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打的就是他那个二流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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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长白，你回家了啊？”
村里的老人多，觉少，基本六点、七点就起了，先是把鸡喂了赶到田里去，再晾点衣服，最后才做早饭吃。
蒋长白是村里出了名的人高马大，走在路上特别显眼，他家又在村里头，要到村尾去少不得路过很多户邻居。
这一路上，见了他的都笑，不是他好笑，是农家人习惯笑。
蒋长白也都一一回应了，喊声叔伯婶娘，问问他们吃饭了没有，这样的随和平常，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去找麻烦的。
现在是早上八点这样，南廷玉还没起，他给家里温好了早饭都没吃呢就出来了，实在是有事压在心里，非得去解决了才成。
那个二流子住在村尾，小河边处，家门口有一颗大树，离蒋长白家挺远的，要走一段距离。
边走他边想。
那二流子的爹妈本来不是这村里的人，是外头迁户进来的，老头看起来凶神恶煞，那婆子也是一股精明样，就是小的——二流子也一股奸样。
隔了条河，他们村里头人一般不会和那家子交往，只听说他们搬过来才两年，婆子被老头打死了，老头偷了别家东西被局子关进去了。
原本有人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就剩个十三四岁孩子太可怜，偶尔会来接济接济。
结果那小子不要脸，真以为人家是要管他的，摸到别人家里去偷东西还差点摸了人家正在睡午觉的姑娘，被来了个人赃并获！
本来也是要扭到局子去的，但看人太小，跪在地上把头磕破了，村里有名的烂好人就出来游说，后来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自此，村里人再也不到他家去过，管他死活。
谁曾想这烂人居然挺命大，刚开始是在村里捡垃圾收废品拿去买，后来觉得钱少铤而走险又出去偷东西。
没被抓到或被抓到又跑了，算他走了狗屎运，这也是村里的谈资之一，起了外号——老鼠。
村里人瞧不起他，他也不敢进村来，隔了河算相安无事了。
蒋长白家里那样的，本来也不想管他的闲事，只要别偷到他家里来都好说。
但现在不成了！
前世，蒋长白疯了的在村里都问过，这二流子过个三四年就偷到东城去了，干了一笔大的，得了好多钱。
回家里起新房，买新车，好不得意。
这个时候他就想要媳妇，但是没人跟他啊，酒壮怂人胆，他就把注意打到了村里来。
正巧那天春云在山上打板栗呢，可怜被这混蛋玷污了。
想着，他过了河，站到了那破房子的门口。
......
“咚咚咚”“谁？”
“咚咚咚”“踏马的，谁啊！大清早的敲泥马呢敲！”
“咚咚咚”“来了来了，踏马的，叫魂呢！”
“老鼠”扯了一把宽松的裤腰带，随手揉了把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拖沓着就要去开门。
原本他家里也是没有什么人来的，但是前两天他干了票大的，足够吃香喝辣好一阵子，那群狗友瞧他机灵，说好了下次继续带他干。
所以他也没有多想，还以为大鱼马上又可以钓了来着。
谁知道门一开，眼睛一黑，他的脑袋被麻袋套住了，下意识间就要挣扎！
结果直接被人踹到了肚子，整个人往屋里摔去，地板坑坑洼洼的，整个背都在发麻。
那个鳖孙力气贼大，他只觉得自己被踢出去了好几米，本来就缺乏营养和运动的身板哪里经得住。
谁知道下一秒，他听着他家烂门“碰”的关上了，马上就有一阵拳打脚踢组合拳往他身上使来。
大腿被那鳖孙狠踹了一脚，整个酸疼搞得他嚎了好大一声，可偏家里远，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做早饭吃，谁听得见这边动静了？
他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了！
“求你了..求求你别打了..不要啊啊啊啊”
难不成是他偷了东西的主子不成？正是那么倒霉得罪了厉害角色？
“老鼠”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分明才挨了五分钟，他倒觉着过了半个钟似的，怕不是马上就要被人打死了！
不对，里头村有个牛老二最近继承家业在赶牛来着，这时候应该放牛去吃草了，只要撑住了肯定能得救的！
果不其然——
“碰！”
