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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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警官，久仰久仰。”
校长说着给夜莺和余小小倒了杯茶。
夜莺直截了当：“你们学校闹出了命案，是不是？”
“啊、昂，是，是。”校长搓着手，承认了。
“我接命令来彻查，方便调一下您校本月23号的监控吗？”
“这……”校长有点为难的蹙眉，原本上了年纪抬头纹渐深，现在更深得似一条深沟。
夜莺挑眉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不方便吗？”
校长连连摆手：“不不不，方便。就是这个案子不是已经快结了吗？高二那个孩子已经认了啊……”
夜莺眼眸一抬：“认了？你说谁认了？我才见过那孩子，他对我说此事有冤情，我本来觉得可能是那孩子神经不正常乱说的，现在看你这样扭扭捏捏的态度，莫非心里有鬼？”
“那、哪能啊。”校长尴尬的笑了笑，“那走，走吧？咱去监控室。”
监控画面一闪一闪，不太清晰，上面显示着时间：2016年4月23日17:21。
夜莺熟练的控制着鼠标，将刚刚才过去的画面往前调，过去了，就再往前调。
画面上是许言卿和另一个男同学，他们似乎在楼梯间起了争执，而后男同学直愣愣的摔下了楼梯，许言卿淡漠的看着对方倒在血泊中。
夜莺看完之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啧”。
校长紧张道：“怎么样了？能，能看出什么来吗？警官？”
夜莺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打扰您了。”
“啊……没事没事，不打扰。”校长表现的有点失落，见夜莺要走，校长又连忙客套，“这就要走了啊？警官不多坐会儿？来都来了。”
夜莺拉起余小小离开，说：“不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今天看的监控也还得上报，就不留了。”
“诶，行，我送送你们。”
夜莺不介意，示意他随意。
出了校门，余小小才问：“你真的在调查这个案子啊？真的要上报？”
夜莺弹了一下余小小的脑门：“当然不，这是忽悠别人的话，你怎么还听进去了呢？我跟局长说只是好奇这个案子顺道打听一下，毕竟都快结案了，要能调查出什么早调查出来了。回去之后就当新八卦讲给他们听。”
“……哦。”余小小捂着额头，其实她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余小小又追问道，“那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吗？”
“监控被人动过手脚，画面有一帧不对劲，看到校长紧张的样子了吗？估计那老头是知情的，不想我们查出什么。”
余小小愣了：“你好厉害……”
余小小对夜莺又有了重新的认知。
夜莺挑眉看向她，问：“你是在说谁厉害啊？是我呢？还是肖队长啊？”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是肖队长的话，那夸的人多了去了，是我的话，那我真诚谢谢你的夸奖。”
余小小撇了撇嘴：“不都是你嘛？哪有人把自己分成两个人的啊。”
精神分裂么？
“有啊~”夜莺眯了眯眼，“我啊。”
“……好吧。”
虽然夜莺并没有在监控里看到什么，但夜莺还是向许言卿说：“我们去查了监控，你并没有杀人。但我想知道那个戴着耳钉的男生欺负你了是吗？”
许言卿捏了捏被角，瓮声瓮气道：“姐姐不是都看到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看着他的反应，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你身上有被他打的伤口？”
许言卿默然片刻，随即幅度不大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件事还关于校园霸凌。
夜莺摸了摸许言卿的头安抚，而后安慰道：“没事的，等我把监控的内容放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有碰他，是他自己摔下去的。你才是受害者。”
许言卿皱了皱鼻子，把脸埋得更深，带着浓厚的鼻音说：“谢谢……谢谢姐姐。”
走出病房余小小才道：“你真的要把监控放出去吗？”
回应她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干嘛要把被人删减过的视频发出去？唉，只是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听着夜莺的话，余小小难免想，夜莺的心理年龄是真的大，明明自己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子。
不对啊，既然她是孩子模样，为什么没一个人说她的年龄和真实样貌不符呢？
“你……”
余小小在楼下买了冰激凌，递给正坐在医院统一长椅上的夜莺。
她抬头看向余小小。
哇……夜莺好懵懂好无辜的眼神。
余小小轻咳了两声，夜莺以为她因为冰激凌冷到了：“怎么了？是不是不久前才从冰天雪地跨越到夏日炎炎的环境里不习惯啊？”
“没。”余小小垂眸看着冰激凌溜了一点下来，“就是，你明明长得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怎么没人说过你的长相和年龄不合呢？”
“哦，这个啊。因为他们看到的我就是和年龄符合的啊，你忘了？我们在幻境里，他们认为我们多大，看起来我们就是什么样子。”
“……还能这样的吗？”
余小小一口咬下冰激凌的顶端，拿纸巾擦了擦流到手上的一小点。
冰激凌还没吃完，许言卿的病房门被人从里往外推开了。
是许言卿。
对方看见她们俩，沉默半晌，说：“我也想吃……”
她们相视一眼，夜莺笑着拉起许言卿的手：“可以啊，姐姐带你去买。”
边吃着他们边逛着街，许言卿也并不想那么早回医院。
逛着逛着，夜莺提出带许言卿去山上玩，事实证明，她的决定很对，一直被压抑的他，就像脱缰的野马。
少年肆意张扬，奔跑在热烈的阳光下。
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因一纸抑郁症的病历囚禁在医院，而不是因为不合群在学校备受欺凌。
望着站在山顶笑得似将全世界都抛之脑后的许言卿，余小小愣住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这才是她该认识的那个人。
她们不知道这场幻境原本的目的是将许言卿困在美梦里还是想让他忏悔的噩梦，但，现在这一刻，是美的。
“芜湖~”夜莺双手聚拢在嘴边，作为临时的扩音器，冲许言卿喊，“许言卿！现在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所有不痛快都喊出来吧！”
许言卿模仿夜莺的样子，对山下喊着毫无规则的话：“啊──！！我不要你们了！这个世界我不要了！我同样是正常人！一个正常人！”
夜莺肩膀碰了碰余小小，说：“诶，很爽的，你也来啊。反正没人能听得到。”
听到了也无妨，反正不认识咱。
风抚过她们三个的全身，逃也似的溜走了。
余小小大方的笑了出来，随即对他们的行为进行评价：“不要。好傻哦。”
“嘿！”夜莺指着余小小，对许言卿道，“这个姐姐说我们傻，该怎么办？”
许言卿转过身，对余小小狡黠一笑：“该打。”
余小小被许言卿追着，仍不认错：“就是傻就是傻，哈哈哈哈追不上我。”
但少年的精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最终余小小还是败下阵来，高举双手投降：“错了错了，我傻我是说我傻。”
夜莺煽风点火：“那你现在喊，喊了我们就是队友。”
“哇……”余小小挠了挠头，“一定要我做这么幼稚的事嘛？”
结果夜莺和许言卿一脸期待的看着余小小。
没办法，余小小笑着转过身，对着远方喊。
“嘿！我要我们一直快乐！长长久久！永垂不朽！”
夜莺搭上余小小的肩，另一只手握拳举到余小小面前，弹出一个大拇指：“很棒嘛。”
余小小抖了抖肩膀，嘴里说着“幼稚”，却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