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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先斩后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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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厨房的烟火气、书房的静谧和偶尔的闺蜜小聚中平稳而甜蜜地流逝。颜灼的厨艺在虞老师“科学而严苛”的指导下，总算摆脱了“厨房杀手”的称号，向着“勉强能入口”的水平稳步迈进（虽然离“美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这天，虞挽棠临时有个重要的海外视频会议，提前通知颜灼会晚归。
颜灼看着空荡荡的大公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拍胸脯保证：“老公你放心开会！保证不打扰你！我自己找点事儿做！”
虞挽棠对于她这种过于积极的保证持怀疑态度，但会议在即，也只能叮嘱一句“注意安全”，便匆匆去了书房。
颜灼等书房门一关，立刻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兴奋地掏出手机，不是打游戏刷剧，而是……点开了一个隐蔽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她偷偷保存的——室内装饰设计方案！
没错！她最近迷上了室内设计！尤其是看到虞挽棠这间虽然高级奢华但总感觉冷冰冰、缺少人气的豪宅后，她那颗想要“改造”的心就蠢蠢欲动了！
她早就看不惯那灰白黑的主色调了！还有那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但坐起来硬邦邦的家具！以及空荡荡的、毫无生活气息的墙面！
“这里要放一个超大的、软乎乎的懒人沙发！” “这里要铺一块毛茸茸的地毯！” “这面墙可以刷成暖黄色！或者贴上有趣的壁纸！” “这里要摆满我们的照片！” “阳台可以种点花花草草！”
颜灼一边对着手机里的效果图流口水，一边在公寓里兴奋地踱步，用手比划着，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了一幅温暖明媚、充满“颜灼风格”的未来蓝图。
她甚至偷偷量好了尺寸，联系了几家设计工作室（用化名），初步沟通了几套方案，就等着时机成熟，给虞挽棠一个“惊喜”！
然而，她低估了虞挽棠的敏锐程度。
虞挽棠虽然忙于工作，但对她的小动作并非毫无察觉。她发现颜灼最近经常对着手机傻笑，还时不时对着墙壁和空地处比划，嘴里念念有词。有一次，她甚至看到颜灼的浏览器历史记录里，有室内设计网站的浏览痕迹。
虞挽棠看着那些搜索记录：“温馨家居风格”、“如何让家里更有生活气息”、“创意墙面设计”……她沉默了片刻，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深邃难辨。
她没有立刻戳穿颜灼，而是像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现象一样，默不作声地继续观察。
这天，颜灼以为虞挽棠会议会开很久，胆子大了起来。她竟然偷偷联系了一家设计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约了对方视频沟通！她想让对方通过视频直观地看看房子结构，给出更专业的建议！
她特意选在书房隔壁的客房，关好门，压低声音，兴奋地和设计师讨论起来：
“对！就是这面墙！我觉得可以打通一点，做个开放式书架兼展示柜！” “风格啊？就是那种……温暖的，明亮的，有点复古又有点现代的感觉！” “预算？预算不是问题！只要效果好！”（颜大小姐壕气冲天） “颜色？嗯……不要太冷，要暖色调，让人一回家就觉得很放松很舒服那种……”
她讲得投入，完全没注意到，书房的会议似乎提前结束了。虞挽棠推开书房门，听到隔壁客房传来压低的、却难掩兴奋的讨论声，其中还夹杂着“承重墙”、“配色方案”、“软装搭配”等专业词汇。
虞挽棠的脚步顿住了。她走到客房门口，门没有关严，透过门缝，她看到颜灼正背对着门口，手舞足蹈地对着电脑屏幕比划，屏幕上是一个正在侃侃而谈的设计师。
虞挽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不是生气颜灼想改造房子，而是气她……偷偷摸摸！还找外人来看？预算不是问题？万一遇到骗子怎么办？设计方案不考虑结构安全和她的生活习惯吗？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以及担心颜灼被骗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猛地推开了房门。
正在视频的颜灼听到动静，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看到门口脸色冰冷的虞挽棠，电脑那头的设计师也愣住了。
“老……老公？你开完会了？”颜灼手忙脚乱地想关掉视频。
“颜灼。”虞挽棠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在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啊……就……就随便聊聊……”颜灼心虚得不敢看她。
“随便聊聊？”虞挽棠走上前，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那个一脸尴尬的设计师，又看向颜灼，“聊我房子的改造方案？嗯？”
颜灼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完了！被发现了！
