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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第 2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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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槐路向远，新泉初涌
一、木桥初架，蝉鸣引路
初夏的山涧格外热闹，蝉鸣声此起彼伏，像在为架桥的工人们加油。润玉设计的木桥正在动工，槐木栏杆被阳光晒得泛出温润的浅黄，几个老师傅正蹲在桥头，用刻刀在栏杆上凿并蒂莲的纹路。
“这花瓣的弧度得再柔些，”润玉拿着图纸在旁边指点，“要像灵泉边新开的那朵，带着点晨露的饱满。”
老师傅笑着挥了挥手里的刻刀：“润玉先生放心，保证刻得比真花还像！上次给灵泉路刻槐花，我那小孙子都以为是真的掉在石头上了呢。”
桥对岸，邱莹莹正指挥着村民们平整土地。这片空地要建个小小的集散点，以后村民们可以在这里摆摊，把自家种的蔬菜、编的竹篮带来换灵泉的水或者槐木小玩意儿。
“这边的石桌再往南挪三尺，”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记号，“正好能晒到上午的太阳，冬天坐这儿喝茶暖和。”
阴无常扛着几根粗壮的槐木从山道下来，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他把木柴放在桥边，看着正在忙碌的人群，忽然走到邱莹莹身边，递过一个用槐叶包着的东西。
“刚在山里摘的野草莓，挺甜的。”他声音有些闷，眼神却带着点期待。
邱莹莹接过来，叶子里裹着的草莓红得发亮，沾着细密的水珠。她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好吃！比镇上买的新鲜多了！”
阴无常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悄悄勾起一点弧度，转身又去搬木柴时，脚步都轻快了些。
木桥架到一半时，山下来了个陌生的身影。那人背着个药箱，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站在桥头张望，显得有些拘谨。
“请问，这里是灵泉路吗？”他试探着问，“我是邻村的郎中，听说你们在修桥，想着过来看看，万一有人受伤了能搭把手。”
邱莹莹笑着迎上去：“是啊，您快请坐！我们正缺个懂医的呢，刚才还有个师傅被木刺扎了手。”
郎中连忙打开药箱，拿出药膏和纱布：“我看看，木刺得先挑出来，不然容易发炎。”
阳光下，他低头给师傅处理伤口的样子，认真得像在对待件稀世珍宝。邱莹莹忽然觉得，这条路修到这里，已经不只是连接两个地方那么简单了——它像一张网，正把越来越多心怀善意的人，慢慢拢到一起。
二、新泉惊现，孩童报信
架桥的第七天，几个在山涧下游玩水的孩子突然疯跑回来，嘴里喊着“有新泉！有新泉！”
邱莹莹和润玉对视一眼，跟着孩子们往下游跑。转过一道弯，果然看到山壁上渗出一汪清水，顺着岩石的纹路往下淌，在山脚下积成了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
“我们刚才摸鱼的时候发现的！”领头的孩子指着水潭，兴奋得脸通红，“这水比灵泉还凉呢！”
润玉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尝了尝，眼睛一亮：“是活水！而且水质清甜，和灵泉的水很像！”
阴无常也走了过来，用手量了量水流的速度：“流量不小，引到村里去，足够灌溉半亩地了。”
邻村的郎中凑过来，用随身携带的银针测试了一下：“水里没有杂质，可以直接喝。看来这山涧底下藏着水脉，被我们架桥时震动了山体，才让新泉冒了出来。”
消息很快传开，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跑来看新泉。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捧着新泉的水喝了一口，忽然老泪纵横：“我年轻的时候就听祖辈说，这山涧里有‘救命泉’，大旱的时候能救村子，没想到是真的！”
邱莹莹看着老人激动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想起母亲说过，真正的守护，不是守着已有的宝藏，是让隐藏的美好重见天日。这新泉的出现，大概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润玉很快画出了引水渠的图纸：“从这里挖条渠，沿着山涧修到邻村，再分几个支渠，既能浇地，也能供村民日常用。”
