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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威廉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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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叶清鸿这几年最镇场子的一次，贾斯汀一行被震住了，围观群众也愣在原地。
大家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场面很安静，蔚海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把叶清鸿摁地里去。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蔚海感觉到叶清鸿扯着他的手一抖。接着，从人群中走出一个60岁左右的老者，头发花白，正目光炯炯看着他们。
老者穿着一身宽大的休闲西装，堪堪包裹住臃肿的身躯，脖子上随意耷拉着一条灰色的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千鸟格礼帽，颇有欧美颓废艺术家的气息。
“院长......”叶清鸿整个人都蔫了，下意识辩解道，“我没捣乱。”
听到叶清鸿的称呼，蔚海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板着脸的老人。
威廉·史密斯，罗马理工大学音乐学院的院长，人送外号老威廉。
叶清鸿以前跟他提起过。
贾斯汀一行人看到来人也老实了，嚣张轻浮的气焰收了个干净。
老威廉来到跟前，眼珠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喝道，“行了，都散了，成天丢人现眼。”
几人不敢不听，贾斯汀悻悻离去，临走前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瞪了一眼蔚海两人。
叶清鸿哪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又要冲上去干架，被老威廉一把拉住，“干什么！就你能耐是吧？”
叶清鸿只能退了回来，不甘的看着贾斯汀几人离开。
大家见没热闹可看了，都自顾自的散去了，拥挤的街道一下子恢复如常。
老威廉瞥了一眼蔚海，威严十足道，“你们俩，跟我回去。”
“不是吧，院长，我们又没打架，这大晚上的还要训啊。”叶清鸿哀嚎道。
老威廉却留给了他们一个不容拒绝的背影。
两人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
蔚海捅了捅叶清鸿，小声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这老头今天有点反常，以前不怎么管的。”叶清鸿嘀咕道。
“你们内部矛盾，把我一个外人带上干嘛？”蔚海奇怪道。
“不知道，不过你就当陪兄弟了呗。”叶清鸿嘿嘿笑道。
蔚海也无奈笑了，“刚才那几个人是别的学校的？”
“嗯，威尔逊学院的，我烦死他们了，今天算他们走运，操，哪天我非得给他们揍一顿，看他们还老不老实。”
威尔逊学院是一所国际知名的艺术学院，在意大利很有影响力，无数音乐学子挤破头想进去，被称为音乐家的摇篮。
蔚海心下了然，同专业的学院之间多多少少都会互相攀比，看对方不顺眼，有点矛盾也不算稀奇。
就像威尔逊看不惯叶清鸿投机取巧的做派，叶清鸿看不上他们盛气凌人的架势。
蔚海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你们刚才吵什么？什么表演？”
叶清鸿一愣，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蔚海狐疑道，“小事？”
看他兄弟的反应，事情估计小不了。
叶清鸿扭扭捏捏道，“你还不信我？真没事，别问了。”
“哼，没事？”走在前面的老威廉突然转过身来，“不就是在一年一度的音乐节演出上差点尿裤子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蔚海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把这段文字消化完毕，情不自禁叹道，“我去。”
叶清鸿一脸哭丧道， “院长，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事了，我的脸都丢尽了。”
老威廉斥道，“我的脸才被你们丢尽了，因为这事我在校长面前都抬不起头。”
叶清鸿委屈起来，嘀嘀咕咕道，“出丑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你还好意思辩？”
叶清鸿不说话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觑了自己兄弟一眼。
蔚海在一旁憋笑憋的很辛苦，这会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叶清鸿气恼，上前就想捂住他的嘴，蔚海抓着他的手臂，边笑边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叶清鸿索性也不管了，走到花坛边上蹲下，“反正你们一个个都看我笑话。”
蔚海努力把笑憋回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看你笑话，于情，你是我兄弟，我肯定挺你，于理，人有三急，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理解。”
“真的？”
“假一赔十。”
叶清鸿感动涕零，“还是我兄弟懂我！”
看着叶清鸿被哄的一愣一愣的，老威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不过这些他早就习惯了，今晚的关注点也并不在这些事上，他目光投向另一个男生，在肚子里打好腹稿后，走了过去，伸手道，“你好，我是威廉·史密斯。”
蔚海正和叶清鸿插科打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有些懵。
