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下次指定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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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木头一样直愣愣杵在走廊上，张弦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又被塞了几封情书——不用看就知道是给江浔的。
江浔看人时目光直接肆意，搭上那张“生人勿近”的脸，让轩千鹤第一印象觉得相当不舒服。
“本来说表彰大会结束后带你俩见见的，不知道你被熊二抓去哪了。”
“我——”
木头鹤刚准备开口，木头浔已经帮他答道：“廖主任和他在台子旁谈话，之后被钟渝明带着去拿资料了，没再回来。”
轩千鹤眼睛微微眯起：“偷听？”
“正大光明。”江浔轻声辩驳。
张弦雅听懂似得点点头，说：“也就是说轩千鹤见过钟渝明了？”
终于到轩千鹤自己回答，少年淡淡“嗯”了声，紧接着说：“人挺好的，帮我把资料一路搬到教室。”
“还提醒我小心点，说你见一个喜欢一个。”
张弦雅：“？”
“谁在提本大爷的威名——”楼道口响起一个贱洋洋的男声，钟渝明和一个高高帅帅的女生从楼梯口正过来。
张弦雅手指着狰狞朝两人冲过去：“郁安，抓住他。”
女生愣了一瞬，马上听话地按住了旁边男生的肩膀。
“诶！这是干嘛？”钟渝明满脑子问号挨了一脚，“我草，痛痛痛，新买的鞋，悠着点踩。”
新鞋上多了一个醒目的鞋印。
“没抽你都不错了”
“我又咋了？”
张弦雅揪着男生校服的领子往下扯：“我哪就见一个爱一个了？”
钟渝明头被迫着下扭，身体躬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枝头要起飞的鸟。
“错了错了，姐，这人多，给点面子呗，”钟渝明双手合十低声下气地求饶，视线瞥到站在16班门口的轩千鹤，“哥们，你卖我啊！”
“江浔面前站着的男生是谁啊？”郁安靠在墙上，双手环胸望着教室门口，“他俩这是在干嘛，感觉火药味挺重。”
张弦雅放开手，转了个身看到走廊的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眼睛齐刷刷盯着十六班教室门口。
对峙闹事放学校确实好看，更何况是两个帅哥，长江后浪推前浪谁是前浪谁是后浪，谁压谁。
两人面对面站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望着对方，俨然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轩千鹤借机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男生：鼻梁高挺，亮光的眸子透着利落，薄唇冷抿成条线，尚在发育的喉结旁点着颗痣，校服穿得整齐又带点个性，妥妥的高冷男神做派。
成绩好，长的也不赖，这样的人在学校里受众星捧月再正常不过了。
“你……”江浔嘴动了一下，但马上又闭了回去。
轩千鹤不满地撅起嘴：“想说什么就说。”
“你长得很好看……”
“……？”脑袋里煮了锅粥，轩千鹤一瞬间表情失控，他原以为江浔看他时脸臭的像欠了他两百万，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这是什么意思？挑衅？还是阴阳怪气？
“真的，很好看。”
心思被看穿了……好吧。
“两位，别在这干瞪了，要没饭吃了！”张弦雅跑过来推着两人挤出人群。
