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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谣言的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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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渔推开实验室门时，原本嘈杂的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几个正在讨论实验数据的同学交换了眼色，迅速散开。空气中残留的窃窃私语像看不见的蛛网，黏在她的皮肤上。
她皱了皱眉，走向自己的座位。自从复赛名单公布后，这种奇怪的氛围就开始在校园蔓延。起初她并不在意——直到昨天，食堂阿姨递给她餐盘时欲言又止的表情，和今天早上教室门口突然中断的谈话。
“周小渔，”林小雨匆匆跑来，脸色发白，“你最好看看这个。”
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校园论坛的热门帖子：《关于物理竞赛的几点疑问》，发帖人‘求知者’。内容直指周小渔与陈阳的组合：“众所周知，周小渔父亲是省物理学会副会长，而陈阳作为体育生，为何能进入复赛？是否有特殊照顾？”
周小渔的手指在实验台上收紧，指节泛白。帖子下方的评论更加不堪：
【各取所需罢了】
【听说他们经常‘单独辅导’到深夜】
【体育生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
“别理这些闲话，”林小雨担忧地看着她，“大家都知道你的实力。”
周小渔机械地点点头，喉咙发紧。她不怕质疑自己的学术能力——那些公式和实验数据会替她说话。但把陈阳扯进来，暗示他们的关系...她的胃部拧成一团。
窗外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周小渔抬头，看见陈阳正在球场训练，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似乎还不知道这场风波，依然专注地练习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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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周小渔独自躲在教学楼顶楼的天台，强迫自己专注于复赛论文。但那些恶意的文字像幽灵般浮现在书页间，挥之不去。
“原来你在这儿。”
陈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周小渔猛地合上书，抬头看见他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两个餐盒。他的笑容依旧明亮，但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听说你今天没去食堂，”他在她对面坐下，推过一个餐盒，“特意给你带了糖醋排骨。”
周小渔盯着餐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陈阳知道那个帖子了吗？他看到了那些恶毒的评论吗？他会...后悔和她一组吗？
“小渔，”陈阳突然轻声叫她的名字，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看着我。”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犹豫，没有怀疑，只有坚定的温柔。
“别管那些闲言碎语，”他说，“我们的实力会证明一切。”
原来他知道。周小渔的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温暖。“你不生气吗？”她小声问。
陈阳笑了，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为一些躲在匿名ID后面的懦夫生气？不值得。”他打开餐盒，香气弥漫开来，“不过...我确实查到了发帖人是谁。”
周小渔睁大眼睛：“谁？”
“李明。”陈阳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我的前队友。他一直不满我退出篮球队备战物理竞赛。”
记忆闪回——那个在实验室门口催促陈阳去训练的男生，眼中闪烁的敌意。周小渔的食欲突然消失了。“是因为我...”
“不，”陈阳打断她，“是因为他自己的狭隘。”他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周小渔碗里，“吃吧，下午还要修改论文呢。”
周小渔低头咬了一口排骨，甜酸的味道在舌尖扩散。陈阳的坦然让她心中的大石头轻了几分，但那些刺耳的言论仍在脑海中回响。
“对了，”陈阳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给小星的，智能喂食器。可以远程控制，这样下雨天我们就不用跑实验楼了。”
周小渔接过盒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想起日记里写的那句话：“他才是那个发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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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分，暴雨突至。周小渔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如注的雨帘发愁。她没带伞，而实验室里还有最后一批数据需要整理。
“需要搭便车吗？”
陈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手里晃着摩托车钥匙。雨水溅湿了他的裤脚，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你的训练...”周小渔犹豫道。
“取消了。”陈阳轻松地说，“教练临时有事。”
后来周小渔才知道，那天下午陈阳去找了李明对质，两人在篮球场爆发激烈争吵，教练不得不取消全队训练。但此刻，她只是感激地接过陈阳递来的头盔。
雨中的校园朦胧如画，陈阳的摩托车穿过水洼，溅起一片片水花。周小渔紧紧抓着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背上，闻着雨水和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波混合的气息。
转过实验楼拐角时，一阵刺耳的笑声穿透雨幕。篮球馆屋檐下，李明和几个队员正聚在一起抽烟。看到陈阳和周小渔，李明故意提高音量：
“哟，物理天才又来辅导了？不知道这次是辅导实验还是——”
摩托车猛地刹住。陈阳摘下头盔，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道歉。”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周小渔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李明嗤笑一声：“怎么，实话实说犯法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陈阳下车走向李明，两人言语交锋，然后李明突然推了陈阳一把，嘴里吐出不堪入耳的脏话。周小渔看见陈阳的拳头攥紧又松开，但当一个侮辱性的词汇指向她时，陈阳突然冲了上去。
“陈阳，不要！”周小渔的喊声被雷声淹没。
扭打很快被闻声赶来的保安制止。雨水冲刷着陈阳嘴角的血迹，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李明在朋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值班室里，教导主任阴沉着脸宣布处罚决定：陈阳被暂停篮球队资格两周，记过处分。
“为了那种人，不值得。”回实验室的路上，周小渔轻声说。雨水和泪水在她脸上混成一片。
陈阳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值得。”他简单地说，“没有人可以那样说你。”
那一刻，周小渔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心脏漏跳一拍’的感觉。她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词汇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她只是踮起脚尖，用袖子轻轻擦去陈阳脸上的雨水和血迹。
“复赛...”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退出吧。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陈阳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炬：“不，我们要赢。用实力让他们闭嘴。”他顿了顿，“除非...你想放弃？”
实验室的灯光透过雨帘，在陈阳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小渔看着这个为她打架的男孩，这个记得她喜欢热可可加三块棉花糖的男孩，这个相信她胜过她相信自己的男孩。
“不想。”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陈阳笑了，尽管嘴角的伤口让他疼得皱眉：“那就说定了。一起赢给他们看。”
雨声中，周小渔感到一种奇异的勇气从心底升起。也许谣言不会停止，也许前路仍有荆棘，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淋成落汤鸡却依然微笑的男孩，让一切变得不那么可怕。
“走吧，”她主动拉起陈阳的手，“数据还等着我们呢。”
走廊尽头，小星不知何时出现了，金色的眼睛在雨夜中闪闪发亮。它轻轻“喵”了一声，转身引领他们走向实验室，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