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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废墟之下与脆弱真心 ...

  •   不知过了多久,凌琛在一片极致的黑暗和死寂中,找回了些许意识。

      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全身每一根神经,尤其是后背和胸腔,仿佛被重型卡车碾压过一般。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嘴里充满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确认自己还活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尘土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焦糊肉味。记忆如同碎片般涌入脑海——停电、袭击、爆炸……

      安全屋!同伴!秦夜!

      凌琛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唾液里带着血丝。

      他摸索着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备用的微型强光手电,拧亮。

      光束刺破了黑暗,照出的景象却让他心胆俱裂!

      眼前已经完全是一片废墟。扭曲的金属支架、坍塌的混凝土块、烧焦的残骸……西侧紧急出口那扇厚重的防爆门被炸得扭曲变形,半挂在门框上。门口附近散落着焦黑的、无法辨认的残肢断臂……

      牺牲了……那些刚才还一起战斗的同伴……

      凌琛的眼睛瞬间红了,一股巨大的悲愤和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用手电光四处照射,嘶哑地呼喊着:“有人吗?!还有人活着吗?!探长?!楚风?!”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废墟中偶尔传来的、细小的碎石滑落声。

      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等等!秦夜!

      凌琛猛地想起爆炸前的那一刻,他扑向了秦夜的医疗床!

      他挣扎着向记忆中的方向爬去。每移动一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终于,在一堆塌陷下来的金属支架和水泥块形成的夹角里,他看到了那辆已经变形、但主体结构还算完好的医疗床!

      床被大量的碎石和金属残骸半埋着,但恰好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生存空间。

      凌琛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手电光颤抖着照向床上——

      秦夜依旧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但他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他还活着!医疗床的坚固结构和凌琛最后那一扑,似乎起到了关键的保护作用!

      凌琛几乎是虚脱般地松了一口气,巨大的庆幸感冲刷着刚才的悲恸。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到秦夜的颈动脉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不幸中的万幸!

      他检查了一下秦夜身上的输液管和监控设备,已经在爆炸中损毁了。但好在主要的包扎似乎没有移位。

      凌琛靠着医疗床,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用手电光再次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相对稳固的三角区,但出口已经被彻底堵死。空气浑浊,充满了粉尘。他尝试用通讯器呼叫,只有滋滋的电流杂音,显然信号被完全屏蔽或破坏了。

      他们被活埋了。埋在了调查局自己建造的安全屋废墟之下。

      对方的手段狠辣决绝到令人发指!不仅要杀人,还要彻底毁灭证据和现场!

      凌琛的心中被冰冷的仇恨和杀意填满。“龙”!威尔逊!还有他们背后的庞大网络!他发誓,只要他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血债血偿!

      但现在,首要任务是活下去。

      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的装备。手枪还在,但只剩半个弹夹。手电电量还算充足。急救包在剧烈的撞击中丢失了。水壶也破了。

      他必须在救援到来(如果外面的人能发现并来得及救援的话)之前,支撑住自己和秦夜的生命。

      他首先小心地清理了秦夜口鼻处的灰尘,确保他的呼吸道通畅。然后,他忍着剧痛,开始徒手清理医疗床周围的碎石,试图扩大一点空间,并寻找可能遗落的水或药品。

      每一次用力,后背都痛得让他眼前发黑。他怀疑自己有肋骨骨折甚至内脏出血。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手电光束和两人微弱的呼吸声证明着时间还在流动。

      凌琛感到口渴、疼痛、还有一阵阵袭来的眩晕。他靠坐在床边,保存体力。

      忽然,医疗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凌琛立刻警醒,凑了过去:“秦夜?秦夜?你能听到我吗?”

      秦夜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 initially 是一片空洞和迷茫,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逐渐聚焦,看到了身边满脸灰尘、嘴角带血的凌琛。

      “……凌……琛?”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们……死了吗?”

