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养狐患（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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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突然从床上惊醒，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醒来睁大了眼睛环顾周遭，然而面上惊愕的神情未曾散去，反倒是多了警惕，皱起眉头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推门往外走。
“快点，上班要迟到了。”女人从厨房探头催促。
客厅里，男人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去卫生间洗漱，急得鞋子都穿反了，跳着脚换了过来，完全没有学生眼里沉稳可靠班主任的样子，倒像是毛手毛脚的少年，急中生乱，关键时候四肢不听使唤地各出各的问题。
好不容易刷上了牙，空闲的手里握着刮胡刀对着镜子刮胡子，看到女儿傻愣愣站在客厅没有动作，他张开满嘴的泡沫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这一遥远而熟悉的互动让站在那里的女孩有了反应，她缓慢而怀疑地望向四处，然而一切如常，周围就是她所熟知的样子。
她说不好是欣喜还是感动，这一认知似乎模糊了脑子里的记忆，眼前的一切都熟悉起来，有什么东西却遥远而模糊不清。
女孩此时没有心思想别的，因为她嘴里被亲妈塞了一个包子，耳边是亲妈的絮絮叨叨：“林先生，现在距离你学生的早课还有十五分钟，你最好祈祷一路绿灯，否则你将荣获你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污点。”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水声，沉稳可靠又毛手毛脚的亲爸张开手臂快速抱过女儿道别，手伸到妻子这里时，比之更快到来的是他手里塞进来的包子鸡蛋和豆浆。
亲爸无奈献上一吻推门走出，又如往常听到门后她妻子的声音，一回头，迎面装着课本的公文包飞来，他手足无措接了几下，还好赶上了电梯，回身朝他门前的妻女道别：“我先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
母女俩因为爸爸张口说话，嘴里掉了包子的画面笑成一团：“好了，高考完不好好睡懒觉，今个儿怎么起这么早？”
“想和妈妈吃早饭。”
女孩撒娇地抱住亲妈，亲妈毫不客气地塞了一个包子过去堵住女儿骗人卖乖的嘴：“我不监督你吃早饭，你什么时候好好吃过，今天让我逮到你了，早饭必须要吃。”
“知道了妈妈。”
母女俩又聊了几句，亲妈很有时间意识地按亮桌上的手机，起身拿了东西往外走：“妈妈走了，冰箱里给你留了吃的，中午吃记得热一下。”
“我早会照顾自己了。”
屋里空了下来，女孩窝回卧室玩手机，手指在开心消消乐的图标停顿一下，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使得女孩换了消遣的游戏娱乐。
但心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清晨浓厚的雾气迟迟没有散去，女孩没玩多久手机，就烦躁地换身衣服下楼。
路上车水马龙鸣笛声不断，擦肩过去的行人低头刷着手机，结伴而行的人彼此说着话，女孩双手插在兜里，耳目沉默地观望周遭，胸口那一直笼罩散不去的雾气终于没那么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偏头带上耳机，耳边听着舒缓的音乐，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熟悉的世界。
绿灯亮起时刻，女孩随着人群往另一头走去，正走到马路中央，旁边人尖叫一声纷纷退让开来，女孩在舒缓的音乐中被孤立一人。
周围人跑的跑，散的散，也有人急匆匆摸出手机：“是警察叔叔吗，我看到一个浑身血的人……”
女孩脑内拉响了警报，心头确是异常畅快，她的视线沉静而冷淡地扫向周遭围住又不敢靠近她的路人，随他们的愿没有动作。
在耳边舒缓的音乐以及堵车的鸣笛和模糊恐惧的话语里揣着兜，直到等来警车的声音，周围人群欣喜地让开道路。
不久后，女孩坐在椅子上，在探照灯下被质问：“你是否杀过人？”
女孩垂下眼睫，淡声回复：“没有。”
“那你身上的血怎么来的？”
“血？”女孩抬起手臂，终于看到了围住她惊恐胆怯的人群忌惮的什么，她解释：“不是人血。”
“是什么血？”
女孩回复：“是妖血。”