“发生什么事了！”破门被大力撞开，牛老二的声音传来，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牛老二，快他奶奶的救我啊！”“老鼠”拼尽大叫，嗓子早就叫破了，闷在麻袋里嘶哑难听，好不可怜。
“你不是——”牛老二睁大了眼睛，浑身一振，直觉对上了此生最难忘的眼神——那种满腔恨意，恨不得把闯入者一同杀了的眼神！
“老鼠”听着外头动静突然回归寂静，牛老二才喊了一句就没声了，但又没有听见他被打的声音，那是怎么回事呢？
草！来的踏马是同伙啊！
“我草你的牛老二！！！啊——”他被一脚踢中了头，彻底昏死了过去。
而从始至终下此重手的人，就是蒋长白。
蒋长白站起身来，左右摇了摇脑袋，骨头咔咔两声，直盯着闯进来的牛老二看。
牛老二的名字不叫牛老二，他家从太爷爷开始就是放牛的，他老头也是放牛的，曾经也因为卖牛富过一段日子。
甚至有年牛老头掉进了深坑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家里的老黄牛把他拖上去，最后背着他回了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爹总说是牛养活了他们，牛是他们的福星，于是就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从他下一代起，全改成“牛”姓！
牛家老大是个女娃娃，叫牛娇娇，很勤奋，样样都好，可惜是个女娃娃，继承不了家里的牛业，就早早给嫁出去了。
直到后来生了牛老二，是个男娃，起名叫牛继业，村里习惯叫牛老二。
其实牛老二家里咋样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蒋长白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
他进来看见蒋长白把“老鼠”摁在地上锤的时候确实是被吓了一跳，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杀人呢。
但他看见是蒋长白，马上就松下心来了，虽然不知道那二流子怎么得罪了他兄弟，但他也知道，蒋长白自个有分寸。
蒋长白从外面把门关上了，牛老二在缝里瞄了眼里头人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干嘛也不和我说一声？而且...他惹你了你就把他打成这样？老子可告诉你啊，这时代了，打人犯法！你也不怕他以后赖上你！”
蒋长白啐了地面一口，刚的狠劲还没有放下，接了牛老二给包的烟，狠吸了一口，“我这不把他眼睛给蒙上了吗？打就打了，他咋知道是我。”
“我草踏马的，那我刚刚吼那一声，他这不知道我来了嘛？”
“那就是你的事咯，放心吧，等你进去了，兄弟会去捞你的。”
“我草你...咳咳，你打的人，要我去坐牢？你吖还是不是人啊！平常装得那么老实，背地里也呸坏了你！”
蒋长白叼着烟笑，他和牛老二年轻时见天一起鬼混，逃学、抽烟、打群架，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只是后来，一个要打工养家，一个要放牛，没空玩了。现在又混到一块去了，少不得打点嘴炮，放松放松。
面对知根知底的好兄弟，蒋长白也算是没了正经样。
“得了，虎你呢，这事也就别管了，等会儿你打个电话报警，说听见这边有人被打了，你放牛路过看见了，但没打过歹徒给他跑了。”
“最好再透露下这二流子是个小偷，在镇子上为非作歹，是社会的废人！有这一层在，管他死活呢，抓进去蹲着几年再出来找歹徒吧。”
蒋长白本来打算自己完成这个过程的，只是巧了牛老二来了，还暴露了他自己，不得不改点计划了。
这山高路远，离镇上的警察局也远，进来抓个小偷就算了，谁还想为了小偷来回奔波了？
难不成外头就没大事干？
况且这就牛老二一个人看见了，他要是咬死了还能怎么着啊？
牛老二滑头，事交给他就算放心了。
牛老二摸了把自己的刺头，嘿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供出去？”
“那我半夜就给你的牛下巴豆，拉死它们，你看是你先给你老子打死还是我先被抓进去吧。”蒋长白回他个“慈祥”的笑，瘆人。
牛老二是没招了，谁不知道他这群牛是他老头子的命，就是放了个臭屁都得怪他养不好呢，何况是巴豆！
“算你狠成了不！赶紧回家当你的乖仔去吧，老子放牛去了。”牛老二翻了个白眼，作势要走，又想到什么似的，“唉唉唉，对了，今中午请老子吃饭啊，自从我老姐嫁人之后，我吃的都是我老头煮的猪食！你不在家我不好意思去你家蹭饭，这次怎么着也得洗洗胃了。”
“成，你来吧，不过来之前还得给我办件事。”
“还办！你事精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