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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Part.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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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
“……这边没有？你那边呢？……”
“……再找找看！一定就在这附近……”
“……别哭，人一定没事的！他……”
“……这边也没有……去那边再看看……”
谁？谁在说话？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是谁？……脑袋好沉，像是灌了铅，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好累，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指都动不了……
唔…这光好刺眼……眼皮好重……已经是白天了吗？游戏……结束了吗？
……什么游戏？……
……唔……是应佳…还有曾妮他们的声音……
我是……我是……
我记得我是……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最终拼凑出一个名字——
叶小安！
“找到了！叶哥在那儿！”王婧薇带着哭腔的狂喜呼喊划破了嘈杂。
“老叶！”
“叶哥！”
“别摇他！人好像还昏迷着……”
叶小安的意识终于完全回归，感受到身体被人轻轻却急切地摇晃着，他艰难地、一点点掀开了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应佳、曾妮、王婧薇和林刚那四张写满了焦虑、惊喜和未干泪痕的脸。
“我这是……？”叶小安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游戏……结束了吗？天怎么……都这么亮了……这光线好刺眼……”
应佳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又哭又笑：“什么天亮啊，现在还是凌晨呢！你昏迷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
叶小安强撑着酸痛无比的身体，在众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学校的操场上。而操场之外，几盏巨大无比的探照灯如同人造太阳般矗立着，射出炽白的光芒，将整个操场照得亮如白昼，没有一丝阴影和死角！
操场上黑压压地坐着、躺着许许多多的老师和学生，大多衣衫褴褛，满身脏污，有的在低声啜泣，有的在劫后余生地傻笑，更多的是目光呆滞、惊魂未定。许多穿着白色医护服、深色制服或是迷彩服的人员在他们中间快速穿行，忙碌地进行着检查、包扎和疏导。
“这……这是怎么回事？”叶小安彻底懵了，感觉自己像是睡过了一个世纪，“他们……是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他们是官方的人。军队、警察、医生，都有，还有一些跟我们一样的玩家。”曾妮解释道，“就在你从天台掉下去之后不久，我们按照计划在屋顶躲藏。然后四点钟一到，校园各个入口就突然冲进来好多他们的人，装备精良，行动迅速，很快就清理掉剩余的所有病变者。然后我们就获救了，被集中安置到了这里。”
“多亏应佳，他说你没死。”王婧薇的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嘶哑，她红着眼睛看向应佳，“我们都以为你……可他非常坚定地说你肯定没事。我们一到这儿，他就拉着我们不停地在人群里找你……幸好，幸好你没事。”
应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觉得你还活着。”
叶小安听着同伴们的话语，看着周围恍如隔世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肆虐的病变者、躲藏的幸存者，还有暗中窥伺的变异者，这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与战斗真的结束了。
“对了，叶哥，游戏结束的时候有结算消息，你找找。是真的！你之前的推论是真的！”应佳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除了存活下来这个任务给的一瓶『身体素质提升药剂』，杀死病变者给了一瓶『标签能力等级药剂』，变异者任务给了一瓶『标签能力打磨药剂』！”
叶小安闻言，立刻忍着身体的酸痛，急忙掏出手机点开“地球Online”app。在系统的历史消息栏里，他果然看到三条闪闪发光的高亮奖励信息，以及三瓶颜色各异的药剂图标安安静静地躺在物品栏里。
『身体素质提升药剂』略微全面提升服用者的力量、速度、反应等基础身体素质，同时能更契合自身拥有的标签能力，发挥更强的效果。
