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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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个岔子，陈祈安说什么也不放手了，周泊年只好由他这么牵着。
从街头逛到巷尾，两个人吃饱喝足回酒店，陈祈安才看到余慧中途发来的消息，问明天几点去接他们。
太早起不来，太晚又不礼貌，陈祈安想了想，回她：【十点吧】
这个时间定得相当充裕了，但翌日，陈祈安还是在最后关头才被周泊年极限提溜起来。
陈祈安闭着眼刷牙，嘴里咕噜咕噜冒泡泡：“你干嘛呀？我妈到了会和我说的。”
周泊年生怕自己一个不备，陈祈安又倒回去了，全程跟在后面监督他：“已经让你多睡了很久，你自己说的十点，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陈祈安机械地漱口，把泡沫吐出来：“可这是我妈，又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多一分钟少一分钟也没事的。”
“我知道，”周泊年说，“我只是希望你妈妈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能有更好的精神面貌。”
“……”陈祈安有点分不清周泊年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他抽了一张纸擦嘴，然后八爪鱼一样，七手八脚地缠在了周泊年身上。嘴里还残余着清新的薄荷味，陈祈安一通乱亲，全都喷到了周泊年脸上。
“你神经病啊？你是我老公，又不是我老师，不要那么苦大仇深的，在一起最重要的不是开心吗？”
就着这个姿势，周泊年抱他到床上，从行李箱中翻出衣服帮他换：“老师也不用给人穿衣服，我这是幼师。”
陈祈安躺着斜睨他，理直气壮偷懒：“谁脱的谁穿。”
周泊年拽他睡裤的手一顿：“那你怎么不给我穿？”
这话自周泊年嘴里出来可太稀奇了，陈祈安笑了半天，蜷起脚趾去勾他腰带：“那我现在给你穿。”
“……”大白天的，这像话吗？
周泊年扣住他的脚背：“不闹了。”
“闹什么了？”陈祈安偏头装无辜。
周泊年面无表情，把T恤从他脑袋上套下去：“换好衣服下楼。”
酒店大堂辟出了很大一块休息区，两人坐这儿等候，有服务员过来为他们上了两杯红茶。
十点还差几分，余慧抱歉地打来电话：“岁岁，今天堵车特别厉害，妈妈还堵在路上走不动，可能要稍微晚点了。”
陈祈安没说他们已经下来了，只道：“五一游客多吧，没关系，我们多等一会儿。”
挂了电话，他转头无语地看向周泊年：“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
周泊年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但余慧是长辈，又是陈祈安的母亲，他无法再指责对方的时间观念，便道：“那我们先上去？”
陈祈安捧着杯子：“算了吧，上上下下麻烦死了，估计也就十多分钟，在这儿等等吧。”
在哪儿等都没区别，周泊年不置可否。
两人喝茶的工夫，一名身着全套正装的年轻男生局促地靠近：“请问，你们也是来面试的吗？”
陈祈安和周泊年对视一眼：“面试？”
“啊，”男生说，“是一家咨询公司，叫巨峰咨询，前几天发短信通知我来这家酒店面试。你们不是吗？”
“不是啊，”陈祈安摇头，“我们只是来旅游的。”
周泊年那个休闲西装也就罢了，他T恤短裤的丐帮穿搭也能被误会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生连声道，“打扰了。”
“没事，”陈祈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祝你面试顺利。”
“谢谢。”男生微笑，帅气的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他走到角落敲手机，大概是去联系对接人了。
陈祈安移开眼神，疑惑道：“这里还有招聘会啊，不应该在大厅摆个牌子什么的？要不然谁找得到啊？”
周泊年也觉得古怪：“招聘会怎么没看到其他人，也没有工作人员引导，他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又不是每个公司都有那么大规模，小公司开个房间面试，不是也有这种吗？”
周泊年皱眉：“你从哪儿看的？但凡是个正规企业，就不会这么不靠谱。”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去面试，”陈祈安摸摸下巴，“照你这么说，这公司是不是有点问题？”
“也没这么武断，只是大概率不靠谱。”周泊年道。
陈祈安视线投向那个男生，撑着桌子站起来：“别人认认真真来面试……要不我还是提醒他一下吧。”
周泊年点点头，跟着起身。
另一边，男生收起手机，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反而做了几个深呼吸，提步往电梯口走去。
陈祈安刚想叫住他，却见最里面的电梯指示灯亮起，厢门洞开，有个男人从中走出，很有效率地将男生带了进去。
