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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不喜欢她 完全不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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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他照例按时起床,洗漱,早餐,和约好的学员一道去雪场,走的时候,特意给前台打了招呼,把自己房间的钥匙交给楼上的她。
学员基础不错,就是不敢独自上高级道。他带了两次,基本就能放手自己滑了,他是一个执教很认真的人,直到第三趟,学员自己OK了,他才自己滑下去,到了休息站,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他早上给她留了言,一直没有来得及看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看,手机关机了,他长吐一口气,昨晚睡得太晚,忘记充电了,今天在外面半天,这么冷,掉电应该很厉害。
雪具大厅有充电宝,他急匆匆地跑过去,想起来,手机彻底没电了,无法扫码,正着急往外跑,去开车回民宿。
小风,小风,是阿中的声音,中哥,你怎么在这儿。
哦,有个学员累了,我刚送回去,还有学员在,我赶紧返回。
你干嘛去?
中哥,来来来,帮我扫个充电宝,我手机没电了,我怕落姐找我。
他刚说完,意识到什么,看了看阿中,阿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给他扫了码,拍拍他肩膀,没事,你昨天说的很清楚,哥哥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别伤害自己,也别伤害她。
放心,中哥。
阿中挥挥手走了,他拿着手机来到二楼的咖啡厅,要了一杯水,坐下来,望着外面的雪场,想着昨天夜里的她。
大约两三分钟,终于可以开机了。他迫不及待地点开,果然,她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用语音。
风教练,我醒了,谢谢你,昨天好像我回房间等你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风教练,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好民宿有另外的客人要去雪场,我就和他们一起去啦。
隐隐约约,他听见周围人的声音,还有一个男生在叫她,祁珈落,出发了,你的板我拿着的。
最后一条,风教练,你昨天累了,没有休息好,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你回去吃了饭,就休息一会儿,我返回后再联系你,好吗?
他隐隐有点失落,看着雪场雪道上的人,看着缆车上挤挤挨挨的人,在这么大的雪场里找她,几乎不可能了。
他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字:好。
觉得不够,又发了一条: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留言。我下午想看看你滑的水平如何,当然,如果你累了,明天也行。
发送。
他又坐了一刻钟,把水喝完,手机有点电了,他站起身,下了楼,还了充电宝,顺便给阿中留了言。
今天高级道人出乎意外的多,还有很多不敢滑,只得自己慢慢走下去的人,他带着学员的时候,就看见了好几波。
要不,去中级道看看,今天天气不似头一天那么晴朗,看着中级道的人好像并不多。
坐缆车,中级道,下了车,穿戴好雪板,他一个俯冲,冲了出去,中级道果然意外的人少,他在雪道上各种弯型,各种立刃,各种俯冲,这个中级道很长,中间一段比较平缓,会经过一个山头,早晨和傍晚的时候,可以看日出和夕阳,很多人会在这里缓缓地滑,拍视频和照片,今天云很浓厚,隐隐有光透出来,照在对面的群山顶上,到有一种别样的美,他放慢了速度,前方还有一个人,也放慢了速度,或者一直都是这么慢速,因为他才看见。
一袭白色的雪服,外面套了一个黑色的保暖反光背心,一个黑色的背包,一双黑色的雪鞋,红色的雪板,他眼睛开始跳起来,红色的雪板其实很多,但他只想到她的那幅板子也是红色的,些许卷发披在肩上,动作自然流畅,一会儿歪向左边,一会儿歪向右边,似乎还在吟唱什么歌,隐隐有不成调的唱腔传过来,他笑了,仔细一看,不敢肯定,但心跳突然快起来,仿佛就在一刹那,山间的云消散大半,一大缕阳光泼洒在对面的山顶,也泼洒在雪道上,还有前面的她身上。
祁珈落!他大喊起来,他不敢确定,但他的突突的心跳似乎在提醒他,就是她。
没有回应。
他调整了姿势,让雪板放直,快速地冲了过去,就在她身后,他大声喊,祁珈落!
啊!正慢悠悠地滑着,突然听到有人叫,本能地答应了一声,转身来看,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他已经冲到前面,挡住了她,歪歪扭扭,终于稳住了她,靠边停下,她取下雪镜,一双明亮的双眼,灿烂清亮,是她。
他也取下了雪镜,啊,风教练!她开心的叫起来,脚下一个趔趄,他笑了,抓住她,她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他张开手臂,任由她扑过来,本来他可以抓住她的,但他没有,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稳住自己,风教练,不好意思,我的脚下功夫和核心还是不稳啊。
他在她头顶笑着,迎着阳光,爽朗的笑声,没事,我在,我说过的,我可以教你。
来,你来滑滑,我来看看。
他帮她调整好姿势,站在她旁边。
好啊,那你看看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给我说。
她戴上头盔和眼镜,开始滑起来。
他就在她身后,看着她,跟着她,前几十米,他根本没有看她滑的怎么样,他就傻乎乎地跟着,笑着,摸摸自己的心,然后接着傻笑。
祁珈落,这都能遇到,我相信,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他快步跟了上去,超过她,然后放慢速度,对她说,很不错,但是脚踝还不够折叠,所以你转弯比较吃力,我在前面,你看我的动作,模仿,不着急,慢慢找感觉。累了就喊我,我们就停下来休息。
好。她大声地回应着。
他开始专心的滑起来,又是几年的训练,他已更加完美,他很有信心,他尽力地放缓速度,让她看清动作的细节,她就在后面跟着,慢慢的模仿,前方是遥远的群山,寂静无言,却又厚重深沉,像极了这个男人对她的爱。
祁珈落,我好喜欢你。
大约一公里左右,他慢慢降速,等她,她紧跟其后,也慢慢降速,靠边,他取下雪镜,她喘着气,他仿佛很自然地帮她取下雪镜,看着她的眼睛,问,累了吗?
