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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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可是有准未婚妻，你这家伙真不怎么样，卑劣的撒谎精，嗯？”
阿雷斯特的声音落下，在除他们外再无人的社团教室中回荡。
但他没得到林斐的回应，林斐像是被这句话震住了，长长的睫毛忽的一闪，然后就站在原地不动，露出发起呆似的怔忪模样。
阿雷斯特盯了林斐半天，伸手在林斐眼前晃了晃，林斐眨了下眼，还梦游似的，视线莫名其妙飘向了窗外。
阿雷斯特疑惑地顺着林斐的目光看过去，透过社团教室巨大的玻璃窗，远处教学楼的轮廓形态渐渐模糊，不知何时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并不是之前来势凶猛的夏季暴雨，而是秋季前夕预告般的蒙蒙小雨，细密地笼住整个世界。
“啧，”阿雷斯特扯着林斐的头发强迫他转回头，没轻没重地拍了拍林斐的脸：“说话啊。”
“别、别打脸，”林斐捂住脸，终于回过了神：“我不知道，我不了解维德，是他们让我去接触维德的……
林斐看向三只雄虫，三只雄虫或抬头、或低头、或目移，整齐划一地避开了林斐的视线。
林斐小声问：“那现在要我和维德分手吗？”
抬起眼帘，他偷瞄了阿雷斯特一眼：“然后维德就可以去找他的准未婚妻结婚了，是这样吗？”
阿雷斯特额角青筋暴起：“当然不是！”
林斐抿了抿唇，观察着阿雷斯特的神色，试探道：“其实你可以继续去追你喜欢的那只雌虫啊，他们只是准未婚夫夫而已，又没结婚……”
阿雷斯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你是让我去当小三撬维德墙角吗？！”
……
放学铃声响起，林斐一边胡乱地往书包里塞课本，一边用终端给维德发消息：下雨了，你有没有带伞，没带伞的话找个地方躲一下????
维德：^ ^
维德：我在门口
林斐急匆匆地跑出教学楼，还没到校门口，远远的一眼望到了维德，他站在雨中，撑着一把便利店买的透明雨伞，胸口戴着能帮他混进学校的造假名札，因为身材高大的缘故，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格外显眼。
维德同样看到了林斐，没有像往常那样伸开手臂，低下头迅速给林斐发消息：撑伞
维德信息刚发出去，抬头一看，林斐已经冒着雨小跑地冲了过来，小炮弹一样撞进他怀里：“教授同意让我补交小组作业了！”
维德一只手撑伞，一只手臂揽住林斐的腰，顺着林斐冲过来的惯性转了一圈，等站定，他接过林斐的书包背在肩上，挑眉，理所当然地问：“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林斐咬手指，因为拿不到小组合作分，他本来打算放弃那门课，但维德坚持让他给教授发了申诉邮件，邮件是维德写的，当时林斐就坐在维德旁边，看他面无表情、神色冷酷地盯着屏幕打字，写下仿佛来自一个万分热爱这门功课的学生声情并茂、情感丰沛、感人至深的自白。
“你想我怎么感谢？”林斐抬眸，他想去看维德的眼睛，目光却落到了维德嘴唇上，维德的嘴唇偏薄，跟他本人一样，看起来冷冷的，很不好接近，但是实际触碰起来却干燥而柔软……
腰间维德手臂的力道好像在收紧，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了，林斐长长的睫毛困倦似的一低一低。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学生们放学时成群结队的交谈声，响亮的吵闹欢笑一下子惊飞了学校大道两旁橡树里藏的鸟，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在暮色中清晰远去，林斐吓得一抖，迅速拉开两人距离，垂着头很忙地四处乱看。
好半天，所有声音安静下来，林斐才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又重新转回维德身上，维德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但嘴角却隐隐有笑意。
“笑什么？”林斐奇怪地问。
维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纸袋，塞到林斐手里，一本正经：“没什么，看你可爱。”
林斐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什么可爱啊，维德明明比他小，为什么总是很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
捏了捏手上的纸袋，热乎乎的，林斐打开一看，一枚两面金黄的鲷鱼烧安详地躺在里面。
“外面小吃街买的，闻起来很香，”维德：“尝尝？”
“啊呜，”林斐咬了一小口，眼睛一亮，外壳酥脆，内里的红豆沙馅口感绵密细腻，豆香浓郁，濛濛细雨带来一丝初秋的寒意，更激发了鲷鱼烧温热甜蜜的味道。
“你有没有尝过？”林斐牵着维德的手往公交站走，维德的步子顿了一下，林斐以为维德没吃过，犹豫了一下，隔着袋子挪了一下鲷鱼烧的方向，刚准备把没吃过的部分递到维德嘴边：“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吃——”
维德伞一歪，俯身低头在林斐唇角蹭了一下，蜻蜓点水的一碰后，他抬起头，重新撑好伞，一副品味的模样，点了点头：“嗯，好甜。”
林斐的鲷鱼烧悬在半空，维德抓着林斐的手继续往前走，无事发生一样：“怎么了？”
林斐抿了抿嘴唇，小声说：“还要。”
“再买一个鲷鱼烧吗，”维德挑眉：“这么好吃，那以后每天放学都给你买一个？”
