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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砚墨（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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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昨晚那碗醒酒汤还是得手了宋嘉砚的功劳，苏墨醒来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舒服，甚至神清气爽。
虽然宋小白那啥做不来，但手工活还是做得不错的，苏墨大早上脑子里就全是黄色废料，以至于心猿意马的同时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有点空虚。
宋嘉砚给他留了信息，说微波炉里有早餐让他自己热一下，他去上班了晚上回，随他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走。
还随他呢，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要他留下吗？
苏墨想着，盯着他俩聊天界面心情甚好。
原本想追宋嘉砚不靠那些虚的靠行动，所以信息都没发，结果现在，除了那条过期的转账，第一条信息就是他们在一起后宋嘉砚发来的家属感十足的叮嘱与报备。
很奇妙，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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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熙发现宋嘉砚今天在公司有点心不在焉，具体体现在时不时看看手机像在等什么消息，结果似乎什么都没有有些不满。
他想问来着，昨天到底发生啥了，然而宋嘉砚转移话题很是熟练。
一直到下班，许承熙收到徐离信息，说今天要来接他，他随口跟宋嘉砚提了一句，换来他一脸不爽的表情，许承熙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宋嘉砚以前对他的秀恩爱向来是置之不理的，从来不会出现这种“你有我没有”的幽怨之情。
“怎么，你昨天接他了，也想他反过来接一下你啊？”许承熙是开玩笑说的，有试探之意，以为宋嘉砚还会是那句“跟他有什么关系”，结果居然是沉默还带点儿无奈。
“我去，你俩？”许承熙震惊，震颤，震撼。
许承熙刚要继续追问，宋嘉砚手机响了一声，他赶紧打开看，拧了下眉起身，“走了。”
“他真来了？”许承熙对着他背影喊，然而没有回应，他干脆不问了，赶紧拿手机把这消息分享给徐离。
发消息的是宋嘉砚爷爷，要他回去一趟，没说干嘛，但大概率是兴师问罪。
宋嘉砚再看一眼没有动静的置顶聊天框，很不爽地开车回家了。
宋家。
他爸妈坐在客厅似乎是等着他，没看见他爷爷。
“爸妈……”宋嘉砚招呼还没打完，就被他爸妈打断了，他爸做贼似地指了指书房，“嘘——你爷爷生气了。”
“你跟李家那姑娘咋回事？”宋母小声问。
“那边说什么了？”宋嘉砚顿了顿道。
“倒是没说什么，就说你俩不合适，不过这毕竟是你爷爷主动张罗的，你一上去就给他断绝所有可能性了，这不你爷爷要面子呢吗。”宋母解释道，又一脸担忧地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就完全没这方面想法？”
宋嘉砚刚要开口，又被他爸打断：“算了，我们说了都没用，你直接去跟你爷爷说吧。”
书房里很安静，宋嘉砚敲了三次门，没有反应。
一家三口对视几眼，他爸妈表示无奈地摊摊手。
宋嘉砚又敲了一次，“爷爷，我进来了。”
老爷子在书房写毛笔字，写了好几张了，宋嘉砚进来头也没抬。
“爷爷。”
没答应。
“您要问相亲的事？”宋嘉砚站在桌前等了会儿，直接道。
老爷子稍微有点反应了，像是在等他继续。
“我谈恋爱了。”
老爷子写“家和万事兴”的手一抖，“兴”字直接写叉了，但是丝毫没有心疼这幅字的意思，终于抬头满脸期待但还是要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说：“噢？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宋嘉砚如实道。
老爷子换了张新纸，铺纸的手一顿，“那怎么不早说，还答应见面？”
“就是见面之后的事。”
“这样，”他又继续铺纸，在纸上不紧不慢写了个“砚”字，像是怕他瞎编一样，边欣赏自己的字边问，“叫什么啊？”
“苏墨。”
“哦？”他闻言抬头，表情看上去对这名字很满意，又提笔开始写，“这姑娘名字倒是特别，我喜欢，跟你的刚好搭，他家里人也有练书法的？”
“应该没有。”
“没有啊，可惜……”老爷子没遗憾多久，又继续说，“不过这名字也算是有缘，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嘉砚停顿了会儿，还是如是说：“在酒吧认识的，他是开酒吧的。”
老爷子写“墨”字的手一颤，差点又写毁了，但还是稳住写完了，清了清嗓，“开酒吧啊……这姑娘挺有个性，年轻人……也正常，有缘就好。”
“爷爷，”宋嘉砚语气淡淡，“不是姑娘，是个男的。”
“什么？！”老爷子也不管什么字不字的了，直接把笔一拍，毛笔在纸上弹了一下飞出桌子外，墨水差点甩到宋嘉砚脸上，被他不动声色躲开了。
老爷子一时间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宋嘉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孽缘！”
偏偏宋嘉砚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视线落到那幅字上，一本正经说：“爷爷，这字能送我吗？”
老爷子这才低头看自己面前的字，刚刚他扔出去的笔刚好落在“砚”和“墨”两个字中间，留下的痕迹竟刚好像是一个爱心。
