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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加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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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去救治谁？
大概如此吧。
可小归方才说，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珀里斯靠着床头。窗户没有关紧，漏泄进一丝晨风，把窗帘吹得鼓起。阳光贴着窗帘的布料洒下，在地板上描绘出金色的波浪。
因为自己是医生，所以可以治疗对方？
但明明……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
若论医术，他绝不是最精湛的，不过普普通通的一个诊所小医生罢了。
那为什么是自己呢？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呢？
他盯着窗户，看着被光照的蒙蒙亮的帘布。窗帘突然被风掀开了一道缝，明亮的阳光霎时流泻进来，正中他的眼眸。他被光刺得鼻头发酸。
罢了，不想了。
下次见到小归的时候，问个清楚吧。
珀里斯正出神，床头的终端突然嗡嗡震动，滴答滴答的铃声响起。他倾身拿过终端，来电显示“伊维”。
“喂。”
“阁下！实在是非常抱歉在美好的周末打扰您，还请您原谅！”
刚一按下接通，对面就传来伊维声情并茂的问候，语调之抑扬顿挫，让珀里斯有种身处歌剧院的错觉。
“没事的，有什么事，你说。”为了耳膜的安全考虑，他把终端稍稍挪远了一点。
“阁下，因为军部的格斗大赛马上要到了，医务处临时增加了一次雌虫的精神疏导，现在这里虫手不够，实在是忙不过来。”
珀里斯最近确实有听说格斗大赛的事。比赛一年一次，军部上下都非常重视。
“您看方不方便过来一趟，来帮帮忙？”
军雌经常在星际出任务，受到宇宙射线等因素的影响，精神海容易出状况，如果长期得不到雄虫的梳理，会导致精神力暴乱，严重的可能会虫化甚至危及生命。
针对雌雄比例严重失调的状况，帝国规定，B级及以上的雄虫有给军雌疏导精神力的义务。每个雄虫每月需要到军部报道三天，为军雌做无偿的精神力疏导。
格斗大赛将近，估计是为了确保到时候不出状况，特地增加了一次服务。
“阁下，给加班费的——知道了知道了，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对面的声音很嘈杂，不时能够听到虫的高声叫喊，还有瓶瓶罐罐碰撞的声响。
“要是您不方便来，我可以派虫去接您。”
看来是真的很忙了。
珀里斯叹了口气，即使自己到了虫族，也摆脱不了加班的命运啊。
“不用接，我自己去就行。”
“好嘞，真的太感谢您了！——别催别催，催什么，说了一会儿就来——诶，您路上慢点，不着急。”
珀里斯简单收拾好出门，路过塔西尔的房间，他朝里头看了眼。房门开着，灯是灭的，没有虫，估计是去军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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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里斯到达医务室的时候，伊维正哼哧哼哧地搬着一个大箱子，方才玻璃制品碰撞的声音大概就是从这儿发出的。
“您来啦。”伊维把箱子放到最底层的架子上，长舒一口气，直起腰来，“真是麻烦您，活儿实在太多了，才请您来的。”
“没关系。”
尽管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顶头上司跟自己说话句句带个您，还真是让虫不习惯。有时，面对伊维过于恭敬的态度，珀里斯都差点忍不住要回一句“您客气”。
“需要我帮忙吗？”进来前他看见门外还堆着很多这样的纸皮箱，粗粗估计得有七八个，让伊维一只虫搬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不不不，不用了。”伊维忙不迭答话，视线微不可察地扫过雄虫的双腿，又迅速收回看向别处，“这里面装的是抑制剂，到比赛那天，军雌打起来没轻没重的，万一逼出了精神力暴动，需要打一针这个控制情况。”
“不过，抑制剂再珍贵，也没有您重要啊，这种粗活我来做就行。”
“嗯。”
珀里斯轻轻应一句，手指在轮圈上擦过，力道很小，轮子没被推动。
“请您来是想让您去监督雄虫的疏导工作，还有十分钟他们就要到了。”伊维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珀里斯，“这是这批雄虫的名单以及对应的份额，您参照着安排就行。”
“不过，雄虫娇气惯了，要求一个赛一个得多，稍有不满意就会动手打虫……”伊维说道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珀里斯也是雄虫，话头猛地顿住，脊背一阵发凉。
“没事，你继续说。”
“阁下，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伊维这才放下心来，“我是想说，如果您遇到了处理不了的情况，记得保护好自身安全，第一时间来叫我。”