视频那头的设计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说了句“颜小姐您先忙，我们改天再聊”就迅速下线了。
客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颜灼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对不起……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虞挽棠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未经允许，擅自联系外人规划我的私人空间？颜灼，你的惊喜就是自作主张和潜在的风险吗？”
“我不是……我没有自作主张……”颜灼抬起头，眼圈有点红，“我只是先看看方案……我想着等你同意再……”
“先斩后奏？”虞挽棠打断她，眼神锐利，“如果我不同意呢？你这些‘看看’的方案，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怎么算？”
颜灼被问得哑口无言，委屈和懊恼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想让这里更像一个家…… warmer一点……有我们两个人的味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像个酒店样板间……”
虞挽棠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和委屈的样子，胸中的怒火奇异地消散了一些，但脸色依旧不好看：“所以，你认为我的审美和需求，不需要被尊重和询问？”
“我没有！”颜灼急声道，“我当然会问你的意见！我只是想先做好功课，拿出像样的方案再跟你说嘛……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
虞挽棠沉默了。她看着颜灼那副又委屈又倔强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她的小心思。她不是想隐瞒，而是想证明自己，想为她做点什么，却又怕做不好，怕被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剩余的火气，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严肃：“颜灼，记住，这里是‘我们’的家。任何关于‘我们’空间的变动，都需要‘我们’共同决定。而不是你一个人的‘惊喜’。”
她走到电脑前，关掉了设计软件界面：“还有，下次再做这种‘功课’，第一个该咨询的人，是我。而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设计师。”
颜灼愣愣地看着她，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你？”
“不然呢？”虞挽棠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嫌弃，“你以为我那些建筑结构和美学理论的证书是白拿的？”
颜灼：“！！！”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老公是超级学霸！什么都懂！
虞挽棠看着她恍然大悟又懊恼的傻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她伸出手：“过来。”
颜灼乖乖地走过去。
虞挽棠拉着她，走到客厅中央，目光环视着这个她一手打造、却确实显得有些冷清的空间。
“说吧。”她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认真的意味，“你想要的‘ warmer ’，具体指什么？哪些地方你不喜欢？想要怎么改？”
颜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虞挽棠那副仿佛要开始进行项目评估的认真表情，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所以……不是完全反对？而是……要和她一起规划？
她瞬间破涕为笑，眼睛亮得惊人，一把抱住虞挽棠的胳膊，开始叽叽喳喳地畅想起来：
“真的吗？！老公你最好啦！我想在这里放一个大大的懒人沙发！要那种陷进去就出不来的！这里铺一块超软的地毯！光脚踩上去超级舒服！还有这面墙，颜色太冷了，我们换一个暖一点的吧？还有还有……”
虞挽棠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偶尔会提出一两个问题：“懒人沙发的材质？是否易于清洁？”“地毯的纤维长度？是否考虑过敏源？”“墙色色号？采光影响计算过吗？”
颜灼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但依旧兴奋地比划着：“材质要舒服的！清洁……可以买好打理的！色号……嗯……老公你定！你眼光好！”
虞挽棠看着她又开始犯懒耍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好吧。虽然过程有点乌龙，结果似乎……也不坏。
共同规划一个家的感觉，好像……比独自设计一个完美空间，更有意思一点。
冰山开始觉得，或许家里多一点颜色和混乱，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那是她们一起选择的颜色和混乱。
于是，这个夜晚，两人的活动从各自的忙碌，变成了窝在沙发上，头碰头地一起看色卡、研究家具图册、讨论布局方案。
颜灼负责天马行空地提出想法，虞挽棠负责冷静地评估可行性并将其优化落地。
灯光温暖，气氛融洽。
原来，最好的“惊喜”，不是一个人的精心准备，而是两个人的共同参与。
她们的家，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被一点点填满。
