发展成果的同时,仍旧保持着相对封闭的状态,以确保秘密不会外传,永颜的益处不会被破坏。
最后,他简略说明了自己对永颜镇周围环境的想法。
陨石的落点可以确定就是在他迷路的洞中,现在还嵌在较为脆弱的岩层内。
读到这里,女娃想起了跟他在洞里找寻的日子,当时他也曾模模糊糊说过类似的话,让她和村里人再也别进到洞里深处。
感染永颜镇居民的究竟是何种类型的生命体,他无从做出判断,但长期下来没有人因此生病致命,至少可以确信其在近期是安全的。
按照地下水流域来判断,他认为在永颜镇的水受污染是以渗流为主,主要的出口就是那个水潭。因此他建议永颜镇不要做任何大规模开发项目,保持水土的同时可以做些特色农产品。
他发现受到侵染的区域范围内,植被相对稳定,而且少有病虫害,延续现有农业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他认为永颜镇发展经济的条件尚不成熟,仍需等待时机,但可以开始进行农产品输出的尝试,树立起口碑的同时也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品牌,避免受到外部企业的过多影响。
他希望年轻的孩子们能够通过新技术接受教育,识别出侵染的边界范围,而后向国家申请成立自然文化保护区,那些好听的山歌也将长久流传下去。
密信的最后一段,女娃并没有说,那是关于老张的。
回去之后,他查过资料也有走访寻找过,可在多年之后才打听到,原来老张是主动下乡的一员,由于当时县里的档案在洪水中给冲跑了,如今已经很难查到其人的真实身份和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