      “没有。”凌琛的声音同样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我们还活着。暂时。”

      秦夜似乎想动,却立刻因牵动伤口而痛得蹙紧了眉头,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凌琛按住他,“你伤得很重。我们被埋在地下了。”

      秦夜的眼神闪烁了几下,迅速明白了处境。他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个极其虚弱却又带着点嘲弄的笑:“呵……‘龙’的手笔……果然……还是那么……干净利落……”

      “你知道他会来?”凌琛盯着他。

      “……猜到了……”秦夜喘息着,“我拿到了……那么多东西……他们怎么可能……让我活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狠……”

      他看向凌琛,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连累你了……抱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凌琛打断他,拿出最后一点水,小心地润湿了他的嘴唇,“保存体力。我们会活下去的。”

      秦夜顺从地抿了点水,目光却一直落在凌琛脸上,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和嘴角的血迹,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柔软。

      “你……受伤了……”他艰难地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似乎想碰碰凌琛的脸颊,但最终因为无力而垂落。

      凌琛抓住他冰凉的手,塞回被子里:“我没事。一点小伤。”

      两人在废墟的阴影里沉默着,依靠着彼此微弱的体温和呼吸声,对抗着无边的黑暗、寂静和逐渐流失的体力。

      一种奇异的、超越了一切言语的共生感,在这种极致的绝境中悄然滋生。

      不知又过了多久,秦夜忽然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微弱,却带着一种异常的清醒:“凌琛……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等出去再说。”凌琛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下意识地想阻止。

      “不……现在……不说……可能……没机会了……”秦夜固执地摇头,眼神恳求地看着他,“七年前……码头……你搭档的死……我……我知道真相……”

      凌琛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屏住了呼吸,看着秦夜。

      秦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那次行动……情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是威尔逊……和苏媛背后的势力……设的局……目的是……除掉当时……盯上他们走私线的……那个检察官……你的搭档……只是……不幸被卷入……成了牺牲品……”

      凌琛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真相,依旧如同万箭穿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痛苦而颤抖。

      “我……不敢……”秦夜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我当时……只是个小角色……被他们利用……传递了假情报……我如果说了……他们会立刻杀我灭口……我……我很抱歉……凌琛……这七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凌琛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的愤怒和仇恨,忽然间仿佛找到了一个具体的、却又无法纯粹去恨的对象。秦夜也是受害者,是棋子,他被那个庞大的黑暗网络裹挟着,身不由己。

      “那枚徽章……”凌琛忽然想起,“现场发现的那枚‘迷宫’徽章,是你的?”

      秦夜虚弱地点点头:“是……我当时……想留下线索……但又不敢太明显……所以……只留下了徽章……希望有人……能查到……可惜……后来调查……被威尔逊……压下去了……”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终于拼凑完整。

      七年前的悲剧,如今的连环杀手案,基金会黑幕,司法腐败……这一切,原来早在七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而秦夜,这个看似玩世不恭、游走边缘的男人,竟然独自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秘密和愧疚,挣扎了七年。

      凌琛看着他,心中的坚冰似乎在一点点融化,一种复杂的、带着痛楚的理解和……怜惜,缓缓涌上。

      “别说了……都过去了……”凌琛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伸出手,极其笨拙地、轻轻地擦去秦夜眼角因为剧烈咳嗽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活下去……我们一起……出去……找他们……算总账。”

      秦夜似乎愣住了,他看着凌琛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那难得流露出的、笨拙的温柔,苍白的嘴角,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真实的弧度。

      他反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了凌琛的手指。

      “好……”他轻声应道,然后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但这一次,他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凌琛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

      在这片埋葬了生命和罪恶的废墟之下,在无边黑暗和绝望的包裹之中,信任的裂痕似乎在缓慢弥合,某种更加深刻的情感,在生死边缘悄然萌发。

      他们等待着,等待着渺茫的生机,或者……最终的结局。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伴随着疼痛、干渴和逐渐稀薄的空气。

      凌琛的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徘徊。他紧紧握着秦夜冰凉的手,仿佛那是连接着现实世界、防止他被无尽黑暗吞噬的唯一绳索。秦夜的呼吸时而微弱平稳,时而变得急促浅短,每一次变化都牵动着凌琛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他尝试过呼救,用石块敲击金属床架,但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回响和死寂。他也尝试过清理堵路的废墟,但每一次用力都换来胸腔撕裂般的剧痛和更强烈的眩晕, progress 微乎其微。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心脏。

      就在凌琛几乎要放弃希望,意识逐渐被黑暗吞没时——

      “咚……咚……咚……”

      一阵极其微弱、但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厚重的废墟。

      凌琛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侧耳倾听,心脏狂跳!

      不是幻觉!确实有敲击声!是救援吗?!

      他立刻抓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身旁的金属床架,一下,两下,三下……敲击出标准的SOS求救信号!

      “咚……咚……咚……”他敲击着,倾听着。

      外面的敲击声停顿了一下,随即也变成了更加清晰、有力的SOS回应!而且声音似乎近了一些!