老威廉的摆出的姿态可以算得上真诚，蔚海有些意外，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你是音乐家？”老威廉问道。
蔚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叶清鸿在酒吧门口的那句豪言壮语闹出的幺蛾子，他坦诚道，“音乐家我还不够格，勉强算个歌手吧。”
老威廉拉长尾音哦了一声。
叶清鸿蹲在地上插话道，“院长，蔚海可牛逼了，当年是我老家唯一一个考上中国最好的音乐学院的，那时候还上过报纸呢。”
“哦？”老威廉似乎很感兴趣，“中国人那么多，你能考上最好的学校，说明你有点水平。”
蔚海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过去的事了。”
老威廉笑眯眯道，“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实力是不会消失的，而且经过岁月沉淀，你现在技术应该精进不少。”
这老头很少有这样和颜悦色的时候，叶清鸿顿时心中警铃大作，道，“院长，你不会要给咱们学院招生吧？”
“当然不是。”
叶清鸿松了口气，下一刻，老威廉便慈祥的朝蔚海笑了笑，“有没有兴趣来罗马理工当老师？”
另外两人顿时呆若木鸡。
蔚海怀疑自己听错了，叶清鸿也是满脸震惊，下一秒又想起了什么，惊呼，“院长，原来你打这个主意！”
“不然呢，谁叫你们把雷蒙多气走了。”
叶清鸿撇撇嘴，“那是他自己心理素质不行。”
老威廉懒得骂他了，朝蔚海道，“怎么样，你愿意来吗？”
蔚海微微皱眉，觉得这老头实在草率，脑洞太大，“您不觉得这个决定太突然太随意了吗？”
“不会，我是经过综合的考察后，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蔚海有些艰难道，“我们见面不超过二十分钟，您是如何......综合考察的？”
蔚海特意将“综合”两字加重。
老威廉信口拈来，“刚才在酒吧门口，你们和贾斯汀起了冲突，你的反应很激动，极力维护你的祖国，说明你是个有情怀，有血性的人。”
蔚海义正辞严，“这是我们中华儿女的责任和义务，身为一名中国人——”
老威廉罢了罢手，打断了他的演讲，“你先听我说完，不单单是有情怀，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你反驳起来有理有据，逻辑清晰，说明你口才不错，具备讲课的基本能力。”
“哈？”蔚海和叶清鸿张大了嘴巴。
老威廉从容道，“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声乐实力达到了学院的标准，这才是决定性因素。”
蔚海不敢苟同，“我才上过几年学，就算我会唱，也不一定教得好，会唱和会教是两回事。”
“放心，以你考上中国最好的音乐学院这一点，你的各方面能力绝对足够了。”
蔚海诚恳道， “您可能高看我了。”
“主要是我了解我的学生。”
叶清鸿听这话感觉不对劲，又说不出为什么。
蔚海仍觉得奇怪，“在意大利这种地方，找一个音乐老师不难吧？何至于......”
何至于路边随便抓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目前暂时还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人选”，老威廉大言不惭道。
叶清鸿无情戳穿，“院长，我看没有人愿意来吧。”
老威廉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水货，教都教不会。”
叶清鸿又缩回去了。
他拍拍胸口，把气顺了顺，“怎么样？我们学校的福利待遇很好的，保证你满意，而且课程很轻松的，你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本来蔚海还一脸抗拒，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慢慢松动缓和下来，半晌，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工资多少？”
老威廉一愣，眼睛亮了亮，赶忙道，“月薪1500欧。”他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如果你想私下补课也行，学院对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蔚海简直哭笑不得。
老威廉瞅了他一眼，又加了一剂猛药，“我也不留你很久，三个月，不管有没有找到下一任老师，你都可以走。”
叶清鸿一听这待遇确实不错，也在一旁帮腔，“兄弟，留下来呗，咱哥俩多久没见了，你就多留一段时间，意大利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一老一小都瞪着期待的眼睛盯着他。
蔚海没说话，心中盘算后，看了他们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行，既然您觉得我可以，那我就留下来，不过三个月后我必须离开。”
老威廉舒了口气，喜上眉梢。
叶清鸿开心的一下子抱住了蔚海的肩膀，“好兄弟！”
“但我有一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你尽管说，我尽量满足你。”老威廉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心情很好。
“我想预支三个月的工资。”蔚海毫不客气。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种要求，老威廉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叶清鸿更是惊道，“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有用。”蔚海没解释太多，他定定的看着老威廉，等他的答复。
老威廉看了他一眼，思考了几秒，打定主意，“行，你什么时候要？”
“尽快。”
“你明天来我办公室签入职合同，然后领钱。”
“谢谢院长。”蔚海松了口气。
老威廉摆了摆手，“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