这句话打破了这个虚假的世界，女孩在应对不断询问里，一遍遍重复“不是人血，是妖血”。
可偏偏对方打定认为就是人血，她就是杀了人，最后联系她上班的爸妈过来，爸妈竟然也哭着质问她为什么杀人。女孩没再说话，眨了眨眼睛，对外界再没有反应。
“你们家是否曾出现过有精神病史的人？”
“没……没有啊。”
“我们怀疑你们女儿有精神疾病，正调来医生往这边赶。”
“我女儿没病，早上还好好的跟我吃饭说话，她精神不可能有问题……”
“那你们又如何解释她如今无法沟通的现状？还是你们也认为，这世上真的有妖，你们女儿没有说假话。”
林雨眠醒了，她睁眼盯着屋顶有很长时间了，久到门外黄连黄柏互相推脱彼此谁去敲门，最终这个重担落在抱剑不语的巴豆身上。
巴豆被他们推到门前，黄柏敲了两下门，就与黄连两人退到远处，静静等待屋里师叔回应。
然而屋里什么回应都没有，黄连黄柏望了会天，外面太阳落在身上暖融融的，还让人挺舒服的。
黄连递过去一把瓜子，示意问：“来点？”
黄柏叹了口气，接过来瓜子磕了起来：“你说师叔难不成睡过头了，到现在还没起来？”
黄连“呸”了一声：“师叔又不像我们，还需要凡人一样吃喝睡觉。”
“那师叔是昨日受了重伤？”
“师叔昨日好好的，脚程比我们都快，要不是配合跟着的凡人，昨日就该回了宗门。”
“害。”黄柏磕不动了，又把瓜子扔回黄连手中，望着远处碧蓝天空长声问：“那我们喊师叔，师叔为什么没有任何回应呢？”
不知什么时候，林雨眠站在他们身后突然出声：“你们找我有事？”
黄柏迅速回过头，黄连更是吓得手里瓜子抖落些，两人看向林雨眠身后沉默不语躲在阴凉处的巴豆，颤颤巍巍扯出僵持的笑容：“师师叔，你起来了啊。”
林雨眠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早起来了，看你们在外面还挺有意思。”
我来个师叔啊，你的恶趣味可不能建立在他们这些师侄的胆战心惊上啊，黄连黄柏纵使有千言万语的话堵在心口，此时他们也不敢多说，只顺着话糊弄过去：“那我们继续赶路？”
“走吧。”
夏清姿多的话不问，得知要继续赶路，很快和村长他们道别，带着从村子里买来的干粮，中途休息时自觉解决了温饱。
林雨眠则远远御剑在高处，落下后给他们这些需要休息的凡人设下结界，带着黄连黄柏巴豆他们就去前路好言相会挡路的妖物。
要是说不行，就只能打。
黄连黄柏巴豆他们站在一旁抱剑看着林雨眠流畅好看的剑招，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是干嘛的。
要说喊他们来是解决有邪念的妖物，可林雨眠根本就不让他们出手，他们静立一旁，看林雨眠简单几招解决了妖物回到他们身旁，温和地朝他们笑笑，唤他们回去。
他们就只觉得心里毛毛的，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师叔温和的笑里参杂了别的情绪，他们看不透，确是在真实的境界差距面前感到不安。
一路上再遇到妖物，都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师叔扬言独自一人解决，回来时又带着满身异样温和的笑。
他们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再遇到妖物，黄柏忐忑提议：“师叔该累了，这些小妖就交给我吧。”
林雨眠温和笑笑：“此等小妖，我速速就回。”
等林雨眠回来了，他们再一次停下休息时，黄连黄柏巴豆他们眼睁睁看到他们师叔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竹制躺椅出来躺下去，脚蹬在地上一晃一晃。
或许这场景对三位师弟师妹来说太过惊世骇俗，林雨眠平息了心底对妖血的恐惧，睁眼看到黄连他们三人躲闪的目光，惊醒站起：“来，换你们坐坐。”
“不必不必，师叔坐就是。”黄柏很怂地推辞。
林雨眠又一一看向黄连和巴豆，都被拒绝后，她施施然又坐了回去，仰面天际线晕染开来的大片晚霞，突然听到叶啸问黄连讨要瓜子。
比起她的惊奇，黄连更为惊奇，迟疑地将瓜子给了叶啸，叶啸谢过接去，径直朝着他们师叔走去，把瓜子塞入了他们师叔手中。
林雨眠的视线没有波澜地移至叶啸冷白的面上：“为什么给我瓜子？”
“还有果酿。”叶啸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瓶：“你……仙人想要哪个？”
林雨眠叹了口气，笑出心头这些时日里斩杀妖物堆积的浊气：“都要，来陪我喝几杯。”
泼洒的大片血红晚霞下，林雨眠不出意外地醉倒了，在黄连黄柏争论他们金丹期的师叔怎么可能会醉时，林雨眠已经爬到叶啸背上，揪着叶啸的长发，勒令叶啸继续赶路。
起初黄连黄柏还没觉得什么，直到听了被捆仙绳束缚住的俩师叔的话：“他果真喜欢那凡人，这事我一定要告知师父！”
“大道无情，岂能陷入小情小爱之中，简直荒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