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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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看穿了心思，田絮就干脆放下苹果坐了回去，可这一坐下，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林江雨看着等着，最后还是自己先开口了。
“你去找过于繁吧？”
“啊，是。”
“什么时候的事？”
“挺早了。”
“我之前害怕你再跟他说什么，可现在我有点不确定。”
田絮看过去。
林江雨接着说：“刚刚跟我爸吵的时候，你说因为你了解是什么意思？你都跟于繁说什么了？还有，这次为什么要让他送你回来？”
田絮听着他一件事一件事地问，似乎也终于理好了思绪。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
“我最早去找于繁其实是想多了解一点这个人。说实话，我希望找到一点他的缺点，人品问题，或者什么问题都行，这样我就有理由劝你。还有我生他的气，故意去给他找麻烦，这点我承认。”
林江雨抬眼看向田絮。
“但是......但是！——”
这点她无从解释，她是给于繁找了许多麻烦，可之后呢，她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在她嘴巴里变成了难以吐出的事实。
“但是我看到了原来那个你！......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我还看到了他的真诚，他的决心。”
“我......”
田絮的纠结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看向对面的林江雨，看着他这些天瘦了一圈的脸，看着那已经习惯微皱着的眉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
忽然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这次让他送我回来，是想请他一起给你姥姥过寿的。”田絮语气坚定，“我没来得及给你爸先说一声，就发生了后面那些事，太突然了......我很抱歉。”
那天她真的头很晕，可在车上时她最后问于繁的问题是真心的，于繁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田絮就让他好好想想，所以她就准备等他停好车后再问一遍，可老天没给她这个机会。
“小雨，我上次给你爸说，我不管了。”田絮这时声音很平静，仿佛早在心底滋生的某些想法终于在这一刻从模棱两可变得清晰且明确。
“我现在给你说，以后你们的事......我不会管了。”
姥姥在这时发出一声长叹，随后呜咽起来。
田絮知道她醒了，便也不再说什么，示意林江雨把姥姥扶起来，下楼，回家。
林江雨就是在回家的路上看了于繁的消息，并且回复过去。他一路心急如焚，到家安顿好姥姥，他和田絮互看了一眼。
田絮说：“去吧。”
林江雨就奔出了家门。
后来......
“后来就坐在这了。”林江雨看着高弦，眼里还有几分怨气。
高弦扭头看了看高苏锦。
高苏锦：“情有可原。”
高弦点点头嗯了一声，“我也觉得......还是活该。”
林江雨低头使劲扯着头发，忍了又忍。
高苏锦叹了口气，感觉林江雨离崩溃不远了，“好了，别逗他了，你看他的样子，再见不到人，可能就要吃人了。”
“还是你心软啊——”高弦拖着长音，“于繁明明不让说的。”
林江雨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高苏锦悄悄从眼尾看过去，偷笑着低下头。
林江雨真急了，“你们知道于繁去哪儿了！”
“好吧我知道，”高弦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应该在飞机上。”
“去哪儿的飞机！”
“于繁说他想静一静，所以跟公司请了长假，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他故意顿了顿，“去欧洲。”
话音刚落，林江雨已经飞身拉开了门，大门被他猛力拉开又回弹回去，发出好大得哐啷一声。
高苏锦无奈起身去帮了门一把，让它尽早安静，高弦就随着他过去，伸着脖子往外看，看林江雨的身影急速消失在街角，这才笑嘻嘻地往回走。
高苏锦从他身后搂过，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好玩吗？”他问。
高弦：“为了他好啊——让他长长记性，一个喜欢玩失踪就行了，林江雨再跟着学会了那还得了？”
明明人早已经跑没影了，但他又往门外看了一眼，“我可不想他俩再互相等个五年。”
......................
于繁落地之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被导游领着去取行李，一路跟着大队伍紧赶慢赶，等上了大巴才想起来打开手机。
林江雨的消息就这样一条一条蹦了出来。
他瞪大眼睛欣喜若狂，又在排山倒海的消息中晃花了眼，到最后才抓住重点。
林江雨最后的几条消息是：
——看到第一时间回我
——于繁......
