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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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掀起少女的衣摆，顺着空隙向上。
半干的头发直直的垂下来，甘落的刘海长长了些，搭在额前有些挡眼。
刚刚一时间没来得及想什么就冲出来，现在她被困惑所包围。
跑出来了，然后呢？
我要干嘛呢？
找栗稚尹吗？为什么要找她？
我该去哪呢？
……
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她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想。
栗稚尹被赶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栗稚尹要是知道了会怎样呢……
……
太冲动了。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她有些无措，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指的是刚刚冲出家门的动作还是早恋。
不知不觉绕到江边，天已经黑了很久了，水面上印着路面上台灯的光影，风一吹，荡漾起来。
甘落撑着桥上的扶手，看着水里的波纹和模糊不清的自己觉得她也陷在其中。
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该干什么、该想什么、该说什么，又或者该表现出什么样子。
李佳怡，风真的好冷，江水真的好黑。
你不会害怕吗？会的吧。
她在心里又一次念出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栗稚尹，我要怎么办……
许是头发没吹干的原因，站了一会下来她头居然有点晕。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虚弱，甘落缓缓地坐下来，靠在栏杆上轻轻地呼吸。
跑的太着急，手机也没拿。什么事都不能做，她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弹贝斯留下的茧很明显，以前她总觉得难看，后来栗稚尹说……
“甘落！你准这么说你自己，你很好看的。我喜欢你，不准这么说我喜欢的东西，不然就讨厌你了！”
栗稚尹好像总喜欢牵自己的手，理由是……
“哎呀给我牵一下嘛，我觉得这样有安全感！”
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栗稚尹的笑脸好像就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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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落请假了。
这是栗稚尹来到学校才知道的事。
一夜没睡她的精神很不好，想着像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会，可没有暖和又带着香味的外套披在肩上死活睡不着，明明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睡不着她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着昨晚石沉大海的微信、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和外婆说的那些话。
“你知不知道别人家长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应该是被她爸爸发现了吧。
甘落不会有事吧……
“荔枝？荔枝？”沈蔚梣皱着眉头看她，“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荔枝！”栗稚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全身像是被罩了一层无形的膜，听不清、看不清，难受的紧。
意识模糊间好像听到了几个词。
请假。
家长。
接。
不行……不能让外婆来接自己……
栗稚尹这样想着，用尽力气坐起来去扒拉面前熟悉的外套：“梣哥……”她的声音有些哑，沈蔚梣听到声音迅速转过来看她：“什么？”栗稚尹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接着开口，“别让……接我……”
沈蔚梣没听清，皱了皱眉，有些着急地俯下身：“你再说一遍。”
“别让……外婆来接我……”
沈蔚梣想着应该是和外婆闹矛盾了，如果真是这样就算现在给她外婆打电话也不会来接她的。
栗稚尹烧的迷迷糊糊。周烜灸不忍心，凑过去问她：“我让我妈来接你可以吗？荔枝？”栗稚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也没听清周烜灸说了什么，只是胡乱地点点头。
再次睁眼是在医院的病房。
她很少来医院，每次生了病都是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一时间闻到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有点不适应。动了动发麻的身子，转头看了眼病房的布局——居然是单人间吗？
自己的书包放在靠窗的沙发上，栗稚尹刚准备下床拿书包就有人推门而入，看见坐在床边的栗稚尹有些惊讶。祁韵琴上前把手里的粥放到床头柜上，伸出手摸了摸栗稚尹的额头：“烧退了……不再睡会了吗宝贝？”栗稚尹听到这个称呼整个人都僵硬起来。除了甘落，从来没人这么叫过她，被长辈这样称呼心里还是挺享受的……
