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
-
“太太，午饭好了，现在开餐吗？”
“吃饭吧，我去喊大家。”
吩咐李嫂照常摆桌后，庄如兰让辛卿去客厅喊吴意和向榆，自己上楼喊辛斫尘去了。
看见庄如兰和辛斫尘走进餐厅，辛卿三个晚辈立刻站起身表达尊重。
“都坐吧，自己家里人吃吃饭，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摆手示意晚辈落座后，辛斫尘自然地给庄如兰拉开椅子，等她坐好后，自己才在前面的首座坐下来。
“吃饭吧，都多吃点。”
辛斫尘拿起筷子给庄如兰夹了一根她最爱的话梅排骨，几个小辈也相继动筷夹着自己爱吃的菜。
“小榆啊，最近是两会期间，你母亲那边应该没时间照顾你，要不你来家里住一段时间，你楼上的房间李嫂一直都有打扫，随时可以住。”
“舅妈，您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这么大的人，能照顾好自己，再说我回来住会打扰您和舅舅的二人世界的。”
向榆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舅舅，说道：“我不要做没眼力劲的小孩。”
庄如兰无奈的嗔白她一眼说：“我和你舅舅很欢迎你回来住的。”
向榆咽下口中的豉油蒸鱼，“放心，舅妈，就冲李嫂这手艺我也会常来的。”
“那就好。”
庄如兰这边交代完向榆，又开始往吴意的碗中夹菜，说道：“小意，多吃点，李嫂粉蒸肉的手艺也是一绝。”
“好的，妈妈。”
“还有这个鸡翅、鲍鱼，烧牛肉……”庄如兰嘴在不停的说，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很快吴意碗中的饭菜，变成一座尖尖的小山，只能埋头苦吃。
辛卿出言制止住母亲夹菜的动作，“够了，妈。”
趁着大家没有注意到，吴意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碗，往辛卿的方向移动稍许，低声开口：“辛教授，我吃不下了。”
吴意不知道，从刚才庄如兰给她夹菜时，辛卿就一直在注意他的动静，像个小仓鼠似的守着自己的碗快速进食，
听到吴意的诉求，辛卿倒是爽快的接话，“我可以帮你吃。”
“谢谢，你真……”辛卿见没人注意他们，悄悄靠近吴意耳边说道：“不吃饭，晚上就要吃点别的。”
都是成年人，吴意很快明白辛勤的意思，眉心狂跳，左手摸着膝盖，睨着辛卿轻声道：“你的要求越来越不避着人了。”
“吴老板，我们是合法夫夫。”
吴意闭眼缓和心中的情绪，再睁开眼时，将手中的碗迅速和辛卿交换，说道：“快吃。”
庄如兰给向榆夹完菜，看见吴意的饭碗空空的状态，问道：“小意，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喝点汤？”
吴意吓得赶忙摆手拒绝，刚签了卖身协议才解决完一碗饭菜，再来一碗还得卖身，“妈，我吃饱了。”
“妈，他饭量小，你别喂他了，一会儿吃多了难受。”
辛卿赶忙递上自己的汤碗帮助吴意躲过爱的投喂。
帮吴意吃完一整碗的饭菜，辛卿感觉胃里撑得难受，饭后拉着吴意陪自己在小花园里散步。
“前段时间，妈妈在这里种了许多的花卉，等花开的时候肯定很美。”
“小意，你是不是很喜欢带院子的房子？闲暇的时候在花园里种种花，喝喝咖啡。”
“也不是，其实严格来说我是一个比较怕麻烦的人，比起种花的日子，我更喜欢晒着太阳看看书。”
“就像小时候语文课堂上，老师问大家的梦想是什么。有人说想当科学家探索技术的边界，有人说想当老师教书育人，有人说想当警察守护一方平安，也有人说想当医生救死扶伤，人各有志，选择不同。”
“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阳光下的吴意眼中透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却又转瞬即逝，“小学时，我想做个画家，我妈送我去绘画班，老师说我没有当艺术家的天分就放弃了；中学时在文字上展露出天分就想读个文学类的专业，做个老师也挺好。”
“可我记得你之前说自己读书时学的历史。”
“是啊。”吴意愣神良久，悠悠的道：“因为读史明志啊。”
辛卿捕捉到吴意更深一层的含义，说道：“你这真是出其不意。”
“那时候一心想要逃离，身心既叛逆又消沉，所以……”
辛卿右手握拳作话筒，状举到吴意面前问道：“那请问三十岁的吴意同学，以后有什么新的想法？”
“不考虑盈利情况，我想开一家书店，每天晒晒太阳看看书逗逗猫，做一个不思进取的咸鱼。”
“很伟大的梦想。”
“哈哈哈哈。”
快门咔嚓的声音惊醒处于花园一角的两人。
向榆举着相机给他们看照片，“哥，你们刚才绝美，背影好有感觉。”
“小榆，你回头把照片发给我。”
“哥，你真的是口嫌体正直，嘴里嫌弃，心里都要。”
吴意的眼角不自觉的上扬，笑意在眼中流转，揉揉鼻子努力掩饰自己想笑的冲动，帮辛卿开脱，“小榆啊，你要包容我们老年人的迟钝。”
“意哥，你就惯着他吧。”
向榆不搭理辛卿，转身拿着相机冲着秋千取景，良久后喊道：“意哥，你坐秋千上让我拍张照片好吗？”
“求求了。”向榆双手合十祈求道：“你坐在秋千上，阳光照在你的脸上一定很好看。”
“我不太爱拍照，要不你让辛卿来吧。”