疏导地点设置在等候厅。医务室出门右转，走两步就到。地方很宽敞，被隔板和帘子分出了一个个小单间，用作精神力疏导的区域。
单间里头摆着桌椅和诊疗床，每张桌子上放有一个抑制环，这是为了防止军雌情况失控，作出伤害雄虫的举动。
很快，雄虫到了。为首的是一只金发碧眼、身量挺高的年轻雄虫。
他眼神短暂地落在珀里斯身上，又快速地收回，随即四处打量起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会儿，他有些悻悻地收回了目光，走到珀里斯跟前。
“你好，我是这个片区管理雄虫疏导服务的负责人，我叫埃文。”年轻雄虫向珀里斯微微颔首。
珀里斯也点头致意，“埃文，你好。我来介绍一下你们要负责的工作内容。”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这批虫“乖”的不像话。安安静静地排着队，没虫嚷嚷不满，也没虫恶意刁难。珀里斯开始分配任务后，埃文一回头，雄虫们就自觉围成一个小圈，认认真真听他讲，甚至连打瞌睡的都没有。
这怎么跟伊维说的不一样呢？
珀里斯对着名单点名，经过一只雄虫时，他转头确认虫脸，却发现对方顶着一对青黑的熊猫眼，嘴角还紫了好大一块。
他眯了眯眼，这是被打出来的伤。
“你受伤了？我去给你包扎一下。”
“不不不，不用不用。”那雄虫听到他的声音，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剧烈地摇头摆手，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两个字。
“你这……”珀里斯瞧着这只雄虫，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谁还能骑到一只B级虫头上，把虫打这么惨呢。
“他不用。”埃文从远处走过来，轻飘飘瞥了那雄虫一眼。
雄虫一个激灵，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不用，我太不用了。”
“好吧。”既然这虫执意如此，他也不好按着虫头给他治。
雄虫们一一分配到岗，提前预约好的军雌也陆陆续续来了。这里工作告一段落，珀里斯正准备调转轮椅，就听到伊维喊他的声音。
“阁下，这边有个军雌来拿报告，说是前天在这里做的精神力检测，您来看看。”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一半，伊维探出一个头。
“好，就来。”珀里斯转动轮圈，往医务室赶。
“嗯嗯，还有……”伊维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目光越过珀里斯肩头，投向他的身后。
珀里斯疑惑地回头，刚转到一半，就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
“伊维！”
随即一个身影从眼前嗖的一下飞过，径直冲向了医务室。速度之快，只来得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伊维看到来虫不禁瞳孔放大，僵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立马就要关门，却被那虫抓住了把手，向相反的方向紧紧拉住。
珀里斯这才看清楚，刚刚冲过去的是带队的那只A级雄虫，埃文。
两虫好一番僵持。不过伊维毕竟是雌虫。虽然是亚雌，不如军雌那么孔武有力，但和雄虫对抗还是不成问题，渐渐地他占了上风。
眼看门就要关上了，埃文突然把手往门缝里伸，伊维一惊，立刻松了力道，门一下打开，雄虫看准机会，飞快地钻了进去。
“……”
所以，埃文和伊维认识？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还有点情况？
珀里斯想了想，觉着还是暂时不过去打扰比较合适。于是他默默转了个方向，又回到等候厅，监督疏导工作去了。
“伊维，你为什么躲着我？”埃文一脸哀怨地看着雌虫，“你连我上个月的成年礼都没出席。”
雄虫个子很高，比伊维要高出半个头左右。可此刻他沮丧地垂着脑袋，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声音里更是藏不住的委屈。
是了，埃文成年了，需要承担起疏导精神力的义务了。最近伊维正躲着他，使劲浑身解数，没想到最后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胜防，忘了雄虫要来军部做服务这一点。
“我……”
他本来准备了一套说辞，想着或许可以搪塞过去。但当他抬起头，看到雄虫碧绿的眼睛湿润一片、水光潋潋，好似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地哭出来，心中不禁一阵酸涩，到了喉头的话语就变得难以出口了。
·
“塔西尔，我来军部加班，给你带了午饭，要不要来吃？”
上午的疏导工作结束，珀里斯给塔西尔发了个信息。
远处传来吱呀一声，伊维拉开医务室的门，脚步匆匆地出来，朝电梯厅走，埃文紧随其后，像强力磁铁似的牢牢跟着对方。
啊，现在可以进医务室了。
珀里斯慢慢地推着轮椅，手腕上传来终端的震动，是少将的回复。
距离发信仅仅隔了十秒钟，珀里斯不禁有些疑惑，这只虫不是工作很忙吗？
聊天界面上，塔西尔回了两句话。
“马上就来。”
“阁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