栗稚尹又坐了回去，有些无聊地看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又抬头看装着药物的输液瓶。
祁韵琴低头给周明清发消息，收到回复后才反应过来，起身从一边的沙发上把书包拿到栗稚尹面前。
“呐，这是你的书包。周烜灸和小梣收的，你看看要不要拿一下手机什么的。”
栗稚尹有些受宠若惊，拘谨地点头并接过。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查看。
甘落还是没回自己的消息。
甘落没去上学，也不回自己的信息，她会在干嘛呢，也生病了吗？
栗稚尹想着想着思维又跳脱出来觉得自己矫情。只能点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聊天框发消息。
荔枝：【我本来去上学了，现在请假了。】
荔枝：【好想你。】
刚退出来就看见崔贺然的消息。
新时把妹王：【@荔枝 姐姐你怎么生病了！！！今天咱不是要去炫烧烤吗！！】
栗稚尹轻笑一声打字回复。
荔枝：【那就给你省省钱啦，我就不去了。】
荔枝：【烤肠明天给你补上。】
崔贺然居然发过来一条语音，栗稚尹有些震惊。按照课表来算，这个时候应该在上体育课，是怎么做到发语音的？
点开之后居然是沈蔚梣的声音。
“荔枝，老然现在已经搬到我们班来了。”
下一句说话的人又换成了周烜灸。
“嗯嗯嗯嗯是的，小荔枝需要我们放学之后去看你吗？”
还差一个人。
栗稚尹忍不住的期待，但还是令她失望了。
语音消息空白了几秒结束了播放。
没有甘落。
她还没有去学校。
突然，那个熟悉的特殊消息提示音出现。栗稚尹眼睛微微瞪大，转到甘落的聊天框。
L：【怎么生病了。】
L：【在哪。】
荔枝：[地址]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把地址发过去了。栗稚尹有些尴尬地偷偷看了眼在床边低着头打电话的祁韵琴。
岁月好像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朴素的纯白连衣裙穿在她身上格外好看，头发被阳光照的微微发棕。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她突然转过来：“宝贝，阿姨画室那边有点事要先走一下。”她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尴尬的笑笑，“阿姨没带便利贴和笔，只有这个。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昂。”
栗稚尹乖巧的点头，和祁韵琴道了再见就目送她离开。
刚刚背对着她没发现，转过来后才看到纯白的裙子正面的边角处有一些不小心粘上的颜料。
好无聊。
病房里没了人栗稚尹想起身去窗户边看看，奈何还输着液有点不方便，她只好坐在那里看着药水一点点流掉。本来以为液输完之前可以等到甘落帮自己按下护士铃，但结果却不如她所愿，等到护士过来帮她拔掉针头甘落也没来。
崔贺然应该是担心她，一直在群里发他们几个的“上学日常”。
栗稚尹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靠着抱枕，放松下来一点一点看崔贺然发的内容，然后再一一回复。
突然，她听到病房外有发消息的打字声。这时候备注是“猫猫猫”的人发来了信息，栗稚尹没来得及看她发了什么，直接就冲过去打开了门扑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甘落两只手僵硬地举着，过了好一会才把手放下来回抱住栗稚尹。
她拍了拍栗稚尹的背，轻声开口：“先进去吧。”
她昨晚就那么坐在江边睡着了，早上被打扫卫生的婆婆叫醒。
穿的又薄又那么坐了一晚上，不免身体很不舒服。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一量体温才知道发烧了。吃了药贴了退烧贴又和老师请了假才带着心事睡着。
睡醒之后虽然脑袋很昏，但至少有了些力气。
随便吃了点东西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充上电出房间转了一圈发现那些照片都已经被甘寄带走了。
手机充上电刚开机就弹出了满屏的消息。一眼望去都来自同一个人。
知道栗稚尹生病了，甘落戴了帽子和口罩就来医院了。
现在，栗稚尹坐在床边上，甘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栗稚尹就那么看着她拿出给自己带的水果，病房里安静得不行。
感受到甘落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意思，栗稚尹以为她生气了，眨了眨眼睛有点无措：“甘落？你……生气了吗？”甘落不开口说话纯粹是因为嗓子哑了，听见栗稚尹这么说摇了摇头。
栗稚尹又凑近了点：“你为什么又戴帽子又戴口罩啊，不闷吗？”甘落又一次摇头。
戴口罩是防止传染她，戴帽子是为了遮黑眼圈啊，这个傻子。
栗稚尹有些不开心地坐回去，低头玩自己的手：“你可以……亲我一下吗……”她没有抬头也就没看见甘落削苹果的手一瞬间的停顿。
她扯了张纸放在床头柜上再把苹果放上去，栗稚尹抬头的时候她已经取下了头上的帽子，把眼镜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是一个隔着口罩的吻，栗稚尹悄悄地睁开眼，看着甘落微颤的睫毛发愣。
没多久甘落直起身，戴好眼镜和帽子伸手摸了摸栗稚尹的头。
把苹果放到栗稚尹手上后她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栗稚尹刚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就听见那熟悉的嗓音开口：
“栗稚尹，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