“我来负责挖渠！”邻村的村长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村有的是壮劳力，保证半个月完工！”
孩子们则围着新泉，用石子垒起小小的堤坝，比赛谁垒的坝能让水流得更稳。阴无常看着他们，忽然捡起块扁平的石头，打水漂似的扔进潭里，石头在水面跳了三下才沉下去，引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无常哥哥好厉害！”
“教我们！教我们！”
阴无常被孩子们围在中间，有些手足无措，却还是耐心地拿起石头，演示着如何发力。阳光落在他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仿佛也柔和了许多。邱莹莹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伤痛，就像被水流磨圆的石头，终会在日复一日的温暖里，变得温润起来。
三、市集扩容，烟火渐浓
新泉的引水渠修好那天，灵泉边的市集正式扩容了。原本只有十几个摊位，现在沿着新修的木桥一路排到了山涧对岸，红的番茄、绿的黄瓜、紫的茄子摆得整整齐齐，竹编的筐子、草编的帽子堆成了小山，空气中混着蔬果的清香和槐花香，热闹得像过年。
邱莹莹在市集入口摆了张桌子，专门登记需要帮助的村民。有个老大娘颤巍巍地提着篮子来，里面装着些自家种的草药：“姑娘，我这草药能换点灵泉水吗？我老头子咳得厉害，听说灵泉水熬药管用。”
邱莹莹赶紧接过篮子，往大娘手里塞了个装满灵泉水的陶罐：“大娘您拿好，泉水不要钱，草药您留着卖，能换点钱给大爷抓药。”
大娘眼圈一红：“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邱莹莹笑着帮她理了理篮子上的布，“您要是过意不去，下次来给我们带点您种的青菜就行，我们正缺新鲜蔬菜呢。”
大娘这才收下陶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邱莹莹看着她的背影，刚要坐下，就被一阵喧哗声吸引了注意。
原来是阴无常的槐木小摊前围满了人。他今天做了些新玩意儿——槐木做的小水车，往水里一放就能转，引得孩子们拉着大人要买。
“这个多少钱？”一个妇人指着水车问。
“不要钱，”阴无常头也没抬，手里还在打磨另一架水车，“用故事换就行。”
“故事？”妇人脸露疑惑。
“嗯，”阴无常点点头，终于停下手里的活，“随便什么故事都行，开心的、难过的、小时候的……只要是真的。”
孩子们立刻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开始讲：“我先说！我昨天在新泉里抓到一条小鱼，银色的！”“我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候在山涧里捡到过一块宝石！”
阴无常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然后把做好的水车递给讲得最起劲的孩子。邱莹莹走过去，发现他脚下的竹筐里已经堆了不少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各种故事，有的还画着简单的图画。
“这些是……”
“他们说的故事，我怕忘了，”阴无常的声音很轻，“以后刻木牌的时候，可以把这些故事刻上去。”
邱莹莹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明白，他收集的哪里是故事，是人心啊。那些藏在日常里的喜怒哀乐，被小心翼翼地讲出来，像种子一样落在他心里，慢慢长出信任和温暖的根。
市集最热闹的时候，润玉带着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来了。他们是县里学堂的先生，听说灵泉路的故事，特意来考察，想在这里建个“槐林书社”。
“孩子们总闷在学堂里也不行，”为首的先生抚着胡须笑道，“不如来这里读书，既能亲近自然，也能看看大家是怎么齐心协力做事的，比读死书有用多了。”
邱莹莹立刻拍手赞成：“太好了！我们可以把那间闲置的木屋收拾出来当书社，我那里还有好多藏书，都可以搬过来。”
润玉补充道：“我再设计个小院子，种上些竹子，既能乘凉，也适合静心读书。”
阴无常忽然开口：“我可以做些书架，用槐木的。”
先生们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笑着说：“看来我们来对了，这里的氛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
