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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第 1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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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雪域传信至，灵种越冰川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进灵植园时，邱莹莹正在整理月痕草的培育记录。那些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从黑风口到京城的每株草的生长数据，边角处还画着小小的示意图——有的是润玉用银芒勾勒的阵眼位置，有的是阿竹随手画的鬼脸，说是给枯燥的记录添点生气。
“莹莹姐，快看谁来了！”阿竹的声音撞开风雪，裹着股寒气冲进屋，他身后跟着个身披牦牛皮斗篷的汉子，斗篷上沾着的冰碴子在暖炉边迅速化成水，在青砖地上洇出片深色的痕迹。
汉子摘下兜帽，露出张被风雪刻满沟壑的脸，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桦树皮，上面用松烟墨画着株奇怪的植物——叶片像月痕草，却长着雪莲般的绒毛，根茎处还缠绕着细小的冰晶。
“这是……”邱莹莹的指尖刚触到桦树皮，就感到股熟悉的灵力波动，像月痕草，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雪域来的信使，”汉子的声音带着高原特有的沙哑，“我们族长说，这草是三个月前从冰川里钻出来的，只在极寒的地方生长，却能开出像火一样的花。族里的老人说，这草在呼唤‘同源’，让我们务必送到灵植园来。”
润玉接过桦树皮，银芒在指尖流转，细细探查：“确实有月痕草的灵力脉络，但多了层‘寒封’之力，像是适应了雪域环境的变种。”他指着画中植物的根部，“你看这里的纹路，与黑风口崖壁上的地脉裂缝纹路几乎一致，它在指引我们去雪域。”
邱莹莹突然想起苏老临别时的话：“月痕草的种子会随着风、随着水、随着人心流动，哪里需要它，它就会往哪里扎根。”她摸了摸桦树皮上的冰晶图案，“看来，我们得去趟雪域了。”
准备行装时，邱莹莹在行囊里塞进了三样东西：聚灵盏里剩余的灵火余烬、黑风口月痕草结的第一颗种子、还有那块刻着“护”字的玉牌。润玉则往银囊中装了足够的灵金砂，那是修补阵眼的必需品；阿竹背着他那把用陨铁岩打磨的小铲子，据说能劈开冰层。
雪域比他们想象的更严酷。刚翻过海拔三千米的山口，寒风就像无数把小刀子，割得人脸生疼。月痕草的种子在竹篓里躁动起来，隔着布都能感觉到它们在发热，像揣了只暖炉。
“看！”阿竹指着远处的冰川，冰川表面竟泛着层淡淡的红光，走近了才发现，是无数株带着绒毛的月痕草从冰缝中钻了出来，叶片上的绒毛结着霜花，却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泽，与画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冰川下的岩洞里，住着信使口中的雪域族长——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拄着根月痕草形状的拐杖，杖头嵌着块冰魄玉，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草叫‘冰痕草’，”老人递给他们碗酥油茶，“三个月前冰川崩塌，露出个千年冰窖，里面就长着这草。奇怪的是，它越长，周围的冰层就越薄，族里的年轻人说，这是要把冰川下面的东西带出来。”
邱莹莹抚摸着冰痕草的叶片，指尖的灵力与草叶相触，冰痕草竟轻轻摇曳起来，叶片上的霜花簌簌落下，露出底下通红的脉络——与陨火坑的灵火纹路如出一辙。“它在破冰，”她恍然大悟，“雪域的地脉深处，一定藏着与陨火坑同源的灵火，冰痕草是在用自己的寒封之力，保护灵火不被冰雪熄灭。”
润玉用银芒探查冰窖深处，脸色微变：“下面有座断裂的灵脉，与黑风口的地脉属于同条主脉。当年陨火坑爆发，不仅震裂了黑风口，连雪域的灵脉也被扯断了，灵火沉在冰川下，被寒气封印了千年。”
老人叹了口气：“难怪这几年冰川融化得厉害，原来是灵火在下面闹腾。可我们不敢动啊，族里的古籍说，‘冰火相激，雪域倾覆’。”
邱莹莹看向竹篓里的月痕草种子，突然有了主意：“用月痕草做‘桥’！”她取出黑风口的种子，“这是在至阳的灵火边长大的，让它与冰痕草杂交，长出既能抗寒又能引火的新种，慢慢把灵火从冰层下引出来，既不会引发雪崩，又能修补断裂的灵脉。”
说干就干。阿竹用陨铁铲凿开冰层，露出底下的灵脉断裂处，那里果然泛着微弱的红光，寒气逼人；润玉布下缓冲阵，防止灵火与寒冰直接碰撞；邱莹莹则将月痕草种子与冰痕草的花粉混合，用聚灵盏的余烬轻轻点触——
奇迹发生了。种子落地的瞬间，立刻抽出嫩芽，嫩芽一半是月痕草的绯红，一半是冰痕草的莹白，顺着冰缝往下生长，所过之处，冰层不化却透出暖意，断裂的灵脉处传来“嗡”的轻响，像久别的亲人终于相认。
“成了！”阿竹蹦起来，差点撞落头顶的冰锥。
老人看着新草爬满冰缝，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古籍里还说，‘双痕并蒂，雪域回春’。原来不是要阻止，是要融合啊。”
就在这时，冰窖深处传来碎裂声，块巨大的冰晶从顶部落下，里面冻着块暗金色的金属，上面刻着与聚灵盏相同的纹路。润玉接住冰晶，银芒拂过，冰晶消融，露出金属的真面目——竟是半个聚灵盏！
“原来聚灵盏本是一对，”邱莹莹将自己的聚灵盏与它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另一半当年随着灵脉断裂沉入了雪域，被冰痕草的根须悄悄护住了。”
两只聚灵盏合二为一，爆发出的光芒穿透冰层，照得整个雪域亮如白昼。冰痕草与月痕草在光芒中交织生长，冰缝里涌出温暖的泉水，顺着新长出的草茎流淌，所过之处，冰层下冒出片青绿色的草芽——那是雪域从未有过的青稞苗。
信使欢呼着跑向族落，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老人颤巍巍地抚摸着合二为一的聚灵盏，说：“这才是完整的‘守灵盏’，能守能引，既不毁冰川，也不纵烈火。”
离开雪域那天，邱莹莹在冰川边种下最后一把月痕草种子。寒风掠过，种子却没有被吹走，反而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纷纷钻进冰缝。她知道，这些种子会像使者一样，继续修补灵脉，让雪域的春天来得更早一些。
阿竹背着装满冰痕草种子的竹篓，哼着新编的调子：“月痕草，冰痕草，长在冰川不怕冷，开在火坑不怕烧……”
润玉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被晨光染成金红色的冰川，守灵盏在他手中泛着柔和的光。邱莹莹走到他身边，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明白，这不是结束，月痕草的旅程还在继续，或许明天，又会有来自草原或深海的信使，带着新的灵草画像，敲响灵植园的木门。
而他们，只需要带着种子和勇气，跟着草叶的指引，走向下一片需要守护的土地。风雪中，新种下的月痕草轻轻摇曳，像在挥手，又像在催促着前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