『标签能力等级药剂』，顾名思义就是提升一项服用者已拥有的标签能力，使其等级提升1级。
而『标签能力打磨药剂』的描述就要抽象很多，大概意思是对服用者一项已拥有的标签能力进行打磨，有概率使其产生未知的良性变异或效果强化（效果随机，请谨慎选择）。
可惜的是，曾妮当时因为受伤而陷入昏迷，林刚则是后来加入，两人的“击杀三个变异者”任务都未完成，与这瓶一看就很珍贵的打磨药剂失之交臂。
“何文仲和李子仁呢？”叶小安这才注意到队伍里少了两个人。
“李子仁看到几个他班上的同学，就过去找他们了。”林刚撇撇嘴，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何文仲那家伙心思活络得很，想加入官方的人，主动找他们去了。”
“这样吗……”叶小安沉吟片刻，看向眼前的四人，“你们呢？之后是什么打算？”
王婧薇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之前救我们的那个队伍里有两个姐姐她们是【蔷薇铁卫】的人，我已经答应加入她们了。”
“公会？”叶小安一愣，这游戏系统也太全面了吧？
“嗯，这个是通过了首个副本之后才会解锁的新功能，在app里可以创建或加入‘公会’或者‘战团’，但两者只能选择一个加入。”曾妮解释道，像是没有接收到王婧薇投过来的目光。
“可恶，那个公会只接受女生，不然我说什么也要和薇薇加入同一个公会！”林刚气愤道，显然对【蔷薇铁卫】这个公会收人的硬性规定很不爽。
王婧薇咬了咬唇，再次看向曾妮，语气带着恳切：“曾妮，你再考虑一下好吗？和我一起加入【蔷薇铁卫】吧？那里全都是女孩子，据说氛围很好，大家可以互帮互助，会更安全……”
“抱歉，我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曾妮没等她说完，便干脆利落地再次拒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显然这不是王婧薇第一次邀请，也早已被拒绝过。
叶小安又将目光投向林刚和应佳。
“我不知道……”林刚满脸纠结，他很想和王婧薇在一起，但是对方公会又只招收女性，“可能……只能像何文仲那样，看能不能想办法加入官方组织吧？至少官方应该很靠谱才对……”
“你俩呢？”叶小安最后看向应佳和曾妮。
“我俩还没法决定啊……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吗？领头的人生死未卜，我们也没心思商量这个。”应佳笑了笑，“这不，一直等着找到你，等你来拿主意吗？”
曾妮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也明确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选择权，重新交回到了叶小安手中。
“终于找到你们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只见何文仲正踮着脚东张西望，好不容易发现了缩在角落的之前团队的队友们，尤其是看到叶小安时，他眼睛猛地一亮，急忙挤了过来。
“叶哥！你真没事啊？太好了！”他冲到叶小安面前，又是惊喜又是难以置信地仔细打量着他，“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从七楼那么高的地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他话说到一半，注意到应佳和曾妮投来的不善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显得有些尴尬。
“我当然有我的保命底牌啦，这是能随便说的吗？”叶小安顺势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巧妙地将话题挡了回去。事实上，除了知道是那枚胸针救了自己，以及胸针跟自己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外，其它的他也一概不知。
见叶小安如此说，何文仲自然不好再窥探别人的保命手段了，立刻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都知道第一个副本结束后，游戏系统解锁了公会和战团功能吧？怎么样，你们有想好加入哪个组织了吗？”
“你加入了官方组织了吗？”林刚最关心这个，急忙问道。
“是的！”何文仲脸上立刻浮现出自豪的神色，挺了挺胸脯，“我暂时加入了官方的外围组织——【长城守卫】。我把我们大家之前并肩作战的经历，还有大家的能力都跟我的上峰汇报了！上峰表示对你们非常感兴趣，特别欢迎你们也能加入，所以才派我过来让我过来问问你们的想法。”
他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而诚恳，目光扫过众人，希望得到他们肯定的答复：“所以，我在这里郑重地邀请你们，加入【长城守卫】，我们一起继续并肩作战！”
“我已经加入【蔷薇铁卫】了，你知道的。”王婧薇神色恹恹的说道，曾妮一次次果决的拒绝让她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烦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生谁的气。