去食堂路上，张弦雅嘴没歇着，从大食堂说到小卖部，上到食堂有哪些东西，下到小卖部和小食堂的爱恨情仇，甚至连食堂大妈的感情经历都被讲得一清二楚。
轩千鹤打小就爱听这些有的没的，还相当会捧场。
吃饭时一般是两两对着坐，原先四人刚好，轩千鹤加入后，就多出了一个人。
轩千鹤倒是不在意会不会尴尬地对着空气吃饭，只是盯着盘里和猪食一样的饭菜沉默一阵，暗想这是给人吃的？
轩千鹤吃饭特挑，这也不爱那也不爱，又什么都能往嘴里塞点，人虽然病态的瘦，但也不至于饿死。
胡塞几口饭菜，轩千鹤一抬眼对上江浔碎冰的目光，饭差点没喷出来。
靠，这人有病吧。
“哥，我知道我好看了，能不能别老盯着我了，我不抢你的校草头衔。”
“怪吓人的。”
“抱歉，总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江浔说完垂下眼，低头扒了几口饭。
食堂很吵，江浔声音也不大，张弦雅还是耳尖听到了，脑袋凑过来问：“谁啊，都没听你说过！”
“认识这么帅的人干嘛藏着掖着。”
江浔把张弦雅推了回去，敷衍道，“看着熟悉，可能是癔症。”
“好吧。”张弦雅满脸沮丧地回到位置上，夹起一片青菜送进嘴里，“靠！又没熟，这也敢叫‘上海青’啊。”
“上海没地种青菜吧？”郁安打趣说。
“有道理。”钟渝明点点头表示赞成，“张弦雅你不学地理的吗，快分析分析。”
“种青菜搞搞绿化怎么了。”
“我地理赋分还没人家裸分高，谁知道裸分90这么恐怖的分是怎么考到的，”张弦雅白了钟渝明一眼，“你大爷的故意的吧。”
午休前有一段自习时间，轩千鹤从桌肚里抽出套高三的英语卷子做，教室外面总有个学生拿着本子走来走去，扰的他心烦，没看几句就要抬头一次。
“午自习可以不回教室？”
轩千鹤的声音把一旁研究文学的张弦雅吓一跳，把小说猛地塞进桌子，抬头见是他：“你吓死我了。”
张弦雅撇了一眼窗外，身体缩了缩小心地挪到轩千鹤边上，气语道：“那是学校的自治会，特烦人，自习课的时候会在外面巡逻，记讲话吃东西睡觉之类的，被记了会扣班级积分。”
“扣分有什么用？”
“嗯……扣班主任工资？主要是会公开处刑，晚上夕会你就知道了。”
“小心点啊，这帮自治会眼睛一般长在门缝里。”张弦雅慢慢挪了回去，从抽屉里掏出书继续看。
“不抓看小说？”轩千鹤问。
张弦雅抬起头，无辜地眨巴两下眼：“抓啊，这不是有你挡着我嘛。”
无语振聋发聩，轩千鹤转过头，重新看向英语试卷的a篇：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novels——小说的利与弊。
一中的下午通常是正课和自习课各两节，只需要像轩千鹤这样睡上两节正课，再自习课醒来刷刷资料，就混过去了。
虽然第一天就在课上睡觉不太好，奈何午休起来是两节政治，加上转学搬家把他累得够呛，听着听着人就趴下了。
轩千鹤睡觉的样子很讲究，脑袋靠着支起的右手，身体跟着微微右斜，校服贴在身上，描摹出起伏的腰线，左臂蜷曲着盖住半边脸。
张弦雅不大一样，人直接趴倒在桌子上，手落在桌子两边，一看便知道是惯犯，用手撑着脑袋打瞌睡结果睡着倒下去了。
政治老师纠结了十来秒，推醒了睡姿狼狈的张弦雅，用手指了指轩千鹤，示意把他叫醒。
有些人睡得实在是心安理得，以至于被叫醒时，第一反应不是惊醒，而是慵懒地抓了抓毛绒绒的头发，还鼓着一脸起床气。
晚饭轩千鹤被张弦雅带着去了小食堂，吃了一碗不经典的经典热干面，虽然差点噎死，但也算填饱肚子。
还帮轩千鹤回忆了“家的味道”，毕竟，湖北才是他出生的地方。
夕会，王嵩阳翘着二郎腿斜坐在讲台旁，开学第一天，夕会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讲，广播开始了自治会每日扣分情况通报。
“今日自治会通报情况如下。”
“午自习，三班，四组六外出上厕所，扣两分。”
“五班，整体吵闹被领导点名批评，扣三十分。”