      他们还活着!救援的人就在外面!他们听到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希望瞬间冲散了绝望!凌琛几乎要喜极而泣!他继续奋力敲击着,回应着外面的信号。

      外面传来了机器作业的轰鸣声!是液压钳、破碎锤!救援队正在清理通道!

      希望给了凌琛新的力量。他小心地护在秦夜身前,避免落石伤到他,同时密切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作业声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几十分钟,也许几个小时。终于,一束强烈的光线,猛地从一堆碎石的缝隙中射了进来!刺得凌琛几乎睁不开眼!

      “里面有人吗?!回答我!”一个模糊但焦急的喊声透过缝隙传来。

      “有!两个人!都有伤!需要紧急医疗救助!”凌琛用沙哑的嗓子尽全力喊道。

      “坚持住!通道马上打通!”

      更多的光线透入,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当最后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被移开时,一个足够人通过的洞口出现了!几个穿着救援服、满身灰尘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强光手电照了进来。

      “凌琛探员!是你吗?!”带头的人惊呼,是德里克探长信任的另一位行动队长!

      “是我!快!先救他!他伤得很重!”凌琛指着床上的秦夜,急切地喊道。

      救援人员迅速涌入,小心地将昏迷的秦夜固定在担架上,快速抬了出去。凌琛也想跟着站起来,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被旁边的救援人员一把扶住。

      “凌探员!你怎么样?”

      “我没事……快出去……”凌琛咬牙坚持着,在搀扶下,踉跄地走出了这片埋葬了众多同伴的废墟。

      重新呼吸到相对新鲜的空气,看到外面晃动的灯光和忙碌的人群,凌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安全屋所在的建筑外围已经被完全封锁,救护车、消防车、警车灯闪烁成一片。

      德里克探长快步迎了上来,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脸上带着悲痛和疲惫,但看到凌琛活着出来,眼中还是露出了一丝 relief(宽慰)。

      “凌……太好了……你还活着……”他用力拍了拍凌琛的肩膀,声音哽咽,“我们失去了很多人……楚风他……”

      凌琛的心猛地一沉。楚风……那个热血冲动的年轻助手……

      悲恸再次袭来,但他强行压了下去:“探长……秦夜……”

      “医疗队正在抢救他!他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德里克探长语气坚定,随即变得无比凝重和愤怒,“袭击者手段极其专业,清理了现场大部分痕迹,但我们还是抓到了一点尾巴……初步判断,是境外雇佣兵风格,但内部一定有极高层级的内应提供情报和支持!否则他们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并瘫痪所有系统!”

      凌琛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血丝,医疗人员立刻上前要为他检查,却被他摆手阻止。

      他抓住德里克探长的手臂,眼神锐利而急切:“探长……是‘龙’!行动前……我发现了……他的声音……很像七年前码头现场的那个指挥官……他就在系统内部!级别可能很高!明天的行动……必须取消!或者绝对变更计划!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德里克探长听完,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后怕:“七年前的指挥官……难道是他?!……我知道了!你放心!行动已经紧急叫停!首席大法官那里我也已经秘密汇报了最新情况!我们现在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他看着凌琛惨白的脸色和不断咳嗽的样子,强行命令医疗人员:“快!带凌探员去医院做全面检查!这是命令!”

      凌琛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和眩晕打断,最终被医疗人员扶上了担架。

      在去往医院的救护车上,凌琛因失血、脱力和内伤,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昏睡。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阳光明媚。手上打着点滴,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后背和全身依旧疼痛,但感觉好了很多。

      一个陌生的、但眼神锐利的探员守在门口,看到他醒来,立刻通过通讯器汇报。

      很快,德里克探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

      “感觉怎么样?”探长问道。

      “死不了。”凌琛挣扎着想坐起来,“秦夜呢?他怎么样?”

      “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感染也控制住了,但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还没脱离危险期。”德里克探长沉声道,“至于你,两根肋骨骨裂,轻微内出血,脑震荡,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医生说你至少需要静养两周。”

      凌琛松了口气,只要秦夜还活着就好。他立刻追问:“调查有进展吗?内鬼查得怎么样?‘龙’的身份有线索了吗?”