“才不要呢，我想要拍你，你往那一坐，阳光照下来，你就是小王子，拍出来肯定很美。”
相遇再次双手合十祈求着，“求求你，意哥最好了。”
吴意耐不住小姑娘的软磨硬泡，最终坐在秋千上，按照向榆的指导摆着姿势，“好好好，绝美，吴哥姿势保持住。”
向榆连续性的拍了几组照片后，看向一旁长身玉立的辛卿，说道：“哥，你站到后面装作推秋千的样子，我给你们拍一张合照。”
秋千上的吴意，穿着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架不住他的身材优势，窄腰长腿，普通的白色衬衣，硬是被他传出一尘不染的干净味道。
秋千后的辛卿，细细凝视着他的心上人，眼尾轻轻勾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从容成熟的气息，不知道两人低头交流什么，辛卿笑起来的时候，薄唇染了夺目的绯色。
向榆快速按动快门记录下这一刻。
日光之下，情意无处可藏，心乱成了一团。
向榆撇撇嘴，心里想，辛卿真是撞大运，遇见了吴意这样皎洁随性的人。
向榆举着相机跑进客厅，给辛斫尘和庄如兰看自己拍的照片。
两人一起停下喝茶的动作，辛斫尘从向榆的手中接过相机，瞧了一眼，说道：“拍的不错。”
“你也看看。”
辛斫尘举着相机的高度放低，低头和庄如兰一起欣赏屏幕中的两个儿子。
“我都不知道咱儿子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真好。”
辛斫尘毫不避讳的将庄如兰揽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慰道：“我们要对小卿多一点信任，现在他有人陪伴，以后会越来约好的。”
“嗯嗯。”
庄如兰把相机还给向榆，说道：“小榆啊，一会儿你给我们拍一张全家福，我想摆在客厅里，小意这孩子现在是我们家的一员，我们应该有一张新的全家福。”
“舅妈，没问题，我一定给大家拍的男帅气，女漂亮。”
向榆调皮的应承着舅妈给的任务，说道：“看惯自己人帅气的脸，外边的歪瓜裂枣都难以下嘴。”
“哦~”庄如兰拉长着声音调侃向榆，“那不是外面也有严肃那般，不歪瓜裂枣的可以下嘴嘛。”
意识到自己暴露的向榆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啊……舅妈……”
“我去喊哥哥们进来拍照。”
说完，火速逃离可能到来的批斗现场，两位长辈都是知识分子，道理一套一套的，尤其舅舅是个编剧，更是有理也说不过，此刻不跑是傻子。
向榆将外面的两个人喊进来，开始在客厅排兵布阵。
“哥，你和吴哥绕过去站在沙发后面，靠近一点。”
“好，就站在那里就行。”
向榆低头确认取景框中的人物和对焦都没有问题后，再次示意大家看镜头，连续按动快门。
“舅妈，你们一大家子都是神仙颜值。”向榆坐在庄如兰身边翻动着相机给自己舅妈看成片。
“还是小意更好看一点。”
“哈哈哈哈……哥你失宠了呢。”
辛卿闻言整理衬衫袖口的手顿住，低声淡道：“反正都是我的，有什么区别。”
“好啦，你是教授，我说不过你。”
“哥，你们过来，我再给你们拍两张。”
“对对，辛卿啊，让小榆给你们多拍几张。”庄如兰顺势应和。
“在哪拍？”
“去窗边吧，用舅舅那盆兰花当道具，意哥用水壶装作浇水打理花草，哥你站在靠近窗边那个阴影交界处，看着意哥，自然一点。”
向榆确定没有问题后，说道：“对对对，姿势很好，意哥你拿水壶的胳膊清晰度大一点儿，好……完美保持住。”
“3……2……1……”
吴意耳边传来的是相机快门按动连续的咔咔咔声，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几分钟，爸妈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这让吴意感觉有点害羞，耳朵控制不住的染上灼热的红色，手臂也渐渐出现颤抖的痕迹。
这时，胳膊传来独属于辛卿的滚烫温度，“放松，身体重量往我身上分一些。”
“哇哦~哥这个姿势好，别动让我拍两张。”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辛卿借用实木花架的遮掩，握住吴意沁着汗液的手，慢悠悠地说：“这么紧张，耳朵都红了。”
“还好，就是被大家注视，有些不习惯。”
辛卿往前倾斜着身体，让两具身体靠的更紧密，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碧人，头挨着头，胳膊扶着胳膊，看不见的遮挡中，辛卿咬了一口眼前肉嘟嘟的粉嫩耳垂，语气暧昧的说：“很烫。”
“拍好了，哥你可以放开了。”
趁着吴意和庄如兰低声交谈的空隙，向榆把辛卿拉到角落中，打开相机举到辛卿的面前。
场景还是那个场景，只不过向榆未曾示众的这一张，只适合珍藏。
照片中的吴意低头给花草浇水，辛卿在吴意撑不住水壶的重量时，适时的上前搭手，一人抬头一人低头，视线交错的瞬间，溢出屏幕的是满满的温柔和渴望，目光相交的刹那，仿佛所有的喧嚣和伤害都消融了。
在他们的对视中，情感无需言语。
“记得把底片发给我。”
后来，在吴意不知道的时候，这张照片被辛卿珍重的放在了皮夹的内侧，陪伴了他许多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