“我加入我加入！”林刚倒是十分干脆。都说女生做什么都爱抱团，男生其实也是一样。见到何文仲真的成功加入了官方组织，林刚也不再纠结于无法和王婧薇同公会的事，既然薇薇的公会去不了，那和熟悉的朋友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的话……就算了。”叶小安摆摆手。
应佳和曾妮也紧随其后表态，默契地摇了摇头，态度明确。
“别啊，叶哥！再考虑考虑吧！”何文仲顿时有些急了，这一个拒绝就能等于三人的集体拒绝？“加入官方就相当于入了体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比外面那些野路子的民间团体正规多了！而且福利待遇也好，听说六险二金都给你安排上，还能享受内部折扣购买道具和技能等副本资源！”他极力游说着，其实最主要的是，他的上峰在听闻叶小安那独特的标签能力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只是在得知叶小安掉下天台“身亡”后才惋惜地说了句“可惜”。
如今叶小安“死而复生”，他非常想促成此事。
“抱歉，我还是想先多了解了解其他的组织，不想这么快做决定。”叶小安的态度依然坚定。
“可——”何文仲还想再劝。
“小何，”一个温和却不失力量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话，“组织的规定忘了么？绝不强迫，尊重每一位公民的自主选择权。”
何文仲闻声身体一僵，立刻转身，立正站好，敬了一个虽不标准但极力想表现出认真的礼：“少尉！”
来人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气质干练的女性，她对着何文仲微微点头，随后目光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落在了叶小安和曾妮身上，嘴角含笑道：“这位就是能够洞察他人好感的叶小安叶先生吧？幸会。还有这位，是能驾驭气流的曾妮同学？”
叶小安和曾妮对视一眼，然后朝着何文仲的上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既没有过分热络，也没有失礼，保持着一种谨慎的观察态度。
女人似乎并不介意他们略显冷淡的反应，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和而专业的微笑，继续说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飞飞，隶属于【长城守卫】西部战区下属第二十三应急响应支队，军衔少尉，目前负责本区域的玩家招募、资源协调协调和辖区安全保障工作。很高兴认识各位潜力非凡的‘玩家’。”
她的目光在叶小安、曾妮和应佳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语气真诚地说道：“我们【长城守卫】的大门，始终向所有有能力、有意愿为维持秩序而努力的同胞敞开。如果各位之后改变了主意，或者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我们，随时都欢迎过来聊聊。”
陆飞飞没有施加任何压力，而是展现出了充分的尊重和开放的姿态。说完，她对着何文仲示意了一下：“小何，你跟我来一下，有些初期的手续和注意事项需要跟你交代。”
然后，她对着叶小安等人礼貌地点点头，便带着何文仲离开了。
林刚目送着陆飞飞和何文仲离开，脚步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似乎想立刻跟上去办理加入【长城守卫】的手续。但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王婧薇，脸上写满了纠结。
最终，短暂的犹豫后他还是按捺住了跟过去的冲动，选择了暂时留下，想着再和王婧薇多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蔷薇铁卫】的人就来接王婧薇了。两名身着带有银色蔷薇徽章修身作战服、气质干练的女性穿过来往的人，群径直走到了王婧薇面前。她们并没有过多关注旁边的叶小安等人，只是低声与王婧薇简单交谈了几句。王婧薇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再回头看曾经的队友们一眼，便沉默地跟着那两名成员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忙碌的人群中。
林刚见王婧薇就这样走了，顿时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立刻拿出手机给何文仲打电话。不一会儿，何文仲就小跑着回来了。
“林刚你先等等，正好，你也一起听听。我给叶哥他们分享一些关于‘地球Online’的基础信息。”何文仲得到过陆飞飞的授意，虽然这些信息也可以从别处打听到，但是总归是要花费些功夫的。
见叶小安、曾妮和应佳都凑近过来，何文仲清了清嗓子，按照自己刚刚了解到的信息开始讲述：