老爷子两眼一黑，当即就要抬手去揉那张纸，被宋嘉砚眼疾手快一抽，他抓了个空。
“谢谢爷爷。”宋嘉砚把纸折叠了一下，很识相的准备离开了，“您先消消气，我过几天再回来看您。”
“滚滚滚……”
宋嘉砚就这样走出了回荡着骂声的书房，和他两脸懵的爸妈打了个招呼，带着“战利品”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子，宋嘉砚开门后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人影，他很快又去看了卧室，还是没有人。
整个房子都很安静，显然没有第二个人在。
一整天都没有消息，回来也不见人，宋嘉砚都要怀疑自己这边刚出完柜，苏墨那边其实早就断片跑路了。
他有些烦躁地把那张纸随手放在床头，拿出手机对着联系人界面纠结。
不就是打个电话？
说打就打。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对面似乎没什么别的声音，苏墨一上来就不正经道：“怎么，想我了？”
看来没断片，应该也没跑路。
宋嘉砚咳一声，“你在哪？”
“在酒吧啊，你要上班我也要不是？虽然我是老板。”苏墨语气里带着笑意。
“这么安静？”宋嘉砚显然不信。
“这不是为了跟你打电话特意出来了，”苏墨说完刻意停了一会儿，好玩似的又继续说，“这个点又快到关灯环节了，怎么样，来接吻吗？不然我找……”
“苏墨，”宋嘉砚冷冰冰地打断他，“你敢。”
电话那头没再说话，只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是苏墨在憋笑，他好像很喜欢这样逗他，偏偏宋嘉砚就这样不经逗。
宋嘉砚被晾了一天本来就不爽，这会儿更是恼火，耳朵边上苏墨还笑着，宋嘉砚三两步走出卧室，准备去酒吧逮人。
电话还没挂，似乎谁都没有挂的意思，宋嘉砚就这样通着电话，憋着一股气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门口的人扑了个满怀。
“找你接吻来了。”
苏墨笑嘻嘻说完这句，搂着宋嘉砚脖子亲上去，宋嘉砚没做好准备被他撞得退后几步，苏墨手朝后伸过去顺手带上了门，又
继续搂着他。
宋嘉砚手上还拿着手机不好抱他，他干脆把手机往旁边沙发上一扔，双手环着他腰把他往怀里按。
俩人上来一句多余话没有，就这样吻着吻着一步步挪到了卧室，倒在床上，两个人的手都开始不老实，在对方身上游走，宋嘉砚手指轻轻刮到苏墨胸前，苏墨哼了一声，刚想说继续，宋嘉砚却突然停了。
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平稳，手也还在对方身上没有挪开，等喘了一会儿，苏墨蹭了蹭宋嘉砚的鼻尖才开口调侃：“怎么，又停在这儿？”
“我买了套。”宋嘉砚直白道。
苏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伸手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摸出两盒东西扔在床上，“那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宋嘉砚瞥了一眼他拿出来的东西很快又看向他，听见他挑衅似的说着：“不认真上班偷偷恶补了知识是吧？学会了吗？”
宋嘉砚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不甘示弱般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嗯哼～”苏墨挑眉，笑得很漂亮，“昨天就想试了。”
“啧。”宋嘉砚堵住他那张烦人的嘴，抬手去脱他衣服，外套刚脱下来扔在一边，床边上什么东西被勾到一起掉在了地上。
苏墨瞥了一眼莫名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转头看过去，好像还看到他俩的名字。
“等等，”苏墨抵住宋嘉砚，摸了把他通红的耳朵，笑盈盈地指了指地上，“那是什么？”
宋嘉砚似乎对他忽然叫停有点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看过去，看到他带回来的那张纸。
“我爷爷写的字。”宋嘉砚伸手捡起来，把纸完全展开给他看，还有心情开玩笑，“给你的见面礼。”
“你爷爷？！”苏墨忽然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宋嘉砚，又看看两个字中间的爱心，“等会儿，什么意思，他知道……”
“我今天跟他说了。”
“你就说了！？”苏墨一时之间除了震惊不知作何反应。
“不能说吗？”宋嘉砚蹙眉。
“不是，”苏墨看宋嘉砚莫名用一副你最好别始乱终弃的眼神看着自己，斟酌着用词，“我的意思是，你家里……不反对？”
“目前看是不支持。”
“我就说，那你还……”
“我有数。”宋嘉砚把纸折好放回去，又压回他身上。
“不是，你真有数？”苏墨对此表示怀疑。
“真的。”宋嘉砚埋他脖子里亲了亲他喉结，苏墨很快就不纠结“有没有数”的问题了，也没有心思纠结了。
……
结束后两人一起洗了澡，抱在一起准备睡觉的时候，苏墨迷迷糊糊间都要睡着了，还是执着问他有什么数。
宋嘉砚慢悠悠给他解释，他爷爷年轻时在国外待过，思想是比较开明的，只不过这事突然发生在他孙子身上，他大概还是需要缓缓。
但是从今天的反应以及他能安然无恙走人来看，他爷爷这边应该不会很难办，至于他爸妈，他们一家一向都听他爷爷的。
“就这样。”宋嘉砚说完没听到回应，低头一看，才发现苏墨早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听完没，大概率是没有的，明天想起来肯定还要继续问他。
宋嘉砚无声笑笑，那明天再说一遍好了。
换作别人，宋嘉砚大概没有这样的耐心，但对苏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破例了。
毕竟，研磨单调一色的砚台，总会被落纸烟云的彩墨吸引。
这之于宋嘉砚，就可以说，他这一生所有的浓墨重彩，都只与苏墨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