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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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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阳光很好，望砚知抱着画板站在宿舍楼下。
他穿了件蓝色短袖，领口绣着银色的星星，搭配着白色的短裤。
沈聿的车准时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替他拉开车门，望砚知弯腰坐进去靠在沈聿的身边。
沈聿坐在后座，穿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挽到小臂，看到他进来，抬眸笑了笑：“来了。”
“嗯。”望砚知把画板放在腿上，手紧张地抓着边缘，“沈聿哥，麻烦你了。”
他特意换了个称呼，比“哥哥”自然些，又比“沈聿”亲近点。
沈聿的眼神闪了闪，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瓶温牛奶：“刚热的，喝吧。”
望砚知接过牛奶：“谢谢。”
车子驶出市区，路边的高楼渐渐变成了绿树和田野。望砚知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他偶尔偷偷瞥一眼身旁的沈聿。对方正低头看着平板。
“在看什么？”沈聿忽然抬头。
望砚知被抓包后，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看风景呢。”
沈聿低笑了一声，没拆穿他，只是把平板往他那边挪了挪：“看这个，观测站的介绍，里面有几个星空模型，对你画画可能有帮助。”
望砚知凑过去看，肩膀不小心碰到沈聿的胳膊，两人都顿了一下。
他能闻到沈聿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很清爽，感觉还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这里的模型很有名。”沈聿指着平板上的图片，语气自然，“等下可以多拍几张照片，回去参考。”
“好。”望砚知点点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图片上。
观测站建在山顶，空气格外清新。两人刚下车，就看到大片的草坪和白色的观测台，几个天文爱好者正举着相机拍照。
“先去看模型？”沈聿问。
“嗯。”望砚知抱着画板，点了点头。
模型馆里灯光昏暗，模型悬挂在天花板上。望砚知拿出画笔在速写本上画了几下。
沈聿没打扰他，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
“这个走向好特别。”望砚知指着其中一个模型，“我从来没见过。”
“嗯，是根据猎户座的真实星轨还原的。”沈聿走到他身边，指着模型上的几颗亮星，“这颗是参宿四，那颗是参宿七。”
“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关系。”沈聿把声音放缓，“以后可以慢慢教你认。”
望砚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低头假装画画，眼神却忍不住的往沈聿身上瞟。
下午的观测活动开始后，他们坐在草坪上的折叠椅上，看着天文望远镜里星空的样子。
“比画里好看吧？”沈聿侧头问他。
“嗯。”望砚知点头，“太神奇了。”
沈聿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比我好看？”
望砚知：“？？？”
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沈聿那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沈聿没再逗他，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星空，语气淡淡的：“砚知，有些事，不一定要记得过去，也可以从现在开始。”
望砚知愣住了。
是啊，过去的记不清了，可现在，他们不是正在重新认识吗？
……
从观测站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望砚知靠在车窗上，眼皮有点沉。他强撑着睁着眼，看着沈聿的侧脸。
“困了？”沈聿的声音在安静的车里响起。
“有、有点。”望砚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今天谢谢沈聿哥，我学到好多。”
“能帮到你就好。”沈聿转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他从后座拿出条薄毯，“盖着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望砚知缩了缩肩膀，往毯子深处钻了钻，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他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是沈聿的脸。
“唔……”望砚知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旁边靠了靠，感觉额头抵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靠在沈聿的肩膀上。
而沈聿，正低头看着他手指悬在半空，似乎想碰他的头发，但看到他醒来，又停住了。
“对、对不起！”望砚知猛地坐直身体，脸瞬间红透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沈聿的声音有点哑，侧过头看向窗外，耳根也有点红，“快到了。”
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两人都没说话。
他刚才……靠在沈聿肩膀上睡着了？
还做了那种奇怪的梦？
车子停在楼下时，望砚知刚想下车，却被沈聿叫住了。
“等等。”
他回过头，看到沈聿正弯腰，捡起他掉在座位底下的速写本。本子散开着，正好露出望砚知写在上面‘沈聿’的名字，旁边还画了几颗爱心。
望砚之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当场消失。
沈聿把速写本递给他，目光在那页停留了几秒，只是淡淡地说：“下次小心点。”
“谢、谢谢。”望砚知抢过速写本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跑了，“沈聿哥再见！”
看着他慌张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沈聿坐在车里，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肩膀。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是下午偷偷拍的照片：望砚知蹲在草坪上的画面。
沈聿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这个小笨蛋，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招人喜欢。
而另一边，望砚知冲进卧室，躺在床上，抱着速写本滚来滚去。
“完了完了完了……”他哀嚎着，“他肯定看到了！”
望砚知抓过枕头捂住脸，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
……
接下来的几天，望砚知特意查了很多资料，把沈聿提到过的参宿四、参宿七。都画进了画布里。
周五晚上，沈聿发来消息：【明天有空吗？项目组的人想看看你的进展。】
望砚知盯着消息看了三秒，回复道：【有空，我把画带过去。】
发完又补了句：【正好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二天去盛景时，望砚知抱着画框，进到了沈聿的办公室，项目组的人已经到了，正围着桌子讨论。看到他进来，大家都热情地迎上来。
“小砚老师，快让我们看看你的画！”
望砚知把画框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掀开防尘布。
画布上的星空在日光灯下已经足够惊艳，有人关掉顶灯，打开紫外灯时，画里的荧光星轨竟然亮起来。
“太绝了！这荧光效果棒了！”
“走向也好自然，比我们找的参考图还生动！”
望砚知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偷偷看向沈聿。对方正站在人群后，目光落在画布上。
讨论结束后，项目组的人陆续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聿走到画前：“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真的吗？”望砚知歪了歪头。
沈聿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腿上，“腿环……也很特别。”
望砚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有点紧张：“这、这个在暗处会发光……”
“我知道。”沈聿忽然笑了，“刚才关灯的时候，看到了。”
望砚知：“！！！”
他居然忘了这茬！刚才关灯看画的时候，他腿上的荧光粉肯定也亮了，岂不是被所有人都看到了？
“丢死人了……”望砚知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聿顿了顿，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观测站那天说的话，你想好了吗？”
望砚知愣了一下：“什么话？”
“从现在开始。”沈聿的声音很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望砚知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我……”
沈聿转过身，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没关系，我等你。”
望砚知抱着画框走出办公室时，脑袋里还在回想着沈聿那句话。。
从盛景出来，望砚知的手心一直冒汗。
“重新认识……”他小声嘀咕，手指抠着帆布包的带子。
回到家，把画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角，望砚知第一时间冲进卧室，反锁了门。
“其实，我也想和你重新认识。”
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八百遍，望砚知咬了咬牙，掏出手机，点开和沈聿的聊天框。对话框里还停留在早上。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下那句话。
“发不发？”望砚知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半空。
发了，会不会太主动？显得自己好像很着急一样。
不发，又感觉心里很难受。纠结了足足三分钟，他闭着眼按下了发送键。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望砚知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完了完了，太冲动了。”他抓着头发在房间里转圈，“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会不会觉得我……”
越想越慌，他甚至点开了消息长按，看着“撤回”选项亮着，想按下去。
“要不……撤回来？就说发错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沈聿回复了。
望砚知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他赶紧捡起手机，深吸一口气，点开那条新消息。
沈聿只回了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个句号：【好。】
望砚知盯着那个“好”字，足足看了半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就一个“好”？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沈聿会发个问号，甚至会假装没看到……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干脆地回复一个“好”。
“这是什么意思啊……”望砚知瘫坐在椅子上。
是“好，我知道了”的意思？还是“好，我们可以开始”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