——我会好好跟你解释
——你等我
哎，于繁叹口气，开始回消息。
——刚开手机
——姥姥没事了吗？
——这次要你等我了
——我刚下飞机，在罗马
——【图片】
“于繁，”叫他的是同事小周，“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有一种不真实感？哎呀——我也是！第一次跑那么远！哎你之前出过国吗？”
于繁笑笑作为回应，“没有。”
“那你可以啊，第一次就跑那么远，我之前跟我老婆度蜜月时候出过，不过那次都没这么兴奋，”他笑嘻嘻地朝于繁挑了挑眉，“毕竟这次是带薪嘛，嘿嘿。”
于繁本来是很期待的，毕竟他一直梦想有一天能看看自己画过的那些石膏像，可现在他的心思却被勾走了，满脑子都期待着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好在这次他没有多等，不到一分钟，林江雨的消息就发来了。
——姥姥没事了
——你去多久
于繁回。
——十几天吧
林江雨——怎么跑那么远？
于繁——公司新项目有需求，刚好我也想来......所以就自告奋勇报名了
——【星星眼】
——带薪休假哦
大巴绕着山路拐了好几道弯，赶着落日最后一抹光线消失前抵达了酒店。
于繁搬行李下车，在酒店门前看了一眼安静的对话框。
“要帮忙吗？”小周看着又在走神的于繁，问。
“不用了。”
“那走吧，导游叫去拿房卡了，咱俩住一间。真没想到啊，第一天要住山顶上！”
于繁看着地平线，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图片】
——到酒店了，晚安
林江雨睁开眼睛时，手机还在手里握着。
他一直硬撑着给于繁发消息，奈何最近实在太累，眼睛是什么时候闭上的他都不知道。
——很漂亮
——第一站去哪里？
——我今天
删掉。
他第一时间回消息，回着回着才想起来，这个时间于繁应该在睡觉。忍忍吧，他不想打扰他休息，所以收起手机，快速收拾完就出了门。
时差搞得两人晕头转向，缓了一天才渐渐摸清，于是聊天就默契地固定在一个时间段里。于繁在最晚六点前说晚安，而林江雨会在午饭过后说早上好。
——【图片】
——下午去佛罗伦萨
于繁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林江雨报备，然后拍张照发过去。
——好看
——注意安全
林江雨的消息总是言简意赅，对话框最多的就是图片、好看、注意安全，还有单方的晚安和早安。
——【图片】
——今天在威尼斯
林江雨——好看
——不过全是风景
——你呢？
于繁——就让你看风景，假装你陪我来了
林江雨——不要
——我要看你
于繁——......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林江雨——我平常话不多么？
于繁——起码比这两天话多
林江雨笑了笑——这两天忙着办点事情，今天办完了
于繁哦了一声，发了张照片过去，没有正脸，只有一个后脑勺。
林江雨——谁给你拍的？
于繁——同事
林江雨——还有人陪你去了？
于繁——......不算陪，刚好我俩都想休个假
林江雨盯着“我俩”两个字，啧了一声。
林江雨——好久不见
——我想你了
后来几天两人依然保持着这种联系方式。
距离隔绝了很多，面对着手机的对话框，有些话显不出它的郑重。
所以于繁不问，林江雨不说，他们彼此默契，仅在短暂的时间缝隙里慢慢回温。
可没回两天，林江雨又失踪了。
——【图片】
——今天在琉森
......
——【图片】
——今天的酒店对面能看到一座教堂
——很漂亮
......
——？
——今天在忙吗？
......
于繁看着对话框等了一会儿，才默默按灭。
“于繁？今天怎么又在发呆了，走吧！自由活动，拍照去。”小周收拾得光鲜亮丽，对门外美景早已迫不及待。
“哦，来了。”
于繁应了声，跟着他出了门。他无心拍照，就当起了摄影师，后来小周觉得可惜，硬拉着他拍了好多。
一整天，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打招呼。
这种感觉很不好，实话，于繁从站满人的甲板上回到了船舱。
大家都不想错过任何一道风景，所以船舱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贴窗坐着，水面在他手臂处一波接一波往后荡。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五点半，该说晚安了，于是他啪啪敲好字，准备发送时又停住了。
好半天，他才对着手机气鼓鼓地一顿操作，挑了一张他和小周的自拍合照发了过去。
——【合照】
——琉森湖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