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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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阳高中附近有一个电子厂，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都宸常常能在学校周边的奶茶店遇到这些人，染头发、打耳钉，张口便口吐芬芳，路过的人都不拿正眼看他们。
偏偏有次都宸路过奶茶店时无意中跟其中一人对视了一眼，被对方当成了挑衅，二话不说便过来推了他一下。都宸走路上莫名其妙被人推，火气暴涨，直接撸起袖子推了回去。
于是两人当街打了起来，这一幕不仅被奶茶店里的江为淞看在眼里，还被路过的教导主任看到了，将那人大声训斥走后把都宸抓回学校。
打架被抓，都宸只能自认倒霉，但毕竟是对方先出的手，要是能找人作证是对方主动过来惹事的就可以减轻处罚。
于是他想到了在奶茶店里目睹一切的江为淞，去找他帮忙作证。
没想到江为淞怎么都不肯领情：“那人被你揍得鼻青脸肿的，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被动打架的？”
都宸很快就没了耐心：“让你把事实说出来有那么难吗？还是说那人是你朋友？因为看不惯我所以联合起来整我？”
“是啊，你才发现吗？”江为淞言语轻浮，放肆傲慢，让人无法跟他沟通下去。
要不是后来学校减轻了对都宸的处罚，他还真信了江为淞这人的鬼话。
如今的江为淞看起来是一表人才，意气风发了，但都宸对他的印象依旧停留在高中的时候，觉得他变化再怎么大，骨子里永远都透露着肮脏的气息。
所以都宸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说话依旧火药味十足：“你特么到底想干嘛？现在没人想跟你叙旧。”
“没干嘛，问候问候你，回见。”江为淞笑着说，转身离开了。
“滚，谁想跟你见。”都宸对着他贱兮兮的背影骂道。
夜晚的校园是明亮的，到处都点着灯。
晚风轻轻略过校园的角落，散落的秋叶在地上打着圈。
校门口的人几乎都是往学校里走，只有一个孤寂的白色身影，独自往校外走去。
学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江为淞敲了敲车窗，随后单手拉开副驾驶车门，弯腰坐下。
驾驶位上的是个年轻小伙，是他合伙人，也是他的好兄弟，名叫何逊。
何逊一见到江为淞就开始吐苦水：“淞哥，这次我是真没辙了，这方案改了十几版他们都不满意，不是说风格太大众化就是说内容扁平没含义，你说一个品牌广告要那么复杂干嘛？又不是搞文艺片，能让人记住不就行了吗？”
江为淞打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
他在放松的状态下时说话不带任何情绪，眼眸低垂，语气也显得冷淡：“他们说要改就改，让他们把要变动的地方具体描述出来。”
何逊叹气：“关键是他们没想法，脑子里没有东西又不肯接纳别人的东西，每次都说再改改。”
江为淞说：“明天我找他们谈谈。”
何逊问：“你明天一天都没课吗？”
江为淞滑动手机，看了看街舞社招生负责人给他发的面试名单：“下午有。”
“那到时候你完事了自己坐地铁或者打车回学校吧，明天下午我妈出院，我得开车去接她。”何逊说。
江为淞一眼便看到某人的名字：“行，你妈的病痊愈了吗？”
“没完全好，要修养一阵子，说实话，真的得感谢你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一起开了这个小公司，不然我打十年工也不一定付的钱那些医药费。”何逊不由感激起来。
江为淞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十几年兄弟了还说这些，小时候你也没少帮我扛揍。”
说到这，何逊又想起了江为淞那个狂怒无能的父亲。这俩兄妹能身体健全逃出他的手掌心，真是太不容易了。
江为淞关掉手机，见何逊一直不说话，问：“想什么呢？”
“没……”
吃完夜宵已经快十点了。
回去的路上，见都宸火气已经消了，李哲文才敢小心翼翼地问：“都宸，刚刚那人喊你学弟，原来他不是跟我们同届的啊。”
“大二的。”都宸说。
“你们真的有什么血海深仇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你难道没听出来他说话的时候特别阴阳怪气吗？”
李哲文摸了摸脑袋，“没听出来……”
果然，没有见识过社会险恶的人看谁都是人畜无害的。都宸说：“你还是太单纯了，你想啊，如果你特别讨厌一个人，会主动过去跟他搭话吗？”
李哲文想了想：“应该不会。”
都宸又问：“那如果你在知道对方很讨厌你的情况下，你会主动找他聊天吗？”
李哲文：“也不会。”
都宸说：“那很显然意见，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恶心我。”
李哲文似懂非懂，又问：“那你怎么不以牙还牙？”