嗯,她点点头,有点累了。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的体力已经非常棒了,昨天那么累,我以为今天上午要睡过去的。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不好意思,我等你都睡着了,是你把我放在床上的吗?她很自然地问。
嗯,是的,我抱你上去的。她问得坦荡,他盯着她,回答的也很坦荡。
哈哈哈,你能抱得起我,真厉害。她笑起来。这下,又暴露体重了,她眼睛弯弯的,背后的阳光像给她镀上了一层光圈。
他也笑了,这个女人,总是能把暧昧的氛围变得阳光搞笑,让他想继续探听点什么,都不可能。
落姐,你又不重,我常年健身的人,别小看我。
离终点不远了,那我们滑下去,休息吧,下午再来。他接着说。
好的。
你在后面?她问。抬起头,眸子亮晶晶的。
我在后面看着,他面罩下的脸其实红红的,他从她头盔上的雪镜上能看见自己的样子。他是一身黑,一双眼睛狭长明亮,看着她。
那好吧,你看我比刚才是不是有改进和进步啊,待会儿给我说。好不好?
好。走吧。
他怕她再这样盯着他看,他会忍不住拉过她,抱住她。
再次出发,后面的坡都比较缓,她有较多的时间去调整和修正姿势,在前面,偶尔会转过头看他,他拿出了手机,她俯身前冲的开始,他给她拍了视频,镜头里,雪山金光,茫茫雪海,前面奔跑的,是他喜欢的人。他刻意地跟着她,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追随前进。
两公里多,就到终点了。两人取了板,往雪具大厅走去。
风教练,你等我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她边说边把手里的帽子、围巾、手套一股脑儿的递给他。
他笑着接过来,他喜欢她这样和他熟稔的感觉。
看她走远,他就近坐了下来,顺便把雪板放在地上,还没有起身,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这么快,他说,边转头。
上官风,原来你在这儿呀,下午你带一下我和玲子,今天我们两摔惨了。
他张开的嘴闭上了,原来是花真和她的同伴玲子。
花真是一身粉色的雪服,衬得她愈发年轻娇艳,脸庞上满是期待。
下午吗?下午我已经约了学员了,明天行吗?或者我问问中哥和富哥,他们两的时间。
他犹豫了一下,说了出来。
约了谁?其他人不是在群里都已经安排了吗?你昨天晚上深夜去接的那个女的?
花真取下了头盔,急切地问。
是,他站了起来,她叫祁珈落,不是那个女的。我叫她落姐,轮年龄,比你年长。
正说着,他看见了她,左手右手各端着一杯饮料,喧嚣的大厅里,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她,一看到她,他的脸色都柔和了许多。
他越过花真,走上前去,落姐。
风教练,我买了水,不知道你喜欢喝哪种味道,你先挑一个吧。
她把两杯水举高,放在他面前,让他选,草莓,青柠。
青柠吧,谢谢落姐。草莓适合你们女孩子些。
花真和玲子,也已经转过头来,看着他和她。
她们也是你的学员,对吧?风教练。
对,他喝了一口,仍看着她。
那你有事的话,你先忙,我自己回去,没事的,这里回村子的车很多。
她对花真和玲子两点了一下头,看着他。
我没,他刚要开口。
太好了,我们就是找风教练有事,让他带带我们,谢谢你,祁珈落,姐。花真已经抢先一步答了话,还走到他旁边,用手拉住他胳膊。
我,他硬生生的憋住后面的话,转头,狠狠地看向花真。
她笑了起来,好的,没问题,那你们注意安全,风教练,下午你好好带两个小美女,我自己安排就好了。
落姐,你把帽子和手套戴好,其他的东西,你给我,我给你带着,晚上一起给你带回来,你现在拿着不方便。他定了定心神。
你方便拿吗?
方便的,我开了车过来的。待会儿就放车上就好。
那我现在陪你拿过去吧,这么多东西,你不好拿。
你们两位稍等啊,放了东西,教练就回来,说着,她看向花真。
好的。
花真对他摆摆手,风教练,快去快回,我们等你。
她又笑了。
两人向门口走去。
咕叽咕叽的踩雪声,他半天没有说话,两人静静地走着,她突然笑起来,看着他。
怎么了?落姐。
我在笑,风教练是个笨蛋。
啊?
落姐我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那小姑娘喜欢你呀,风教练。
他的脸被面罩包着,看不出来他的生气。
我知道。
你知道啊?她转头,看他。
那我感觉你的态度不太好啊,你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我不喜欢她。
他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