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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天鹅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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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歌站在衣帽间，手指划过一排排高档礼服。晏明深只说＂商业晚宴"却没说具体场合。她需要一套既能彰显身份又不显刻意的装扮。
最终她选择了一条香奈儿的黑色鱼尾裙——低调优雅，剪裁精良，能完美衬托她的身材不显轻浮。前世她曾穿着这条裙子参加周慕白举办的派对，被灌醉后差点失身。现在，她要赋予这条裙子新的意义。
梳妆台上摆着晏明深今早送来的珠宝盒。打开后，虞清歌倒吸一口冷气——一条钻石项链静静躺在黑丝绒上，主石是一颗罕见的黑钻，周围环绕着小颗白钻，如同黑夜中的星辰。
这是＂黑天鹅"，三年前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以天价成交的珍品，买家匿名。原来是他…
虞清歌戴上项链，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前世的她总是刻意打扮得清纯可人，迎合着周慕白的喜好；而现在，她允许自己展现骨子里的锋芒。
＂虞小姐，车准备好了。"林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下楼时，晏明深已经站在大厅里。他穿着定制西装，纯黑的布料衬得肩线越发挺括，领带是暗红色的，像是干涸的血迹。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在虞清歌身上停留了几秒。
＂项链很适合你。"他语气平淡，却伸手为她调整了一下纽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后颈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谢谢。"虞清歌轻声说，＂我没想到黑天鹅会在你这里。"
晏明深眼神微动：＂你知道这条项链？
＂三年前苏富比拍卖会的压轴品，成交价两千三百万元。"虞清歌直视他的眼睛，＂我当时在新闻上看到过。"
这是试探。前世她对珠宝毫无兴趣，但现在她需要晏明深知道——她不再是那个肤浅的千金小姐。
晏明深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看来虞小姐的爱好很广泛。"
他没有多问，只是绅士地伸出手臂。虞清歌犹豫片刻，将手搭了上去。隔着西装布料，她能感受男人手臂肌肉的紧绷。
加长林肯驶向市中心。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虞清歌偷瞄晏明深的侧脸，发现他正盯着平板电脑上的资料，眉头紧锁。
＂什么晚宴这么重要？"她忍不住问。
＂寰宇集团的年度酒会。"晏明深头也不抬，"李寰宇最近在东南亚的生意跟我有冲突。"
虞清歌心头一跳。寰宇集团！前世就是李寰宇和周慕白联手做局，导致虞氏破产。而今晚…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细节——前世周慕白曾炫耀过，就是寰宇酒会上，他们成功让晏明深损失了重要项目。
＂你在看什么？"她凑近屏幕。
晏明深没有推开她：＂马来西亚港口项目的竞标书。李寰宇想截胡。"
虞清歌快速浏览文件，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这个项目后来爆出丑闻——标书中隐藏条款会让中标方三年后失去实际控制权。晏明深损失惨重，而李寰宇渔翁得利。
＂这个条款有问题。"她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法律术语，"看起来是常规的不可抗力条款，但实际上赋予了马方政府单方面终止合同的权利。"
晏明深猛然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我…大学辅修法律。"虞清歌急中生智，"这段措辞很隐蔽，但跟三年前印度尼西亚那个争议案例几乎一样。最后仲裁判承包商败诉。"
这是谎言。她根本不懂法律，只是记得前世的结果。但晏明深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那是一种发现了意外惊喜的眼神。
"有意思＂晏明深关闭文件，拨通电话，"陈律师，重新审核马来西亚项目的第17.3条款，重点对比印尼案例…对，现在就做。＂
挂断电话，他审视着虞清歌："你还知道什么？"
"李寰宇今晚可能会宣布与周氏合作。"虞清歌硬着头皮继续编，"周慕白…他叔叔在马来西亚政府有关系。＂
这倒是真的。周慕白的叔叔深马来西亚高官，前世正是这层关系让晏明深吃了亏。
晏明深眼神渐冷："你和周慕白很熟？＂
"曾经。"虞清歌迎上他的目光，"现在我只想看他失败。＂
这句话取悦了晏明深。他微微颔首，没再追问。
车停在君悦酒店门前。侍者拉开车门，闪光灯立刻亮成一片。晏明深先下车，然后转身扶虞请歌。她刚站稳，就听到周围记者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是'黑天鹅吗？＂ "晏明深带女伴了？＂ "那不是虞家大小姐吗？听说被囚禁…＂
议论声戛然而止，因为晏明深一个眼神扫过去，记者们立刻噤若寒蝉。他搂住虞清歌的腰，大步走进酒店。
宴会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间，虞清歌认出不少商界名流。他们的目光或好奇或嫉妒地投向她，尤其是她脖子上的"黑天鹅＂。
李寰宇。虞清歌暗自握紧拳头。前世这个人和周慕白联手害得她家破人亡。
"李董的邀请，怎敢不来。＂晏明深语气平淡，手却紧贴虞清歌的后腰，无声地宣示主权。
李寰宇的目光落在虞清歌身上："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虞清歌。＂晏明深语出惊人。
虞清歌差点被香槟呛到。未婚妻？他们明明只是…她看向晏明深，后者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久闻虞小姐大名。＂李寰宇笑容不变，"令尊近来可好？听说虞氏集团…＂
"托您的福，一切顺利。＂虞清歌微笑打断。"父亲常说，商海沉浮，最难得的是像李董这样…长盛不衰的前辈。＂
她故意在"长盛不衰"上加重语气。前世李寰宇就是今年年底因财务造假入狱的，只是现在还没人知道。