都宸一想到江为淞那张贱嗖嗖的脸和阴阳怪气的语气，心里就犯恶心，说：“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做不来。”
除非把我惹急了。
李哲文若有所思：“那他对自己还挺狠的。”
“所以，这种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能远离就尽量远离。”都宸说。
李哲文呆呆的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
周四晚上七点，都宸如约来到综合楼教室参加街舞社的面试。
这间教室不大，来面试的人很多，靠后的位置基本坐满了，都宸只得坐到前排。看见旁边的人桌面上放着面试名单才知道，原来前排坐的是街舞社的人。
都宸带着口罩，身穿黑色外套，蓬松柔顺的微分碎盖下是一双随性慵懒的桃花眼，身材气质都非常出挑，仿佛就是一个专为舞蹈而生的人。
街舞社明显没有这样的人，那人问都宸：“你是来面试的吗？”
都宸礼貌回应：“嗯。”
那人又问：“签到了没？”
“还没。”
那人拿起桌面上的名单和笔：“你叫什么名字？”
“都宸。”
“都宸……”那人翻了翻名单，随后在他名字后面打了个勾，“好了。”
街舞社的面试顺序是按照名单来的，都宸这次排在中间。他看着前面的人拿着手稿或者手机上去对着念自己的自我介绍，个个都精神饱满气宇轩昂，跟演讲似的，准备得特别充分，忽然觉得心里没底了。
因为他这次压根没怎么准备，以为大家都跟上次自我介绍那样随便讲两句就下来了，没想到每个人都在台上讲了至少三五分钟，学校舞台表演经验和比赛经历恨不得从幼儿园开始讲。
都宸虽然喜欢跳舞，但是几乎没在舞台上表演过，更别说参加什么比赛了。家里人不反对也不支持，只让他把重心都放在学习上，所以他基本都是秉持着热爱去学的，而互联网，是他唯一的舞台。
都宸被念到名字，缓缓上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是气质非常出挑，尤其这完美的身材比例和穿搭，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感受到青春活力的气息。
有的人低着头没看他的，听见有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也投去了目光。
就连负责面试的街舞社成员，看见他上讲台后也两眼冒光。
这样的人放在任何一个社团里，就算什么也不会，那也能称得上门面了。
想当初，他们的社长就是零基础被拉进社团的，但是人家天赋异禀，身体条件好，学什么都快，领导能力也强，所以才大二就被推举成为了社长。
都宸淡定地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好，我叫都宸，是计算机专业的大一新生。我是初中开始就自学跳舞的，会街舞Locking、Hiphop、Breaking、爵士舞和一点韩舞，虽然我没有在舞台上正式表演过，但是我从小就对跳舞充满热情，也觉得能和喜欢跳舞的人一起相处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所以希望能进入街舞社，跟大家一起追寻热爱。”
他的声音明亮清澈，教室不大，即使不用麦克风，后排的学生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都宸看似从容，实则心里焦虑的不得了，心想自己是不是讲太少了，跟别人比起来会不会很敷衍。
没想到刚坐下，旁边街舞社的人就主动跟他搭话：“你居然还会那么多舞种？都是自学的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都宸回答。其实高中寒暑假的时候他瞒着父母偷偷报过班，主打一个什么都学一点，不怕学不会，就怕学废。
“厉害啊，你二面的时候打算跳哪种？”那人又问。
街舞社虽然说是零基础也能进，但是二面大家都要准备一个舞蹈，不管跳得好还是不好，流程还是要有的，毕竟喜欢跳舞并不是只在嘴上说说而已，只有拿出实际行动，才会让人信服。
都宸想了想，回答：“Hiphop吧。”
其他舞蹈太久没跳过了，一时半会可能没那么熟练。
这次的面试规矩没那么多，上去自我介绍完就能离开了，一面结果会在周末公布，二面时间在下周一。
都宸太久没跳舞，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回寝室的路上，他忽然发现运动场晚上的灯光如此明亮。
想着跳舞视频的存稿快发完了，都宸便发信息让李哲文下来帮他录几条。
李哲文看起来还挺兴奋的，问：“你逗瓜ID叫什么？我去关注你。”
“单字一个宸。”都宸回答。
“你名字那个宸吗？”
“对。”
“哪个啊？”李哲文将手机递给他。
都宸看了一眼，解释道：“不是宸，ID就叫‘单字一个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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