“根据官方目前掌握的情报，这个所谓的‘游戏’最早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全球第一个被记录的副本，就是出现在我们国家，副本的类型是‘裂隙事件’。那时候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毫无准备，那个裂隙事件最终没有成功处理掉，导致那片区域……唉，后来就被‘游戏’永久固化成非常危险的异常区域了。”
他顿了顿，继续介绍道：
“目前，已知的副本主要分为三大类型：”
“第一种就是我们这次经历的‘蚀界降临’。它是根据现实存在的场景，比如学校、医院、社区等场地，将类似的副本降临到这些地方，直接覆盖生成一个类似的异界副本。副本地图与现实场景大致相同，但可能根据异界的实际场景扩展或者改变些微差别。”
“第二种叫‘裂隙事件’，它通常与现实世界突发的某起超自然事件或者灵能事件有关。副本内容与那起有关事件紧密相连。如果没有在游戏规定时间内完成副本任务，事件发生地就会被游戏固化为永久异常区域。”
“第三种叫‘虚界之门’，它的入口是一个稳定的、类似空间漩涡的东西。门后连接的是一处完全非现实的投影世界，可能是什么异次元、古战场、废弃神殿等等。这种副本很特殊，它的入口是永久存在的，完成副本后副本入口不会消失，可反复多次进入，就像游戏里的一个固定副本入口，不过里面可能会重置，也可能会有变化。”
“当然，据说还有一些其他罕见的副本类型，只是这些类型都很少，而且基本很难遇到，但那不是我们现在需要了解的了……”何文仲摆了摆手，随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重点要说的是，在这三大类里，‘裂隙事件’是公认最危险、危害性最大的！”
“蚀界降临虽然也具备突发性，范围内的人会被强制拉入副本成为玩家，但至少副本范围相对固定，清理完后那片区域通常就能恢复正常。”
“虚界之门更可控，它的入口是固定的，只要官方力量及时控制主入口，禁止普通人靠近，就能有效避免无辜者卷入。”
“但裂隙事件不一样！”何文仲语气加重，“它极度突然，无法预兆，而且它不像蚀界降临那样会把卷入的普通人变成玩家给予机会——它更像是一场纯粹的、无差别的天灾！普通人被卷进去，几乎十死无生！而且如果副本任务失败，整个地区还会被永久固化污染，后患无穷！”
“正因为它的危害性太大，官方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才终于研发出了一种能够微弱预测蚀界降临和裂隙事件能量波动的监控设备。虽然还不能做到百分百精准预警，但至少能让我们的人更快响应，赶在事态彻底失控前介入，这已经救了很多人了。”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
“同时，这三年来各个国家肯定也没闲着，投入了大量资源研究这个鬼游戏系统，尝试了各种方法想和它沟通，或者说谈判。但结果是——屁用没有！这系统就像是一段设定好的死程序，只会冷冰冰地发布任务、结算奖励，从不回应任何外界交流。研究人员就得出结论，它可能根本就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按照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底层规则在执行……”
“目前为止，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维持社会基本稳定，所有出现的副本，只要被【长城守卫】或其他民间公会探测到，都会第一时间派人处理解决。对于不幸卷入事件并且幸存下来的普通民众，除非他们成为了玩家，否则事后都会被【异常现象管控中心】的专业人员清理掉相关记忆。”
“同时，所有玩家，无论是否加入官方组织，都必须严格遵守【异常现象管控中心】制定的《异常事件保密守则》。一旦违反，泄露信息造成社会动荡，将会被按照相关律例严肃处理。”
“对了，相关的具体法律制度、玩家行为规范，还有最新的通告、资源信息等等，官方都有一个统一的平台。你们等下在手机里下载这个app——”
只见何文仲点开一个一颗被经纬线环绕的蓝色星球的图标的应用，名称显示为“代号：蓝星”。
“对，就这个。用你们完成副本后绑定的身份信息就能注册登录。里面不仅有最详尽的官方守则和法律法规解读，还有一个官方管理的玩家内部论坛，可以交换情报、组队、或者了解一些公开的副本信息。算是我们玩家必备的工具了。”
最后，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不过虽然官方已经在尽全力遮掩和维护表面的和平了，但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副本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成为玩家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好像、好像整个蓝星正在被慢慢拖进这个‘游戏’里，所有人都迟早要面对一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