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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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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划过夜空的余韵还没散尽，周一清晨的教学楼就被一阵喧闹打破。许念抱着《昭明文选》往图书馆走，刚到一楼大厅，就听见东侧走廊传来争执声，混着女生的啜泣，格外刺耳。
他和迎面走来的顾时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只见沈建美正揪着个小个子女生的书包带，地上散落着几本画满涂鸦的笔记本，封面写着“陈小雨”三个字。沈建美脚边还踢着个变形的铁皮文具盒，笔撒了一地。
“哭什么哭？不就给你笔记本画几笔吗？”沈建美挑眉，伸手扯了扯陈小雨的辫子，“谁让你上次考试不给我抄，这点教训算轻的。”
陈小雨憋红了脸，眼泪掉个不停：“那是我画了三个月的速写本……”
周围很快围了一圈学生，有人掏出手机录像，有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又是沈建美，上周还把二班女生的颜料倒了。”
“听说她爸是赞助商，之前欺负人都没受处分。”
“陈小雨也太可怜了，那本速写本我见过，画得可好看了。”
顾时上前一步，伸手把陈小雨拉到身后，声音冷得像冰：“松手。”沈建美看见他，气焰矮了半截，却还嘴硬：“关你什么事？我跟她算账呢。”她伸手要推顾时，却被许念拦住——许念攥着她的手腕，指尖因为用力泛白：“你再动手试试。”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往后退了退。教导主任张暮穿着深灰色中山装，手里攥着保温杯，脸色沉得吓人：“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上课了？”他扫过地上的笔记本和文具盒，又看了看满脸泪痕的陈小雨，眉头皱成了疙瘩，“沈建美，跟我去教务处。”
沈建美愣了愣，随即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张主任，我没做错，是她先惹我的……”
“是不是你惹的，监控会说话。”张暮打断她，转头对围观学生说，“都散了，谁再逗留，记旷课一节。”人群瞬间散开，有人边走边回头，手机还藏在袖子里录着。
教务处里，陈小雨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许念递的纸巾，断断续续说着经过。沈建美起初还抵赖，直到张暮调出走廊监控——视频里清晰拍到她拦着陈小雨，抢过笔记本乱涂，还故意踩坏文具盒。
“现在还有什么说的？”张暮把平板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这是这个月第三次有人投诉你，上次撕同学笔记，上上次藏别人课本，你真当学校是你家？”
沈建美脸色发白，却还嘴硬：“我爸给学校捐了楼，你敢处分我？”
“捐楼是你爸的事，违纪是你的事。”张暮从抽屉里拿出退学通知书，钢笔尖在纸上划过，声音格外清晰，“我已经跟你父亲沟通过了，他同意按校规处理。今天下午让家长来办手续，别再让我派人去请。”
沈建美慌了，眼泪突然掉下来：“我错了，张主任，别开除我，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张暮把通知书推到她面前，“你欺负同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上午传遍了整个学校。食堂里，学生们凑在一起议论，连打饭的阿姨都探头听着。
“真开除了？我还以为顶多写个检讨。”
“活该！上次她把我同桌的眼镜摔了，还说‘赔你一个就是’，态度特别差。”
“陈小雨没事吧？刚才看见她在画室哭，速写本都被画得没法看了。”
许念和顾时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糖醋排骨。顾时夹了块排骨放进许念碗里：“别担心，张主任既然处理了，以后没人敢欺负她了。”许念点点头，想起早上陈小雨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闷：“我们下午去看看她吧，顺便带本新的速写本。”
顾时刚要点头，就看见夏满星和夏天星端着餐盘走过来。夏天星嘴里塞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听说沈建美收拾东西的时候，把书包里的零食全扔了，跟疯了一样。”夏满星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慢点吃：“班会课老师会说这件事，估计是要强调纪律。”
下午班会课，班主任拿着退学通知书，站在讲台上念校规，台下鸦雀无声。许念偷偷看了眼顾时，对方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悄悄握了握手。
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围了不少人。沈建美背着书包，被她妈妈拉着往车里走，头埋得低低的。有人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有人举着手机拍照，却被张暮拦住了：“都散了，别围着看热闹，像什么样子。”
人群慢慢散开，许念和顾时提着新的速写本，往画室走。路过教务处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暮送陈小雨出来，手里还拿着本崭新的画册：“这是学校给你的，好好画画，别受这件事影响。”
陈小雨点点头，看见许念和顾时，露出个浅浅的笑：“谢谢你们早上帮我。”
“不用谢。”许念把速写本递给她，“这个给你，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就去告诉张主任。”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时伸手牵住许念的手，指尖暖暖的。许念抬头看他，忽然想起那晚的流星雨——原来温暖的不只是星光，还有身边的人，还有学校里不偏不倚的正义。
“对了，下周六的天文展。”许念忽然说，眼里闪着光，“我们早点去，听说陨石标本要排队才能看。”
顾时笑着点头，握紧了他的手：“好，都听你的。”
晚风带着桂花香吹过来，许念把脸往顾时身边凑了凑，心里甜甜的。他知道，这个秋天，不仅有温柔的告白，有璀璨的流星，还有不期而遇的温暖，这些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