陈祈安不及出声，电梯口已是空无一人。
他动了动嘴，感觉有话卡在嗓子眼。
一般来说，只见过一面的人，陈祈安是记不清长相的。但那个男人关联着一些不好的回忆，要遗忘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周泊年……”陈祈安听见自己艰涩地挤出这个词。
“快！”同一瞬间，周泊年当机立断把他拉到了电梯口。
电梯还在上升，靠楼层判断，中间应该没有停过。
周泊年盯着那个跳动的灯光，直至它固定在某个数字上。
看这反应，周泊年应该也有所怀疑，但陈祈安还是费力地说完了整句话：“刚刚那个男的，是赵总的秘书。”
“我知道，钱秘书，我认得他，”周泊年按下上行键，“我上楼去看看。”
陈祈安问他：“来面试的那个人不会有事吧？”
周泊年暂时也不能下定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上次他们没证据没证人，陈祈安自己也动了手，基于种种原因，最后还是让赵总逃掉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放走赵总。
陈祈安：“我也上去。”
周泊年握着他冰凉的手：“你不去。”
陈祈安急道：“可是……”
“乖一点，”周泊年按住他，“你留在这里，等我消息。就算真有异常，你也不要自己乱来，一定要让酒店介入，想办法先打开房门，听懂了吗？”
“……”陈祈安沉默几秒。
周泊年很少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和他说话。在他面前，周泊年永远耐心、永远包容，允许他肆无忌惮、允许他无法无天，会全力满足他的各种要求。
因此，听到周泊年的强硬口吻，陈祈安明白，他这次不能唱反调了。
“好，”陈祈安妥协，“我知道了。”
他扭头跑回大堂，周泊年也上了另一台空闲的电梯。
酒店住客的房卡只能解锁自己居住的那层，其余楼层都无法通过电梯抵达。要想找到钱秘书和那个男生，周泊年还必须动用双脚爬几层楼梯。
好在楼梯间外就是走廊。
周泊年贴在门边，透过门上的小窗，过道上的情况也尽收眼底。
这一层应该是偏豪华的房型，房间分布很散。狭长的走廊里没人走动，只有钱秘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前来面试的男生也不见踪迹。
而且说是面试，却没有别的求职者在外候场。
倒是钱秘书，守在某扇门外，无所事事。
他曲起一条腿，靠在墙上看手机，偶尔左右打量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这是在，把风？
能让钱秘书把风的人，应该也只有那位赵总了吧。
虽然以周泊年对赵总的偏见，他几乎能猜到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但在掌握确凿证据之前，他还不想打草惊蛇。
他调整了一下视野角度，还是看不到那个可疑房间的房号。但按照每扇门之间的间隔，也能大致测算出来。
一边留意走廊的动静，周泊年一边拿出手机，给楼下的陈祈安发了一个数字。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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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人来人往。
顶着众人的目光，陈祈安声泪俱下地扑到前台，一开口就带着颤音：“拜托你们了！能不能救救我朋友！”
酒店工作人员被他这句话吓坏了，有事的没事的纷纷围了上来。一位看上去有些话语权的女员工道：“这位先生，请稍安勿躁，您朋友是我们酒店的住客吗？”
“对！”陈祈安心急如焚，“我和我朋友一起入住你们酒店，今早想叫他起床，但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去敲门也没人应。我们昨晚在外面喝了酒，他喝得不省人事，我担心是不是出事了！会不会是酒精中毒或者窒息什么的！”
“您先别急，慢慢说，”女员工安抚道，“您的这位朋友住在哪个房间？”
“他住在，”陈祈安话音一顿，眸光深了些许，“……2108。”
“好的，”女员工找了台空闲的电脑，甩了甩鼠标，“您的朋友姓什么？我来核实。”
“……”陈祈安愣了，他怎么会知道赵总入住时登记了谁的信息？
想来这种事，赵总不会自己出面，大概率是用了钱秘书的信息。
但如果不是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了。陈祈安咬咬牙：“钱！我朋友姓钱！”
女员工操作系统：“好的，您稍等，我查查。”
“麻烦快点。”焦急之余，陈祈安多了一分心惊胆战。要是谎言被戳破，再另找借口就很麻烦了。
鼠标咔哒咔哒，盖过吵闹的人声，清晰地落在陈祈安的耳朵里。每响一下，他的心脏就跳一下，鼠标声停了，他的心脏也停了。
女员工抬头，神情严肃：“先生，我这边安排几个人和您一块儿上去看看，希望您的朋友平安无事。”
“谢谢。”陈祈安把那口凉气咽了下去。
跟在三个工作人员后面进了电梯，陈祈安压低脑袋，悄悄点开微信置顶，发出一条消息：【我们上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