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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走廊与倒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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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小猫喂完吃的后又带这只小猫去了学校医务室做了个检查，寄放在医务室了他也不能带着个小猫去教室呀。方野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两节课了正在上第三节课。
于是方野靠在墙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黑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半边脸，也挡住了走廊上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
——烦。
他本来就不该管这只猫的。
可当医生问“它是你的猫吗？”时，他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现在好了，莫名其妙多了个累赘。晚上还要去医院拿小猫，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就是营养不良。
方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在动作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早上那个创可贴早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结痂的裂口又渗出血丝。
他舔掉血迹，忽然想起巷子口那个递创可贴的男生。
——假惺惺的好学生。
周予安坐在窗边第一排。
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推导公式，粉笔刮擦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他的笔记本摊开着，字迹工整地记着解题步骤，目光却落在窗外。
方野就站在对面的走廊上。他们两个班隔着一个走廊，方野站的位置正好坐在第一排的周予安能够看到。
黑色短发，黑色卫衣，整个人像一团浓墨泼在晨光里。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袋边缘——周予安注意到他指关节有新鲜的擦伤，是刚才和那些小混混打架留下的吗。
周予安正在出神地想着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圆点。
——像刚才方野嘴角的血。
“周予安。”数学老师突然点名，“上来解这道题。”
全班视线聚焦过来。周予安合上笔记本，起身时最后瞥了一眼窗外。
方野正好抬头。
隔着玻璃和半个走廊，他们的目光短暂相撞。
周予安看到他眯了眯眼，然后——
对他比了个中指。
周予安站在黑板前，握着粉笔的手很稳。
他解题的速度很快，步骤简洁漂亮。台下有女生小声赞叹，他却想起方野那个挑衅的中指。
——好傻逼
粉笔“啪”地折断在最后一步推导上。数学老师皱眉：“怎么了？”
“抱歉。”周予安微笑，“手滑了。”
顿了顿继续写完剩下的。老师说，上课不要走神了，你们都高二了马上要升高三了，行了回去吧。
周予安说：“好的老师”。
他走回座位时，下课铃正好响起。走廊上的方野也回到了教室里面。
放学时下雨了。
周予安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他正拿着伞下来，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
他突然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花坛边的方野身上。只见方野正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纸袋往自己的卫衣里塞。
就在这时，一只小橘猫从纸袋里探出头来，它那湿漉漉的小鼻子轻轻地蹭了蹭方野的手指，仿佛在和他打招呼。
“看够没有？”方野头也不回。
周予安走过去，伞面“唰”地在他头顶撑开。
方野猛地抬头，长发甩出水珠：“你他妈——”
周予安把伞往他那边倾斜，“我顺路也要去等公交。”
雨幕中，方野的表情像是被人塞了只活青蛙在嘴里。
两人一猫挤在一把伞下，影子在积水里模糊成团。
周予安看着方野卫衣口袋里露出的猫耳朵，忽然觉得——
生活也不是只有黑暗了。
周予安把方野送到公交站，看着他上了车才转身离开。
夜风很凉，他裹紧了校服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口
袋里的创可贴——那是方野刚才硬塞给他的，说他手腕被外婆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了。
回到家时，屋里的灯亮着。
周予安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用钥匙拧开门锁。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和呕吐物的酸臭味。
父亲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半瓶白酒，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贱人……婊子……老子当初就该打死你……”
周予安面无表情地绕过他，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站住！”父亲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他妈……看见老子……不会叫人了？！”
周予安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一个酒瓶砸过来，在他脚边炸开。
“杂种！跟你妈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予安猛地转身，一把拽住父亲的衣领，狠狠把他掼在墙上。
“你没资格提我妈。”他声音很轻，却像是淬了冰。
父亲被这一下砸得清醒了几分，狰狞地笑起来：“怎么？我说错了吗？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跑了我能被那些个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说自己老婆跟别人跑了……”
“她为什么不跑？！”周予安红着眼睛，拳头砸在父亲耳边的墙上，“你打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为什么不跑？！”
父亲张牙舞爪地反击，指甲在周予安脖子上抓出几道血痕：“老子养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你们凭什么跑？！”
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茶几，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最后，他们都打累了。
父亲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周予安捡起书包，转身进了卧室，反锁上门。
六岁那年，周予安第一次对妈妈说：“你走吧，别回来了。”
那天晚上，父亲喝醉了，抓着妈妈的头发往墙上撞。小小的周予安扑上去咬父亲的胳膊，被一巴掌扇到墙角。
妈妈满脸是血地爬过来抱住他，哭的撕心裂肺。
第二天清晨，周予安在厨房里发现妈妈正在偷偷收拾行李。
“妈。”他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妈妈给他买的小熊玩偶，“你走吧。”
妈妈愣住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予安……”
“我会好好的。”六岁的孩子仰着脸，声音稚嫩却坚定，“等你安全了……再来接我。”
妈妈最终还是一个人走了。
她没有回来。
周予安坐在书桌前，翻开物理作业。
手腕上的伤口渗出血珠，染红了草稿纸。他随手扯了张纸巾按住，继续解题。
像今天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小的时候周予安力气小只是单方面的被打，现在他他已经可以保护好自己了，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大了，187的身高站起来身姿挺拔气韵如松，不到长大了还长的比谁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