      德里克探长的脸色阴沉下来:“安全屋的袭击,对方做得几乎天衣无缝,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内部排查正在进行,但范围太大,涉及能源、通讯、安保等多个部门,而且对方肯定隐藏极深,短时间内很难有结果。”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至于‘龙’……根据你的提示,我秘密调阅了七年前码头行动的绝密档案。当时负责现场指挥的,是特勤局的高级督察官,名叫高震。此人作风强硬,能力出众,但风评毁誉参半。行动结束后不久,他就被调任至司法部下属的特殊项目办公室,职位不高,但权限很特殊,据说直接对几位副部长负责。”

      高震!凌琛记住了这个名字。七年前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与录音里“龙”的声音逐渐重叠。

      “有他的近期资料和行踪吗?”凌琛急问。

      “有,但很干净。”德里克探长摇头,“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在安全屋遇袭前后,他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正在外地参加一个研讨会。但是……”

      探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技术部门对秦夜带回来的录音进行了最高级别的声纹分析对比。虽然对方用了变声器,但一些极其细微的发音习惯和共振峰特征,与高震留在档案里的少数会议录音片段,有高度吻合的可能性!当然,这还不能作为法庭证据,但对我们来说,足够了!”

      凌琛的心脏狂跳起来!果然是他!

      “那我们立刻逮捕他!”

      “不行!”德里克探长果断否定,“第一,证据不足,打草惊蛇。第二,他的位置特殊,动他需要更高级别的授权,而现在我们无法完全信任系统内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威尔逊!”

      探长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安全屋的袭击,说明威尔逊和他的团伙已经狗急跳墙,不惜一切代价要掩盖真相。高震(‘龙’)是他最锋利的爪牙。如果我们先动高震,威尔逊一定会立刻潜逃,到时候再想抓他就难如登天!”

      “那怎么办?”凌琛皱眉。

      “擒贼先擒王!”德里克探长斩钉截铁,“我们必须改变策略,绕过所有可能被渗透的环节,集中全部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对威尔逊实施抓捕!只要抓住了威尔逊,撬开他的嘴,就能顺藤摸瓜,将高震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但是威尔逊肯定已经高度戒备,我们怎么接近他?”凌琛担忧道。

      “他确实戒备森严,但他有一个无法避免的公开行程。”德里克探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明天晚上,他女儿的音乐独奏会,在市音乐厅。根据我们之前的监控,他非常宠爱这个女儿,一定会亲自出席。那是我们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在医院这种相对公开的场合实施抓捕?风险极大!但似乎又没有更好的选择。

      “行动计划是什么?”凌琛立刻问。

      “计划需要绝对保密,参与人员必须精简再精简,只限于我最核心的、绝对可靠的几个人。”德里克探长看着凌琛,“你受伤太重,这次行动你不能参加。”

      “我必须参加!”凌琛猛地坐直身体,不顾胸口的剧痛,眼神灼灼,“探长!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秦夜拼了命拿回来的证据,我的搭档、那么多同事的血不能白流!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们!”

      德里克探长看着凌琛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和仇恨,沉默了片刻,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好。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只能在指挥车负责远程指挥和情报支援,绝对不能进入现场!这是底线!”

      凌琛知道这已是探长最大的让步,咬牙点头:“明白!”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一位医生走了进来:“德里克探长,凌探员,重症监护室的那位秦先生,刚才短暂苏醒了一下,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指名要见凌探员。”

      凌琛和德里克探长对视一眼。

      “我这就去。”凌琛立刻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不顾医生的劝阻,忍着剧痛,在探长的搀扶下,坐上轮椅,快速推向重症监护室。

      隔着玻璃,他们看到秦夜已经醒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焦灼。他看到凌琛,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手指微微动着。

      医生允许凌琛穿着隔离服进去几分钟。

      凌琛坐到床边,握住秦夜无力抬起的手:“我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秦夜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回握了一下,嘴唇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听我说……时间不多……‘龙’……高震……他……他知道……音乐厅……”

      凌琛的心猛地一沉!秦夜也知道高震!而且他似乎也猜到了威尔逊会在音乐厅出现,甚至……高震也知道?!

      “……陷阱……”秦夜用尽力气吐出两个字,眼神充满了急切和警告,“……他们的目标……不只是威尔逊……还有…………”

      他的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和护士立刻冲进来:“病人情绪太激动!需要休息!请立刻出去!”

      凌琛被强行请出了监护室。

      他回到走廊,脸色无比凝重,看向德里克探长:“探长,秦夜说……音乐厅可能是个陷阱。高震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德里克探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如果秦夜的消息属实,那么明天的行动,不仅可能失败,甚至可能造成更大的伤亡!

      但是,这会不会是威尔逊和高震故意放出的烟雾弹?目的就是让他们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是相信秦夜用生命换来的警告?还是坚持原定计划,赌一把?

      巨大的两难抉择,摆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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