夕阳西下时，市集渐渐散了。村民们提着换来的东西，笑着往家走，孩子们嘴里叼着槐糖，手里拿着阴无常做的小玩意儿，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邱莹莹坐在新泉边的石凳上，看着木桥上往来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条路就像一条长长的纽带，一头系着灵泉的清澈，一头系着人间的烟火，把原本散落的珠子，串成了一串闪闪发光的项链。
四、槐籽远行，绿意渐生
入秋的时候，灵泉路迎来了第一批远方的客人。他们是从百里外的城镇来的，听说这里有能治病的灵泉，还有会讲故事的槐木匠人，特意赶着马车来看看。
为首的是个面色憔悴的妇人，怀里抱着个瘦弱的孩子，孩子不停地咳嗽，小脸憋得通红。邱莹莹赶紧把他们领到新泉边，让妇人用新泉的水给孩子喂药。
“这水真的管用吗？”妇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您试试就知道了，”邱莹莹递给她一块槐花糕，“先垫垫肚子，别着急。”
孩子喝下药没多久，咳嗽果然减轻了些，居然有精神睁着眼睛看阴无常做木风车了。阴无常见状，把刚做好的风车递给他，还笨拙地学着邱莹莹的样子，讲了个“雪鱼跃出灵泉”的故事。
孩子听得入了迷，小手紧紧抓着风车，脸上露出了生病以来第一个笑容。妇人看着孩子的笑脸，激动得热泪盈眶，非要把身上带的银镯子送给邱莹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救了我的孩子啊！”
邱莹莹婉拒了：“您要是想谢我们，就把灵泉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吧。要是有人也需要帮助，告诉他们这里有一条灵泉路，我们随时欢迎。”
妇人点点头，临走时，邱莹莹往她包里塞了一包槐籽：“这是灵泉边的槐籽，您回去种上，等它发芽了，就像我们在陪着您一样。”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人沿着灵泉路来到这里。有人是来求医的，有人是来换灵泉水的，还有人就是来看看这条“会讲故事”的路。邱莹莹和润玉索性在木桥边立了块大木牌，上面写着“灵泉路故事簿”，谁有故事想讲，都可以写在上面。
阴无常的槐木小摊前，故事换木玩意儿的规矩一直没改。他的手艺越来越好，刻的雪鱼、槐花栩栩如生，甚至有人专门来订购，说要送给远方的朋友。他把赚来的钱都用来买了树苗，沿着新修的引水渠一路栽种，没多久，渠边就长出了一排小小的槐树苗。
书社也如期开张了。开学那天，孩子们排着队走进木屋，手里捧着从家里带来的小礼物——有的是颗光滑的石头，有的是朵晒干的野花，还有的是自己画的灵泉图。先生站在门口，看着孩子们清澈的眼睛，笑着说：“这里的课本，就是这山，这水，这树，还有身边每个人的故事。”
邱莹莹站在书社门口，看着孩子们认真读书的样子，又看了看正在给槐树苗浇水的阴无常，还有在旁边指导孩子们画画的润玉，忽然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她想起母亲说过，人生就像一条路，重要的不是终点，是路上遇到的人和事，是一起走过的脚印。
深秋的一天，邱莹莹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信封上贴着片干枯的槐叶，里面是那位妇人的字迹，说孩子的病已经好了，她种下的槐籽也发了芽，还附了一张画，画着一棵小小的槐树苗，旁边站着个举着风车的孩子。
邱莹莹把信小心地夹进母亲的手记里，抬头看向窗外。灵泉路的槐树叶虽然落了，但枝头挂满了村民们做的稻草人，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风一吹，像在跳舞。新泉的水依旧汩汩流淌，滋养着两岸的土地，也滋养着越来越多的希望。
阴无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块新刻的木牌，上面刻着一行字：“路无尽，泉不息，槐香满人间。”
邱莹莹笑着接过木牌，往他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槐花饼：“走，去看看书社的孩子们，今天先生要教他们画灵泉的冬天呢。”
阴无常点点头，咬了一大口槐花饼，甜香在嘴里散开。两人并肩往书社走去，脚下的石板路被踩得“咚咚”响，像在哼着一首温柔的歌。
远处，夕阳正慢慢沉入山涧，给灵泉路镀上了一层金红色。新栽的槐树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说，只要心里有光，有暖，有牵挂，这条路就会一直延伸下去，带着灵泉的清澈，带着槐花的甜香，走向更远、更温暖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