“六班，五组七八张牙舞爪，扣两分。”
“……”
“下午三四节自习课，十一班，二组三凝视值日生，扣二分。”
“十九班，三组四傻笑，看到值日生后继续傻笑，扣两分。”
“二十班，二组一喝饮料，扣两分。”
“……”
“通报结束。”
轩千鹤越听越觉得没谱，傻笑扣分是个什么鬼？喝饮料又为什么要扣分？什么傻叉扣分机制。
张弦雅见状戳了戳他：“知道自治会有多烦人了吧？”
轩千鹤佩服地点头回应，随后从桌子里拿出看着全新的历史书：“你们上哪了？”
“二战。”
还行，就落了一课。
见旁边人翻书，张弦雅丢下镜子，忍不住开口：“哥，没必要吧？”
轩千鹤抬眼一脸初入社会的呆傻样：“熊大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历史考试吗？”
“哎呀，你放心吧，”张弦雅合上桌上的历史书，“熊大就说说吓唬我们而已。”
轩千鹤真信了，听张弦雅讲了半个小时学校的八卦。
晚自习铃响了，王嵩阳手里攥着卷子走进教室，脸上阴险的笑容预示了卷子的难度。
“考试啊，上午说过的。”
“桌子拉开，快点。”
“上面都是各个地方的高考原题，特意给你们挑选的错误率高的题目，好好做。”
张弦雅趴在桌子上“啊——”地惨叫了一声，想起被自己害死的轩千鹤，转头尴尬地笑了一下。
对方回了一个“谢谢你”的表情，接过前桌递来的卷子，埋头做了起来。
张弦雅盯着卷子上的选择题，第一题，a好像对，b也没问题，c一点毛病没有，d貌似也是那么回事。
咋四个都对，不是让我选对的吗？
算了，下一题，a肯定不对，b不符合材料主旨，c说法绝对，d和材料有啥关系。
四个都排除了，这题不是让我选错误的吗？
十五道选择题轮番看下来，答题卡上稀里糊涂填上几个，总之没有一个答案是确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必须开始写大题了。
写完第一个大题，张弦雅终于心如死灰，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轩千鹤。
不是？这人怎么已经倒数第二大题了。
考试进行57分钟，千淘万漉虽辛苦，张弦雅终于用题目给的材料塞满了答题卡上的第二个大题。
轩千鹤已经放笔了。
等待收卷的每分钟都很漫长，察觉到周围人小心翼翼的目光，轩千鹤大方地张开卷子和答题卡，随即盯着黑板上的钟表发呆，手上的2B铅笔转的飞快。
张弦雅眼珠子快转到眼眶外，终于看清了答题卡上几个小的可怜的字母。
对照完自己的答案后，张弦雅沉默了，她和轩千鹤的选择题只有一个一样的。
不清楚对方实力，抱着“总有几个他错我对，几个我们都错”的想法，张弦雅决定不借鉴，凭自己的实力得分。
没过几分钟，轩千鹤因为太过悠闲，熊大收走他的答题卡，坐在讲台上现场批阅。
75分钟的考试时间对这群刚放假回来的文科生实在是不够用，王嵩阳宣布收卷时，一批人还在奋笔疾书。
熊大像是阴谋得逞，站在讲台上笑得格外开心，漏出那口黄牙。
“不用垂死挣扎了，最后一排直接收。”
“这试卷选择题能对六个，考个五六十分就不错了。”
“轩千鹤同学考得不错啊，选择题全对，大题的答题语言很专业，93分，你们怎么也得考到人家一半吧？”
选择题全对？93？
张弦雅低头想改几个选择题，演一出死灰复燃，发现答题卡早已不翼而飞，丁槐序正把他们这条的答题卡交给熊大。
千淘万漉虽辛苦的下一句根本不是尽吹黄沙始到金。
“咋样，抄到没。”轩千鹤拉回桌子，贴心地给张弦雅补了一刀。
张弦雅咽了口水，以一种敬仰的目光抬头看向这位高中历史93的天才。
“同桌。”
“我下次指定信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下次指定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