李寰宇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正想说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清歌？真的是你！＂
虞清歌浑身僵硬。苏柔——她前世的"闺蜜"穿着白色礼服款款走来，妆容精致，笑容甜美如蜜。
"苏小姐。＂虞清歌强迫自己微笑，"好久不见。＂
"我担心死你了！＂苏柔亲热地拉住她的手，眼睛却瞟向晏明深"周慕白说你被… 啊，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
好一招以退为进。虞清歌几乎要为苏柔的演技鼓掌了。前世她就是被这种"关心"蒙蔽，把家族机密全盘托出。
"周慕白？"晏明深冷冷开口，＂苏小姐和那位擅闯私宅的先生很熟？＂
苏柔脸色一白："我、我只是…"
"李董！＂一个侍者匆匆走来，在李寰宇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脸色骤变，匆匆告退。
晏明深的手机同时震动。他看了一眼，嘴角微扬："陈律师确认了。这条款确实有问题。＂
虞清歌松了口气，却见苏柔正死死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眼中满是嫉妒。
"这条项链…真特别。＂苏柔强笑道。
"晏先生送的订婚礼物。＂虞清歌故意抚摸着项链，看到苏柔眼中闪过嫉恨，"对了，听说你在虞氏财务部工作？最近公司账目还顺利吗？＂
苏柔明显慌乱起来："当、当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虞清歌冷笑，"毕竟是我家的公司，对吧？＂
晏明深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女人交锋，适时插话："失陪了，苏小姐。我带未婚妻去见几位朋友。＂
离开苏柔听力范围后，他低头在虞清歌耳边道"演技不错。＂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虞清歌耳根发烫："彼此彼此。'未婚妻'？＂
"你不愿意？＂晏明深挑眉。
虞清歌心跳漏了一拍："我…只是没想到。＂
"李寰宇喜好用女人做文章。＂晏明深语气平淡，这个身份能保护你。＂
原来如此。虞清歌压下心中莫名的失落，强打精神："接下来呢？＂
"接下来，＂晏明深从侍者托盘取过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看戏。＂
话音刚落，宴会厅中央的舞台上，李寰宇强颜欢笑道宣布："各位来宾，很抱歉地通知，原定今晚公布的马来西亚港口项目合作计划因技术原因暂缓…＂
台下哗然，晏明深轻抿香槟，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
"你做了什么？＂虞清歌小声问。
"只是把条款问题'匿名'透露给了其他竞标方。＂晏明深轻笑，"现在所有人都要求重新审核合同。李寰宇骑虎难下。＂
虞清歌看着台上狼狈的李寰宇，心中涌起一阵快意。这只是开始，那些伤害过她和她家人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晏明深！＂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虞清歌转身，看到周慕白满脸通红地冲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保安。
"你对我未婚妻有什么意见？＂晏明深将虞清歌护在身后，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
"未婚妻？"周慕白不敢置信地看向虞清歌，"清歌，他逼你的对不对？这个变态控制狂…＂
"周先生。＂虞清歌从晏明深身后走出来，声音清晰而冷静，"请你注意言辞。晏先生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周慕白如遭雷击"你…你被他洗脑了？＂
"相反，我从没这么清醒过。＂虞清歌直视他的眼睛，"顺便，谢谢你的录音。晏先生听得很开心。＂
这是谎言，但她就是要看周慕白惊慌失措的样子。
果然，周慕白脸色刷白："什么录音？我…＂
"够了。＂李寰宇不知何时出现在周慕白身后，狠狠拽住他的手臂，＂周公子喝多了，带他下去醒酒。＂
保安立刻架走挣扎的周慕白。李寰宇深深看了晏明深一眼："晏总好手段。＂
"彼此彼此。"晏明深举杯敬意。
晚宴后半程，不断有人来向晏明深道贺——即为项目顺利，也为"喜得佳人"。虞清歌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乱成一团。
未婚妻…只是演戏吗？晏明深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回程车上，晏明深打破沉默："今天表现不错。"
"谢谢。＂虞清歌轻声说，"那个条款…真的是我猜的。＂
"我知道。＂晏明深看向窗外，"但你的'猜测'很准确。"
车驶入别墅车库。虞清歌刚下车，就被晏明深按在墙上。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呼吸喷在她脸上。
"为什么帮我？＂他低声问，目光灼灼，你可以借李寰宇的手报复我。＂
虞清歌心跳如鼓："我…不想报复你。＂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弥补前世的错误。我想了解真实的你。我想…虞清歌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一个也说不出。
晏明深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缓缓低头…
"晏先生！＂林叔的声音从车库入口传来，"陈律师紧急电话。＂
晏明深闭了闭眼，退后一步："回房休息吧。＂
虞清歌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双腿发软。刚才…他差点吻了她？
回到卧室，虞清歌摘下"黑天鹅"轻轻放在梳妆台上。镜中的自己双颊绯红，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她打开手机，调出昨天录下的周慕白对话，点击发送——收件人是晏明深。
附言：（也许对你有用。晚安。）
发完消息，她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一切。晏明深宣布她是未婚妻时的表情，保护她时的动作，还有车库那个未完成的…
手机震动。晏明深回复：（谢谢。做个好梦。）
简单五个字，却让虞清歌心头一暖。她抱紧枕头，第一次在这座"金丝笼"里，感到了些许归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