林斐歪头，盯了维德半天，维德还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他跺了跺脚，放开维德的手自己往前走，维德连忙举着伞追上去，气息吐在林斐耳侧：“这里有人，伞一直遮着别人肯定看得出来我们在亲亲。”
“以后在外面不准亲我，”林斐啃着鲷鱼烧嘟囔：“我发现你这人挺坏的。”
维德没忍住低笑出声，捞起林斐的手握住：“好了快走，回去先换衣服，然后呢再好好感谢我。”
新家离学校很近，他们坐公交回去，因为放学时折腾了一会，天色已经晚了下去，公交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林斐和维德找了个靠后排的位子并排坐下，林斐坐里面，维德坐外面。
没几分钟，林斐就靠着维德的肩膀打起了盹，维德拿过林斐手上还剩小半个的鲷鱼烧，已经冷了，一口丢进嘴里，边吃边低头观察林斐。
车内比外面热，林斐雪白的脸睡得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很乖地覆着，维德不知怎么想起他那个爱摆弄洋娃娃的同胞弟弟，以前维德怎么都无法理解对方这个略有些奇怪的癖好，但看着打盹的林斐，维德忽然间奇妙地理解了对方的脑回路。
怕林斐醒来头疼，维德抬手稍微正了正他的姿势，手指滑过林斐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细腻光洁，维德停了一下，头侧过去，更低了，就在即将碰到林斐时，他的目光突然一滞，随后直直地射向车窗外。
车窗外的城市风景在细雨中模糊成一片朦胧光晕，不远处市中心某座大厦巨幕正播放着广告。
维德抬手用掌心抹开车窗玻璃内侧的雾气，清晰透明的划痕中，广告明星躺在床上，床品层层叠叠，像是童话中豌豆公主的床，香槟色真丝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至极的光泽，堆叠着的枕头大小不一，全都蓬松如云朵。
柔软得仿佛能将人淹没的床上，广告明星猫咪一样转了个身，檀木般乌黑的头发，雪白如珍珠的肌肤，镜头拉近，他的脸瞬间放大到屏幕上，慢镜头中，他懒洋洋地半抬起眸，浓密乌黑的睫毛蝶翅般翕动，缓缓掀起，直直对上了屏幕外观者的视线，那双胜过璀璨宝石的绿色眸子隔着雨幕波光流转，其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仿佛心知肚明观者此刻该有多为他神魂颠倒。
遥远处，即便隔着车窗，维德灵敏的听觉仿佛捕捉到了人群的欢呼声，维德直觉那欢呼声与巨幕上的身影有关。
他用终端拍下了照片，并不熟练地登录了星网，没等搜索照片，一个熟悉的名字已经跳了出来。
大明星林斐·温莱，因未知原因被莫名雪藏，所有作品代言全线下架，甚至无法在公共领域讨论他的名字，在接近三个月的雪藏期后，他突然解禁，此刻网民就像饥渴了数天后遇上甘泉的旅人，他的名字伴随着疑惑、惊喜、欢呼、诋毁、赞美……所有情绪混搅在一起，化为电子漩涡，以不可抵挡的姿态，将一切卷入其中。
林斐醒过来时正躺在家里床上，摸了摸旁边枕头，是凉的，维德不在。
扶着墙，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林斐心里一松，维德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关着灯，电视屏幕上投射出的光照亮了他认真地侧脸。
“怎么不开声音，”林斐坐到维德大腿上，窝进维德怀里，朝屏幕上瞟了一眼，只一眼，他猛地弹了起来。
维德伸臂揽住林斐的腰，意味深长地和林斐对视：“小斐斐？”
电视屏幕上不是游戏也不是影视，而是一支儿童牙膏广告片，黑发绿眸的小雌虫站在镜子前，龇着牙，一脸认真地刷牙，绵密的泡沫在嘴边一圈，像是白胡子。
推开维德，林斐蹦下沙发，冲进卧室掏出终端，无数条新消息，无数通电话，无数问候，林斐的终端简直要爆炸了，好不容易找出公司账号，林斐不意外地看到了那条消息：
【雪藏期结束，你被解禁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林斐回头一看，维德抱着手臂，倚着墙：“看电影吗？林斐·温莱主演的。”
“你好烦！”林斐躺倒到床上，抱起一只枕头蒙在脸上，然而下一秒，床铺下陷，林斐脸上的枕头被掀开。
林斐仰躺在床上，看向上方的维德：“干、干什么啊？”
维德慢慢俯下身，眼看着越来越近，林斐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肩头一沉，林斐睁开眼，维德倒在他身上，抱大玩偶一样抱住他。
闭着眼，维德哼笑了一声：“压扁你。”
林斐锤了一下维德的背：“你重死了！”
话是这么说的，他也伸手回抱住维德，硬邦邦的，但真的很暖和！
……
睁开眼，林斐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点滴的声音，安静得像是死掉了一样。
不知道等了多久，病房门被打开，身着雪白外袍的医生走了进来。
林斐动了动嘴唇，医生俯下身：“什么？”
林斐努力放大声音：“不好意思……维德，维德在哪里？”
医生疑惑地问：“维德？维德少将吗？”
林斐点头，他想跟维德道歉的，他不是有意要吼他的，还有当年的事……
医生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转了半圈，他干脆打开电视屏幕，调到网上最火爆的那个直播恋综频道：“呃……您是想看综艺吗？”
屏幕上，两排高大的橡树伫立在干净笔直的大道两旁，维德和尤里安并排走在其中。
尤里安微笑着对维德说：“从教会学校转学后，我就来到了这里，静海公学的风景还是那么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